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致宸摔倒受傷一事,很快就傳到了秦老夫人耳中。等秦老夫人心肝兒肉叫著過來看望寶貝孫子,請來的大夫也到了。
秦笑笑隨李瑩然站在邊上,緊張的看著對秦致宸望聞問切的大夫,很擔心聽到秦致宸腦子被摔壞的診斷。
李瑩然看出她的擔憂,低聲安慰道:“沒事的,他能哭能鬨,瞧著也不像摔傻了。”
秦笑笑耷拉著腦袋:“三嬸嬸,給你添麻煩了。”
李瑩然搖了搖頭:“這是意外,錯不在你。”
秦笑笑悶聲不語,如果時光能倒流,她決不會在院子裡玩摸瞎,再往前倒流一天,她決不會去吃張府的滿月酒。
幸運的是,經大夫仔細診斷後,隻道秦致宸傷勢無礙,這幾日飲食清淡些,靜候鼓包消下去即可,連湯藥也不用吃。
秦致宸卻哭鬨不止,一個勁兒的嚷著頭疼,還指責大夫醫術不精,讓雲氏再給他找一個大夫來。
大夫無法,隻好拿出一瓶活血化瘀的藥膏交給雲氏,每日給傷處抹兩次,再按揉至發熱,這樣鼓包能消的快一些。
至於秦致宸能不能忍受按揉的痛楚,就不是大夫能控製的。
“祖母,都是這個野丫頭把宸兒害成這樣的,您要為宸兒做主!”大夫一走,秦致宸立馬從床上爬起來,朝秦老夫人告狀:“您要重重教訓她,宸兒的傷才會好!”
大概清楚雲氏這個娘胳膊肘會往外拐,這一次他聰明的選擇了秦老夫人。他也懂得這個家裡,當家做主的是秦淮,其次就是秦老夫人。
隻要秦老夫人願意幫他收拾秦笑笑,雲氏也沒有辦法阻止,唯一能阻止的秦淮要到傍晚才能到家,就算知道前因後果也於事無補了。
“這……你笑笑妹妹不是故意的,你是男子漢就讓一回好不好?”秦老夫人心疼寶貝孫子遭了大罪,但是對秦笑笑的喜愛也還在,就勸說起秦致宸。
“秦奶奶,我沒有故意弄他,我也不知道他會摔倒……”忐忑不安的秦笑笑見秦老夫人沒有責怪她的意思,連忙把秦致宸摔倒的經過說了一遍。
這番話不是推卸責任,隻是想擺明事實,讓秦老夫人自行判斷。
要是秦老夫人認定是她害的秦致宸受傷,要對她加以責罰,她也隻能認下。她知道秦淮幫過秦河,品級也比秦河高,她不想這件事讓兩家交惡,最後連累秦河。
小丫頭小小年紀能考慮到這一點,一半得益於她的聰明,一半得益於徐則的悉心教導。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擁有成年人的思維。
“好孩子,奶奶知道了,這不關你的事。”秦老夫人看出她的害怕,安慰道:“你彆怕,奶奶不怪你。”
秦笑笑鬆了口氣,卻還是往自個兒身上攬責任:“秦奶奶,要是我沒跑他就不會摔傷了,我還是有錯的,您就揍我兩下給他出出氣,他不氣腦袋就不疼了。”
秦致宸兩眼發亮,極力慫恿秦老夫人:“祖母,她自己都認了,您快幫宸兒教訓她,最好把她的腦袋也打出個大包!”
秦老夫人看著躍躍欲試的寶貝孫子,又看看乖乖等著挨打的秦笑笑,突然發現親孫子他不可愛了。
她沒有理會秦致宸的慫恿,和藹可親的說道:“奶奶又不是老糊塗,你沒有錯奶奶怎麼能揍你?你彆信這皮小子的話,他故意裝的呢,等他爹回來就不疼了。”
秦致宸氣得小臉兒通紅,大聲控訴:“祖母,您怎麼能這樣?您不疼我了?”
