畢竟，唐淩宣以前從未經曆過實戰。
但在山賊城寨中的戰鬥，也讓唐淩宣意識到了自己武器上的短板，除非是到了蛻凡境，會禦劍術，那武器長度的劣勢才能被彌補。
而且，到了蛻凡境禦劍飛行的時候，這劍，好像也有點小了。
想到陸河的那一柄大劍，唐淩宣的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陸河繼續開口說道：“換了武器，接下來你就該煉心了，你的實力其實不差，差的隻是心境，一顆殺伐果斷的心，很重要。”
這一點，陸河深有感觸。
生死戰鬥的時候，稍微一個遲疑，稍微一個分身，就很可能會死無葬身之地。
前世如此，今生也是如此。
所以陸河從斬殺第一頭靈動境中階的虎妖開始，出手的時候就從來沒有猶豫過。
不管是人，還是妖。
隻要認定了對方該死，那就殺！
“陸前輩，可我還是有些困惑！”
唐淩宣眼神迷茫，道：“什麼樣的人該殺，什麼樣的人不該殺，我根本就分辨不清楚，比如那個被我殺死的山賊，或許在我的立場上，他是敵人，但是在他的立場上，我們卻是侵略者，他也是彆人的丈夫，彆人的孩子，彆人的兄長……”
“不殺他，他就殺你。”
陸河有些不耐煩，道：“你死還是他死，你自己選一個。”
唐淩宣撓撓頭，偷偷的看著陸河的臉，卻覺得陸河看上去年齡不大，但卻對這些事情看的那麼透徹。
或許，是活了很久的緣故？
唐淩宣知道，踏入蛻凡境，就有五百年的壽命，一般來說前麵三百年的相貌不會有什麼大的變化，進入蛻凡境是什麼容貌，就會維持幾百年是什麼容貌，隻有到了最後幾年，無法突破到更高的境界，才會快速衰老。
莫非，陸前輩是個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
念及至此，唐淩宣吞了吞口水，忍不住開口問道：“陸前輩，冒昧請教一下，您今年多大了？”
這個問題很唐突，問完之後唐淩宣直覺得臉頰發燙，發紅。
自己好像很不檢點！
居然問這種問題！
陸河一怔，扭頭看著唐淩宣的表情，不禁啞然失笑，道：“想什麼呢？反正比你大。”
“嘿嘿。”
唐淩宣跟著傻笑起來，心中卻是有些高興。
噠噠噠！
就在唐淩宣想要繼續發問的時候，突然，馬車後麵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
唐淩宣連忙戴上鬥笠，用黑色的紗巾擋著自己的臉。
“給老子站住！”
“不準跑！”
“再跑老子放箭了！”
伴隨著馬蹄聲的是幾名男子大聲的喝罵聲，聲音中充滿了肆無忌憚。
下一刻，一名身穿黑色夜行服蒙著麵罩的男子快速奔跑超過了馬車，經過馬車的時候，目光從陸河與唐淩宣身上掃過，卻沒有在意，而是繼續玩命的奔跑。
陸河能感覺到，那夜行服男子身上的氣息是靈動境中階。
看上去，好像正在被人追殺。
咻！
一道破空聲傳來，一支箭矢帶著流光從馬車旁滑過，直接洞穿了那男子的頭顱。
噗通一聲，男子的屍體摔倒在地上。
後方，另外幾名壯漢快馬趕來，快到那男子屍體旁的時候直接翻身下馬，將那男子的麵罩一把抓掉。
“操！不是他！殺錯人了！”
一名壯漢破口大罵，憤怒的朝那地上的男子臉上吐了一口吐沫。
另外一人皺眉道：“彆理他了，繼續追！”
下一刻，幾人翻身上馬，目光根本沒有在陸河與他唐淩宣的身上停留。
看到這一幕，唐淩宣不由得捂住了嘴巴。
殺錯人了？！
陸河眉頭皺起，那一行五人，五名壯漢，身上血氣衝天！
咻！
校尉劍出現，一劍劈出，那五人連人帶馬，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直接被陸河斬的粉碎。
“斬殺靈動境中階修士，獎勵一百功德。”
“斬殺靈動境中階修士，獎勵一百功德。”
“斬殺靈動境高階修士，獎勵二百功德。”
……
一連五條訊息出現在陸河腦海，他沒有理會，這些許的功德他也看不上。
馬車從那幾堆碎肉旁經過，陸河伸手一抓，五人的乾坤袋全被陸河抓在手中，也懶得翻看，便塞進了自己的隨身空間裡麵。
做完這些，陸河神色沒有絲毫變化，繼續趕路。
“嘔！”
唐淩宣扶著馬車的扶手，取下鬥笠便朝著外麵吐了起來。
那滿地的人馬混合的碎肉，讓唐淩宣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再一次被刷新了。
中午吃的飯，又吐出來了。
陸河一怔，他卻是忘了唐淩宣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差，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下次，我會注意點，砍掉他們的頭就行了。”
“噗！”
唐淩宣聞言又是一口嘔吐物噴出。
陸河細心的遞上了紙巾讓她擦嘴，心中卻是暗暗歎息。
過了許久，唐淩宣這才俏臉蒼白的坐在凳子上，眼神有些恐懼的看著陸河。
陸河眉毛一挑，這是什麼眼神？
唐淩宣顫聲道：“陸，陸前輩，剛才那五個人，您直接就殺了啊！”
“不殺留著他們乾什麼？”
陸河搖頭，語氣隨意的說道：“這五人身上血氣衝天，每個人身上至少有上百條人命，而且是沒有因果的殺人，其中大部分人，很可能就是路上看到想殺便殺，那身穿夜行服的人，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嗎？我殺了他們五個，可能救了五百人，五千人，這是功德，造福人間。”
殺錯人？
這種理由也有！
陸河剛才就感覺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認識又加深了幾分，本以為這是個太平盛世，卻不想這裡的人居然如此的民風彪悍。
唐淩宣張了張嘴巴，卻是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駁陸河的話。
細細品味，陸河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唐淩宣覺得，自己跟著陸河，自己的世界觀好像也在慢慢的開始改變。
氣氛有些沉默，唐淩宣有心想說些什麼活躍一下氣氛，但卻不敢開口，生怕惹到了陸河。
陸河在唐淩宣的心中，有些複雜。
善惡分明，非黑即白。
說他殘忍吧，但他卻會給那些無人理會的婦人與小孩安排落腳的地方，這顯得他是一個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