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頭上晚間的風有點涼,一幫老頭子被吹得瑟瑟發抖,但還堅持著沒有退回村裡去。
那中年怒氣衝衝的看著他們,道:“你們到底要乾什麼,都了幾遍了,洞花廟不能碰!”
洞花女,洞花郎,一男一女兩座神像,是一對的。
王讚也注意到了一個之前根本沒有留意到的細節,洞花廟裡的神像並不是立在正當中的,而是往右稍稍的偏了一點,之前他根本沒想到,但現在對方一提醒他頓時就明白了,這廟裡的神像不該隻有一個的,旁邊還有第二個。
這一對童男女,被塑成了神像,應該是在活著的時候就被夯進了土中的。
王讚的理解能力不是很差,智商還是可以的,他幾乎從這中年的話中瞬間就品出來了,他話裡麵的是啥意思了。
“你等會的……”王讚僵硬的轉著脖子,看著地上那具已經出了不少屍斑的屍體,就感覺嘴裡有點發苦,汗毛都豎起來了。
中年轉著眼珠子,吭哧癟肚了半,才猶豫不決的道:“洞花廟裡供奉中洞花女和洞花郎,是一對童男女,用來維持村子安康,驅鬼,辟邪,不受老爺禍害的,在這對童男女的時候就會被選出來了,然後一直由村裡人供養著到了十四歲的時候,將其放進神像裡麵在下到洞花廟中,最後埋進山頭下麵”
“啥法治,啥意思啊?”王讚茫然的問道。
這中年舔了舔嘴唇,指著那一棟破廟道:“這洞花廟,是在大概八十多年前我們村裡給埋下去的,其實每隔百年左右我們都會在村子附近的山上下一座這樣的廟,這是我們保持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傳統,不過最近這一座洞花廟應該是最後一個了,據我所知現在已經不會這麼乾了,畢竟都是法治社會了嘛”
“我也不是碎嘴子呢,你放心吧”王讚點頭道。
“你等會的……”中年咬了咬牙,然後回頭跟身後的幾個老人商量著,他們用著本地的土話了能有半,有人似乎在不停的搖著頭,有人明顯是挺猶豫,一直爭執了能有三五分鐘,他才跟王讚道:“那我跟你的事,你不能外麵講?”
“那你也不啊,死不死的誰家孩子,你們村裡的事和我有毛的關係”王讚斜了著眼睛道。
這中年氣急敗壞的道:“你,你不能走,你將洞花廟挖了出來給我們村子裡惹了大麻煩,你怎麼能就這麼走了呢”
王讚一把拉住那中年的胳膊道:“你們要是再不咋回事的話,之後有什麼麻煩可彆我不管哈,我現在掉頭就能走,本來跟我也沒什麼大關係”
這幫村民們驚懼的聚攏在一起,對著兩道亡魂指手畫腳竊竊私語著。
“你再放屁,我跟你急眼了啊……”耿浩臉色通紅的道,這時候誰都看出來了,她奶奶在離家的時候,肯定還是有一段故事的,沒準還是人鬼情未了呢。
徐梅梅點頭道:“那也不好,沒準你爸還有同母異父的姐妹什麼的,不行你回家跟他,讓他登個尋親啟事吧!”
耿浩無語的道:“你趕緊給我滾犢子,這他麼能得通嘛,我奶奶跑到北方的時候路上走走停停的用了一年半載的時間,之後才認識我爺爺的”
徐梅梅聲跟老公道:“你還我彆亂講,你現在看到了吧,這肯定是咱奶奶青梅竹馬的那個啥,唉,耿浩啊,你你爸生下來的時候,足月了麼?”
耿浩的老太太一見到那屍體裡飄出來的這道魂,更不可思議的是,她居然激動的在眼中泛出了淚花,然後緩緩的朝著對方飄了過去,那一道魂見到她先是愣了愣,緊接著就簇擁了過來。
想到這一點,王讚的頭皮也麻了,這太不可思議了,要人沒死的話這是不可能的,洞花廟被埋在下麵至少得有幾十年的曆史了,你就是王八也得憋死了啊,而要是被禁錮的話,王讚又沒看到神像上有什麼禁製或者符籙,而且神像的質地就是普通泥土夯成的,工藝都沒什麼出奇的地方。
王讚咋也是有些理論和實踐甚至還有親身體驗的經驗了,人死魂走是正常的,魂若還是在體內呆著那就兩種可能,要麼是被禁錮住了,他麼就是根本沒死。
王讚瞪著眼珠子道:“什麼玩兒意,這人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魂居然還在,怎麼沒有去陰間或者去他的地方?”
“嗖”就在這時,地上神像的屍體裡,一道陰魂飄了出來,並且迅速清晰了起來,跟屍體的模樣幾乎一般無二。
但是,有幾個年齡大的老人眼睛卻驚愕的看著老奶奶,然後從驚愕到茫然和迷惑,最後有人居然指著老太太嘴裡不知道嘀咕起了什麼。
這一下子,旁邊的村民都被嚇了一大跳,好幾個人都堆坐在霖上。
“呼……”一陣陰風吹過寶身體裡的太奶奶就飄了出來,一如昨晚那樣站在廟前麵。
片刻後,寶突然毫無征兆“唰”的一下就從他媽懷裡跳了下來,嘴裡照舊唱起了那幾句曲調,這孩子一開口對麵那幫人頓時都懵了,不可置信的看著來到洞花廟前的寶。
“一會我們可能就知道,這洞花廟有什麼離奇的地方了,奶奶今應該肯定是還會出來的……”
時間一晃而過,你不得不配合這幫留守老人死心眼的很,為了看著王讚他們不讓動這洞花廟,一幫年齡加起來都快一千來歲的老人們都在虎視眈眈的盯著。
“那就再等等!”
“快了,一個多時吧”
王讚沒有話,抱著胳膊打了個哈欠,然後瞅著在徐梅梅胳膊裡已經睡著聊孩子,問道:“他還有多久?”
於此同時他也明白了,這個洞花郎還在,洞花女就是耿浩的奶奶,然後不知道為什麼跑了出來,流落到了北方。
白了就是這老太太逃過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