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堂建廟這種事,不是你上下嘴唇一碰然後有錢就能蓋起來的,至少國家宗教局審批和地皮就是個很難過去的坎,如果用非正常手段立起來的,那很容易就給你扣上個宣傳封建迷信的帽子,直接就給送去勞改了。
再一個就是,開個香堂的話,得需要專業對口的人才成,就比如東北午橋這種,王驚蟄不行,他爹王仙芝也不行,隔行如隔山啊,開香堂首先你得拜山頭,就是拜當地的土地爺或者山神,然後再請仙,就像東北農村那種在自家算卦,看邪病的神婆子,真正懂行的人也是先走了一套環節的,不然很容易堂沒立起來,然後自己還糟了難。
至少,建廟了以後,這方圓百裡不能再有彆的仙了,否則他們擅自開堂,說白了就是跟人在搶地盤了。
王驚蟄在路上的時候,就跟常文書說了下這事,他想了想後覺得還能可行。
“地皮的事好說,這山上的地都是歸區縣的,花錢可以買得到,至於你說的建廟,我雖然不太了解是啥過程,不過霧靈山上本來就有廟,咱們借著這個由頭再立一座應該不難,我回頭去找找宗教局的,我要是不行就讓二哥出麵,蓋一間小廟而已,隻要咱不犯法那上麵沒必要卡著的”
“唉,那就麻煩你了,明年三月初春,這事你幫著忙活一下吧……”
從山坡下回到房車裡沒多久,陳臣就醒過來了,這姑娘除了臉色有點發白身子虛以外倒也沒啥大問題,就是看見王驚蟄的時候有點小尷尬,眼神直飄,她被那條白蛇附身之後神誌還是清楚的,至少知道自己都乾了啥。
可能是看出這兩人之間的眼神交彙有點啥彆的內容,沈沉魚很有眼力見的拉了下常文書的胳膊,然後兩人就從房車裡退了出去。
“謝謝你了……”良久之後,陳臣才低著腦袋嘀咕了一聲。
王驚蟄歎了口氣,說道:“謝到是不用,總歸我們還是朋友,你有事自然得要幫忙,不過你這次出的事會有點小麻煩,你的八字偏陰命裡容易招災,我就算現在幫你解決了,以後再有類似的事你一樣會再犯,再一個就是你平白壞了這柳仙幾百年的道行,於你自己的因果也會有影響,所以……”
王驚蟄頓了頓,陳臣忽然插嘴說道:“這裡也挺好的,山清水秀風景不錯,呆三年而已麼,我就當是修身養性了,沒什麼的”
“三年之後,差不多就能事了了,以後你自然也就不會有啥問題了”
“待會,我會給陳重打個電話,跟他說一下這個問題,不然你一個姑娘家在這山上坐堂,他估計也不放心”
王驚蟄正嘮叨的時候,陳臣正仰著腦袋怔怔的看著他,似乎他剛才說的話,對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王驚蟄這時候覺得沈沉魚和常文書真不會來事,你說你倆是不是閒的,出去乾嘛啊?剩我自己在這,尷尬不尷尬?
“咳咳,那個什麼……”王驚蟄夾著褲襠就站了起來,說道:“大概呢也就是這麼個狀況,呃,我這個……”
王驚蟄前言不搭後語的一邊站起來一邊就往外走,陳臣突然就朝著他撲了過來,直接就用兩手從後麵盤上了他的腰。
王驚蟄頓時打了個激靈。
“你是出於朋友的關心,還是因為彆的什麼,才趕過來救了我的”陳臣的臉貼在王驚蟄的後背上,小聲問道。
王驚蟄張了張嘴,心裡略微歎了口氣,他估計自己說完,那就是兩個答案兩個結果了。
要說出於朋友的角度,那就是對方一顆心立馬就得稀碎了。
要說因為彆的?
王驚蟄伸手輕輕的拍了拍胸前的一雙手,輕聲說道:“換成是彆人,我也一樣會趕來的”
王驚蟄說完,感覺背後忽然就濕了,然後緊摟著他的胳膊就慢慢的鬆開了,他回過頭的時候就看見陳臣正慌張的用手抹著發紅的眼圈,臉上擠著笑容說道:“有你這樣的朋友真好,至少能救人於水火呢,是不?”
王驚蟄笑了,點頭說道:“對,下次你在有事,我還會再來的”
有些窗戶紙,隔著的時候會有各種心思,但是當這窗戶紙徹底被捅破了以後,那所有的心思就該徹底都放下了。
王驚蟄從房車裡出來的時候,沈沉魚望了他一眼,就連忙回到裡麵,正看見陳臣若無其事的收拾著東西,臉上全無任何表情。
“唉,你說你何必呢,不至於在這一棵樹上吊死吧?”
陳臣說道:“繩都開了,吊什麼吊”
“你這大徹大悟的,來的也太快了吧?”沈沉魚驚訝的捂著嘴說道。
“有些事,你明知道是什麼結果什麼答案,有時不願意去想,那無非是給自己添堵,然後自欺欺人罷了”陳臣手下一頓,片刻後才輕聲說了一句:“情到深處,知悔不願悔,這大概是絕大多數人都會犯的一個錯誤吧”
常文書和王驚蟄朝著霧靈山下走,打量了他幾眼後,一本正經的說道:“剛才那女人吧,以我縱橫花叢多年的經驗來看,絕對是男人選女人的上選,無論是在家相夫教子,還是領出去撐場麵都絕對杠杠的”
王驚蟄無語的問道:“你要說什麼?”
常文書咽了口唾沫,好奇的說道:“這樣的女人你都不要,那我就奇怪了,你曾經說你家裡有的那位,得是啥樣的啊?”
王驚蟄想了想,說道:“我在天南,她在海北,一山隔一山,一水隔一水,東南西北三千裡,不管隔的多遠我和她都會覺得,對方心裡一直都有你”
常文書嘴唇抽搐著說道:“你說話可真他麼的詩情畫意啊”
“等我到老的那天,不管我多牛逼其實都沒啥意思,隻要能握著她的手就行了”王驚蟄手插在口袋裡,小聲哼著道:“愛的魔力轉圈圈,想你想到心花怒放黑夜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