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驚蟄這兩天的心情很沉悶，不是因為袁振興屁顛屁顛的跟在鄭桑桑的屁股後麵，整天整天的見不到蹤影，而是他覺得理想很豐滿現實很殘酷，原本的願望是找到了丹方上想要的幾位藥材，然後一股腦的扔在爐子裡，點上一把火，就能取到心念念的幾顆藥丸了，但事實卻是他的願望被殘酷的人生狠狠的抽了一巴掌，還是個個都抽出了紅血印子的那種。

從最開始的煉出一坨，到最後雖然成型了，可明顯卻驢唇不對馬嘴，這就相當尷尬了。

哥想吃的是藥，不是寂寞啊！

一連幾天，王驚蟄都沒有出門，然後晚上的時候小草做了幾樣小菜他喝著小酒唉聲歎氣的舒緩著憋悶的心情，小草在旁邊看著從來都不安慰他什麼，浪費口舌的話語她是不屑於多說的。

“滋溜”王驚蟄抿了一大口酒，半耷拉著眼皮，喝的有些迷離了，小草熟練的從桌子上拿起一包煙抽出來一根，主動塞進了他的嘴裡，配合的非常默契，王驚蟄咬著煙嘴抽了兩大口，用煙草的辛辣味來衝擊著心裡的不爽。

“你所展現出來的失望，比我想象的還要大哦？”小草拄著胳膊笑著問道：“拿出你的那副沒臉沒皮的樣多好，這麼憂桑，很讓人心疼的呢”

王驚蟄吐著煙，悠悠的說道：“失望是當然的了，為了兩味藥，我去了藏區，去了草原，來來回回的折騰了快三個月，當然這都不是主要的，人生不就是在於折騰麼？我主要是很他麼煩躁一個事，我自己寄望這麼大沒啥，關鍵是向缺一家還在那眼巴巴的等著呢，這位老板雖然嘴裡沒說，但我知道他很想要啊”

“強求不來的，向老板也會理解的”

王驚蟄歎了口氣，說道：“那年，在驪山的時候，向叔雖然說是輕飄飄的出手，送了我一道氣運，可是看著簡單其實很難，就拿得罪人來說，當時可有不少人都恨得他雅直癢癢呢，我真是特想總給人還回去點什麼的”

“你啊，就是心思太重了，自己給自己壓力”

“壓力有了，動力就有了，不然我會犯懶的……”

“滋溜”王驚蟄又抿了口酒，掐滅了煙頭，拿起桌上“嗡嗡”響的電話，這是老唐打過來的，幾天前他去中醫藥研究所，去化驗剩下那半顆丹藥的藥性了。

“驚蟄啊……”電話裡，老唐的聲音很疲憊，嗓子都有點啞了，王驚蟄一聽心裡頓時就“咯噔”的顫了顫，唐禾祥的聲音可不是啥好的征兆。

“那半顆丹藥化驗了，裡麵的成分也檢驗了出來，很惆悵啊，你知道成分是什麼嘛？”

王驚蟄苦笑道：“我聽見你的語氣，就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冒出來了，唐大爺你彆告訴我這顆丹藥拿出去，連一塊錢的棒棒糖都頂不上”

“棒棒糖塞到嘴裡，至少還能有點甜味，能哄得了幾歲的小孩子不哭不鬨，但這個玩意兒，我還是那句話，喂狗狗都不會吃”

“有毒啊？”

“不，是完全沒有任何的效用，要是真能跟鶴頂紅一樣，一吃就死了人的話，那還算是有點收獲呢，至少可以當謀害人的作案工具來用，但是，這粒丹藥什麼效用都沒有，裡麵藥草含的藥性全都揮發沒了”

“這不可能啊……”王驚蟄當即驚詫的站了起來，語氣不可置信的問道：“怎麼能一點用處都沒有呢？唉，咱就彆說丹成不成了，我雖然不懂醫道但也知道藥草哪怕你就是碾成了渣，藥性至少還在呢，更何況是這麼多珍貴的藥材，說到底最後成為了一堆廢玩意兒？”

唐禾祥聲音凝重的說道：“確實是這麼一回事，不存在任何的藥效，這就是一堆的廢料，不具備任何的醫用價值，就更彆提什麼滋魂養魂了”

王驚蟄有些失魂落魄的跌坐在了椅子上，喃喃的說道：“這，這怎麼可能呢，不存在的啊，我，我折騰了兩三個月，視若天材地寶的東西，到最後都折騰到狗身上去了？”

“驚蟄，我覺得有兩點的可能性非常大，一是這個丹方根本就是假的，沒什麼用處的，甚至完全有可能就是當初某個人為了欺騙另外一個人，而弄出來的假方子，所以不具備任何的用處，它從開始就從裡到外都假的不能再假了，而另外一個可能就是，有某個環節我們遺漏或者說是根本就不知道，這方子上並沒有寫出來，而我們也沒有任何的辦法找出來，所以……”

老唐最後說了句所以就沒再往下說了，意思顯而易見，那就是所以我們沒必要再堅持了。

掛了電話，王驚蟄的眉頭深深的擰在了一起，苦笑連連，他似乎從來都沒有這麼失落過。

看著王驚蟄失魂落魄，神情不甘的樣子，小草就知道電話裡的消息肯定沒一個字是讓他舒服的。

“唰”王驚蟄仰頭乾了一大口的酒，沉悶的吐了一口濁氣，小草配合著抽出一根煙塞到了他的嘴裡，見王驚蟄沒有什麼反應，她主動拿起打火機“啪”的一下點著了，湊到了他的嘴邊。

火湊到了煙前，王驚蟄沒有裹上一口，這煙著的就不那麼旺。

王驚蟄盯著嘴邊的火苗，不知所想，小草忽然“哎呀”了一聲，打火機按著的時間太長，有些燙手了，被她一下子甩到了地上。

“吧嗒”打火機掉在了地上，王驚蟄條件反射的瞅了一眼，小草見火機已經燒廢了，就從抽屜裡找出一盒火柴劃著了，遞到了他麵前：“你倒是嘬一口啊？“

王驚蟄怔怔的看著她。

小草瞪了他一眼，無語的說道：“怎麼了，這麼點煙你不滿意啊？我要不要給你換成一盞陽火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