賒刀人都是一脈單傳,父傳子,也不排除有些人拜在賒刀門下然後觸類旁通的學些法門,但真正的賒刀人卻受了血脈上牽連,仿佛被老天下了詛咒一樣,每隔三代必受一次天譴,賒刀這一脈到王驚蟄正好輪到逢三代了。
王驚蟄他爹在多年前雲遊之前曾經跟他語重心長的交代過:“兒子啊你運氣真不太好,到你這裡正好是我們家又輪了三代了,五弊三缺天人五衰什麼的你肯定都跑不了了,這就是命啊,誰讓你爹和你娘正好在那天晚上把你捅咕出來了呢,這也是大有深意的......可能就是讓你來受此劫難吧”
王驚蟄當時氣的跳腳直罵說早知道我還學什麼賒刀,乾脆當個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老農算了。
他爹嘿嘿一笑,說道:“你不管乾什麼,都脫不了這個詛咒,這是關聯到血脈上的,我們這一脈往前推長達千年,代代都是賒刀人骨子血脈裡早就被刻印下了天譴,賒刀人道破天機太多,算生死算乾坤這是老天對我們的懲罰,有一得必有一失麼······”
王驚蟄氣的要死也沒轍,後來就問他爹有沒有破詛的方式,既然賒刀人每隔三代要受天譴的話,到他這也沒斷子絕孫啊,這說明還是有解決的方式的,他爹挺欣慰的告訴王驚蟄,有的。
“那是自然了,其實每隔三代受天譴跟斷子絕孫沒啥太大的關係,就比如你太爺爺吧,在受天譴之前他就結婚生子了,等天譴到來之前他要死的時候,但你爺爺卻早就被生下來了啊,所以子孫是沒斷的”
王驚蟄嘴唇抽搐著問道:“我太爺三十五那年就早逝了,就是因此原因了?合著到了我這,也得早婚早育唄?”
“唉,你太爺爺死的時候其實挺慘的,躺在床上手腳不能動,全身上下潰爛流膿,瘦的跟個皮包骨頭似的,目不能視嘴不能言,最後在床上躺了三年,糟了三年的活死人罪然後才把一身精氣耗沒了死的”王驚蟄他爹挺憐憫的看著他說道:“世道不公雖多,但也有公允的時候,就拿我們來講,誰讓賒刀人知道的太多了呢?”
王驚蟄聽聞之後,心裡難免一聲歎息,說多了都是眼淚:“那就沒有一點破解之道了麼,我就不信咱王家上數幾十代,每逢三代賒刀人都和我太爺爺一樣麼?”
“世人總罵老天不長眼,但其實還真不是這樣的,有的時候老天爺已經為你開了很多扇窗戶但你卻偏偏往死胡同裡走,那能怪得了誰呢?對我們賒刀人來說也是如此,雖然要受天譴但也有破法之道,這個引子我在二十年前就已經給你埋下了,你爺爺早先也為你籌措了,知道為啥最近幾十年賒刀一脈不出世間了麼?我和你爺爺其實就是為了不算生死,不定乾坤,來減少老天對我們的懲罰,所以差不多兩代近百年,賒刀人都不太行走於民間了,剩下的靠你自己去爭取吧”王驚蟄的爹在扔下幾句話之後就瀟灑的雲遊去了,然後讓王驚蟄離開老家出門,在三十而立之年為自己消了這一道天譴。
這種事彆人幫不上忙,還得靠自己來才行。
所謂的天譴,王驚蟄現在已經開始應驗了,腿上這道膿瘡在一年前就開始無緣無故的冒出來了,開始的時候傷口不大就跟小刀割破了一樣,隨著時間越來越久,傷口開始有流膿的趨勢了,然後往四周蔓延開,現在已經有硬幣大小了。
幾個月前,腿上的傷疤流膿時王驚蟄還曾經去醫院看過,開了些消炎藥,給傷口消了毒讓醫生包紮一下,當時大夫還說過幾天就能好了,可是等幾天後王驚蟄撕開紗布的時候卻發現,膿瘡依舊,壓根就沒有一點轉好的趨勢。
王驚蟄不信邪,又陸續去了幾個地方的醫院,每一次從醫院裡出來大夫跟他說的都是同一番話,說過幾天就能好了,但幾天之後仍舊如此,膿瘡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
這時候王驚蟄才死心了,大概他這個輪回是躲不過去了。
這還隻是開始而已,再往後隨著時間的推移王驚蟄的身上將會出現多處潰爛,流膿的地方,一直到他四肢無力肌肉萎縮隻能躺在床上苟延殘喘,就跟半身不遂一樣,到最後一身精氣全都被耗的七七八八的,然後一命嗚呼在了床上。
幾分鐘後王驚蟄穿上長袍洗漱完事出了旅店,然後跑到附近的商場裡買了幾件內衣外衣,這是他給丁武準備的,他馬上就要從監獄裡出來了,按照習俗的話,得從裡到外都換一套來去去晦氣。
王驚蟄對丁武總有一種擔憂,上一次在天河監獄探監的時候,他就看出來了丁武的麵相不太好。
一晃又過去了兩天,錦繡山河的工地依舊沒有開工,風水局雖然破了但是馮天良身上的九星絕煞卻還在,從今以後他不管乾啥都容易招災,且無法避免,因為他能換的了車牌換的了手機,卻換不了他的生辰八字。
再往後隻要馮天良撞見有和他生辰八字匹配上的,衝煞,絕戶,禍害等數字,他仍然會有血光之災。
所以這兩天,馮天良急的不行不行的了,一直都在和易天逸他們商量,怎麼才能破得了他身上的局。
大師爺告訴他除非是下局的人親自撤了,不然想破的話就太難了,此術不知道是出自歸藏還是連山,不知出處怎能破解?
“真的就必須隻能找他了麼?”馮天良惆悵的問道。
“大抵是如此了”大師爺點頭說道。
“好,這個人我來找······”馮天良咬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