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老六這個老油子不傻,此時的狀況明顯是在告訴他,動自己的人和榆林甚至省城的關係都不大,而是一個特殊部門的人直接跨過了地區的限製來收拾他,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解決的能力範疇。怎麼說也是在江湖上混了二十幾年了,這點見識刑老六還是有的,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上從頭到尾全都沒一個地方是乾淨的,彆說先前幾年盜墓的行徑了,就是這幾年私底下買賣文物的罪名都夠判他無期好幾個來回了。這時候的刑老六怎麼可能不後悔呢,他這相當於是花了一千萬把自己的小命給搭進去了啊。心思轉念了片刻,刑老六抬起鼻青臉腫的腦袋跟王讚說道:“事情應該還是有緩和的,他們沒有走遠,王讚你抬抬手放我一條生路,我肯定能幫你把那個僧裙給追回來,我知道錯了,行麼?”“你還跟我講條件呢?你有這個資格嗎?剛才你派人劫貨的時候,就沒有想到你把事情給做死了,我回頭能饒過你麼?”王讚指著刑老六,說道:“彆跟我廢話,趕緊交代出來,如果東西能追回來我就酌情處理,要是追不回來,你這輩子也就到此為止了,你應該知道就你身上的事,要收拾死你還用費勁麼?”刑老六心裡一陣哀怨,也知道自己夠嗆能夠討價了,於是連忙拿出手機給古振豐打了個電話過去,但是電話一連響了幾聲都沒有接。“他叫古振豐,是北方那邊過來的,我知道他好像是滿清皇室後裔的人,這是他的電話號碼,打了一遍人沒接,可,可能是沒聽到吧,我再打打試一下”刑老六額頭直冒冷汗的說道。“唰”萬宏直接從他手裡拿過電話,然後遞給身邊的人說道:“快一點的,根據信號定他的位置,再查一下他們開的那輛車的車牌,然後調一下這個古振豐的信息,五分鐘之內把信息全部都給我傳過來。”刑老六一聽心裡更哆嗦了,就這個操作手法和力度,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這根本就不是一般部門能從操作得了的。萬宏的消息有條不紊的吩咐下去之後,王讚和馮智寧就也從包房裡出來趕過去追蹤了,臨走之前他跟萬宏說道:“東西要是追回來了就怎麼都好說,如果追不回來,這個人你就給我往死了判他,老子本來都要打道回府的了,這下子還不知道要折騰到什麼時候呢”萬宏點頭說道:“好,我會交代下去的,咱們走吧……”刑老六頓時心如死灰了,他現在都恨不得給自己扇死了得了,兩百萬不是也挺香的麼,為什麼非得要貪這一千萬,這下子好了,把自己的命都給搭進去了。王讚為啥這麼說呢,這是因為他已經明顯感覺出不對勁了,他隻是稍微掐算了下,就覺得前途非常的不明朗。而事實果真也是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的,萬宏和他的反應都夠快的了,可古振豐的反應還是比他們要快了一步。幾分鐘之後,萬宏的人就傳過來信息了,古振豐那三個人開的車輛被遺棄在了路邊,裡麵什麼都沒有,而這輛車也沒啥登記信息,是從租車公司追過來的。至於電話的信號開始時倒是跟蹤上了,但也不過就持續了一分鐘左右電話的信號就不動了,於是有人連忙追了過去,卻在路邊的溝裡發現了古振豐的手機,然後再調查他過往的通話記錄,才發現這個電話卡居然是新的並且也沒有實名登記。不過,好在的是古振豐這個人是真的,檔案是可以被調出來的。古振豐今年五十六歲,祖輩確實是滿清皇室他也算是後裔,不過卻和向缺還有王驚蟄以前接觸的後裔不太一樣,他們兩個認識的都是愛新覺羅那一係的跟薩滿的關係都不錯,屬於正統的皇族。而古振豐家裡祖宗的這一係,屬於八旗中的一支,但卻不入朝為官沒有什麼職位,他們隻負責禁軍的統領保衛皇帝的。也就是說,古振豐家裡祖輩人乾的全都是侍衛的活,是皇族身邊最親近和信任的安保力量,武力值很牛比。隻不過清末之後,大清亡了皇室的人也都散了,沒過多久就都各奔東西了,所謂的皇族也不複存在了,古振豐他們和愛新覺羅,葉赫那拉等真正掌權的皇室後裔也都分道揚鑣了。不過,也因為古振豐家裡祖先是皇帝身邊最信任的禁衛軍,他們自然也知道不少皇室的隱秘,其中就包括了這件陀羅經被的消息,而古振豐壓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會有能夠看見至寶的這一天。了解到了他的這些個消息之後,馮智寧倒是挺從聰明反應也很快的,他說道:“既然已經知道了他的這些信息,我們現在雖然是沒辦法找到他了,不過這個人最後總歸得要回家吧?咱們直接找到他落腳的地方,然後守株待兔的等著不就不行了?”王讚卻搖頭說道:“路子好像挺對,但我覺得未必能管用,你看他現在的操作,棄車,扔電話,這明擺著是此人比較聰明,也許是刑老六跟他說了我們是一路查過來的,所以古振豐可能就聯想到了,我們的手段是多種多樣的,我估計古振豐現在都未必能回家了,手握著如此重要的東西,他找個地方躲著可能會更穩妥。”馮智寧想的就是正常人的想法,按理來講絕大多數的人也就應該這麼乾才對,外麵不安全,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家才穩妥。但王讚卻不會這麼想,對方已經明明意識到了後麵追蹤的人路子這麼野,那他也可能會想到,如果對方找到刑老六在從他這裡逼問出自己的消息,那回家可能就跟送到對方的砧板上等著被宰差不多了。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找個更為安全的地方呆著,壓根就不給對方查到自己落腳地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