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長安街的某個俱樂部裡,王子文咬著牙跟坐在沙發上的常文書說道:“常哥,你想要這塊地跟我直說啊,你說話我眼睛肯定都不帶眨的,就退出去了”
“記仇了啊?”常文書麵無表情的抬頭問了一句。
王子文皺了皺眉,沒有吭聲。
常文書指著他說道:“先不說你記仇不記仇的事,但你確實是被連累著吃了鍋烙,但小文啊世界上的事不就是這樣麼,你能預料到你之後走的每一步是啥結果麼?要都未卜先知的話,這世界還怎麼轉了啊?所以,你也彆記仇,隻能說是你運氣不好,在錯誤的時間碰上錯誤的人了,咱倆之間沒有仇怨,隻是忽然之間碰巧,立場不同罷了”
王子文看著他,半天後沉沉的歎了口氣,點頭說道:“行,我認了常哥,過兩天我讓公司裡的人過來找你辦手續”
片刻後,常文書來到樓上的一間包房,裡麵王驚蟄和範二哥正在閒聊。
昨夜的事,其實到最後是很平淡的就度過了,完全沒有啥大風大浪的,有王驚蟄和楊天嘯還有王少堂全都在場,胡胡跟韓觀山哪怕就是想反撲都沒有任何的機會了,這麼多人壓陣他倆哪裡能有掀起浪花的可能?
真有這個本事的話,也不會被王驚蟄給逼的如此走投無路了,所以他倆全都被國安七處的人給帶走了,王子文的狀況要好不少,因為家裡的原因自然不可能對他一殺到底,就隻是破財而已,把到手的那塊地怎麼拿到手的再怎麼過給常文書就行了。
“他倆啥結果,你好奇麼?”範二哥夾著煙,翹起二郎腿問道。
“胡胡命裡有牢獄之災,這是能看出來的,至於那位韓主任麼,他有官氣在身我沒太研究……”
範二哥點了點頭,說道:“上麵的處理意見已經出來了,玄門徹底放棄胡胡袖手旁觀不管了,他這幾年大牢是肯定要蹲的了,至於韓觀山麼他的判決是不會公開的,最後結果是送到秦城去,至於是多少年麼,肯定也不會少了的,其實上麵對於他這種監守自盜的行為特彆反感,本來現在這幾年就是嚴打階段,多少老虎都給打死了,上位的那人正愁抓的典型不夠用呢,所以韓觀山的結果可能要比胡胡還嚴重”
王驚蟄歎了口氣,點頭說道:“挺好,他倆都進去了,我也省心了不少”
範二哥笑了笑,放下二郎腿,湊到王驚蟄的麵前說道:“你要是覺得不夠,我還可以在使使勁給他們兩個支上反關係,他倆的屁股底下肯定不止這點事,如果再深查查的話肯定還有屎能露出來,罪上加罪一點都不難”
王驚蟄想了想,擺手說道:“不用了,蹲這幾年就可以了,對我來說是足夠了”
王驚蟄覺得,胡胡和韓觀山這幾年不會在給他添堵,那就挺省心的了,因為過了這幾年他也就大限將至的時候了,到時是啥結果還真不好說呢。
範二哥跟王驚蟄聊完,常文書在旁邊就插話道:“驚蟄,那塊地過幾天王子文就給我轉過來了到時你看?”
“地的麻煩是小事,前期他們已經解決的差不多了,我過去收個尾巴就行了,一兩天就能完事了!”
“唉,好叻”常文書興奮的搓了搓手,舔了舔嘴唇說道:“那個什麼,這蛋糕吧也不能都一個人吃了啊,不然我怕把自己撐到了,這樣吧,二哥你和驚蟄一人挑一棟?”
“你隨意吧,我以後回京的時候也不多,你讓我挑也夠嗆有機會能住,到時看書畫感不感興趣吧”
王驚蟄直接搖頭說道:“這些東西我是不會接的,我和你之間在這塊地上不互欠什麼,你借我的手拿了地,我借你的手清理恩怨,正好兩兩抵消了”
常文書還想再說話,他覺得如果能把好處送出去的話,自己跟王驚蟄的關係無疑還能再拉近一步,但範二哥卻淡淡的搖了搖頭示意他彆再下工夫了,明顯錢財什麼的身外之物,人家根本就不感興趣。
正事說完了,範二哥就笑嗬嗬的問道:“我打算年後就要去上饒,去下麵的一個縣城任二把手,王先生有沒有什麼叮囑和教誨的,我洗耳恭聽”
王驚蟄頓時無語,搖頭說道:“二哥你可彆鬨了,我是不可能對你指手畫腳什麼的,你啊該怎麼來就怎麼來吧,官府中事我們躲還來不及呢,根本沒有往上湊的可能,不過你以後要是有什麼彆的方麵需要幫忙,可以找我”
“哈哈,你的為人還真是一股清流啊,不過有你後麵這句話我挺高興的……”
三人在俱樂部裡聊了半天後,時間已晚,就準備出去找個地方吃飯了,他們走出包間去往電梯的方向時,在另外一邊忽然有兩道眼神穿過人群落到了王驚蟄的身上。
似乎偶有所感有人在看自己,王驚蟄一回頭搜尋了片刻,就看見走廊那一頭有個身材高挑的姑娘,正盯盯的有點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叮”電梯門開了,範二哥和常文書走了進去,王驚蟄回過頭來,想了下後跟他倆說道:“看見個熟人,你們先下去吧,我過去打個招呼說兩句話”
“行,下邊等你”
“我有點懵,怎麼會在這碰見他呢?”陳臣捂著腦袋感歎了一句。
電梯門關上後,王驚蟄就走了過去,笑道:“怎麼是你?”
自從上次滬上一彆之後,陳臣和王驚蟄兩人之間就好像多了一層隔閡,從那以後就任何的聯係都沒有過了,仿佛一朵浪花騰空而起在落入水麵,就徹底消逝了一樣。
但人往往都有宿命一說,那就是命裡終須有,躲也躲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