秦老夫人還是心疼孫子的,愛憐的摸了摸他腦門上的大包:“祖母再疼你也不能不講道理,咱們宸兒也該做個講理的孩子才好。”
秦致宸:“……”
並不想講理的他氣到自閉,惡狠狠地盯著罪魁禍首秦笑笑。想到一向疼他的祖母,被她這個野丫頭籠絡了去,他“哇”的一聲哭成狗,發泄心裡的委屈。
發生了這樣的意外,李瑩然不好繼續在秦家待下去,於是帶著秦笑笑向秦家婆媳告辭。
婆媳倆忙著安撫孫子(兒子),一時忘記了招來秦笑笑的初衷,就吩咐丫鬟送嬸侄二人出府。
被吉梅抱上馬車,秦笑笑靠在車壁上放鬆下來,長長的舒了口氣。
在車門即將關上之際,她無意中發現對麵不知什麼時候停下一輛馬車,車上正下來一個年輕的婦人。
待看清婦人的麵容,小丫頭困惑的撓了撓頭:“秦夫人在家裡呀,咋又從馬車上下來了?”
“什麼?”李瑩然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車門卻在這個時候關上了。她掀開車窗的簾子看往外看,堪堪與那夫人錯過,僅僅看到一個側臉。
粗略一看,這側臉當真與雲氏有幾分相似。
李瑩然清楚這婦人不可能是雲氏,見秦笑笑還在看就說道:“想來妝容服飾差不多,才顯得與秦夫人相像罷了。”
秦笑笑也覺得自己看錯了,放下了簾子猜測道:“是秦夫人的親人吧,大哥哥就長得像二叔呢!”
“應該吧,這個時段來秦府,不是親人就是親戚。”李瑩然不太確定,她婚前與雲氏沒有往來,婚後也就逢過寥寥幾次,對雲氏娘家的情況不熟。
是與不是,到底跟自己沒有關係。嬸侄倆討論了幾句,就把話題轉移到彆的新鮮事上。
被嬸侄倆議論的年輕婦人同樣看到了剛剛駛離的馬車,那張透著幾分漫不經心的臉,竟真的與雲氏一模一樣,僅僅右眼角多了一顆淚痣。
正是雲氏的孿生妹妹雲妤。
雲妤示意丫鬟給了門房一錢銀子的打賞,隨口問道:“剛才過去的馬車是哪個府上的?”
門房收下賞錢,恭敬的回道:“回太太的話,是狀元夫人,今日我家夫人邀狀元夫人賞胭脂。”
雲妤想在京城開一家脂粉鋪子,那幾盒胭脂就是她送給雲氏的。一聽門房的話,以為雲氏在為她籌謀,便繼續問道:“除了狀元夫人,還有哪家的夫人小姐?”
門房說道:“隻有狀元夫人,沒有彆人了。”
見雲妤臉色不對,他賠笑道:“新科狀元與我家老爺同姓,時常來府裡向老爺請教學問,許是這樣夫人待狀元夫人比彆人親厚,今日便隻邀請了狀元夫人一人。”
雲妤沒有說話,抬腳往府裡走去。跟隨她的兩個丫鬟瞪了門房一眼,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
“什麼東西!”門房啐了一口,把賞錢揣進兜裡:“不過是個小小的商戶,有幾個臭錢罷了,在爺麵前耍個屁的威風!”
往正院去的雲妤自然不知道門房的鄙夷,她同雲氏隨意慣了,不等丫鬟進屋通報就徑直的走進屋裡,正好聽到秦致宸嘶啞的哭聲。
雲妤心裡一緊,快步往房裡走:“宸兒,宸兒怎麼了?”
雲氏聽到妹妹的聲音,下意識的往外看。見妹妹真的來了,她連忙起身迎上去:“妹妹,你怎麼來了?”
雲妤惦記秦致宸,但還是耐著性子回道:“我來看看你和宸兒,宸兒怎麼了,為何哭成這樣?”
不等雲氏回答,本來趴在床上哭的投入的秦致宸突然蹦起來,赤腳撲到雲妤懷裡嚎道:“小姨,娘不疼我,祖母也不疼我,看著那個野丫頭欺負我,嗚嗚,我好可憐,嗷——”
雲妤心疼極了,緊緊地摟著他:“快彆哭了,你哭的小姨心都碎了……是誰害你傷成這樣的,小姨幫你出氣!”
雲氏無奈的搖了搖頭:“妹妹,彆聽他胡說,這鼓包是他自己不小心摔的,與彆人沒有關係。婆婆也是讓他哭的頭疼才走了,臨走之前還讓人給他買最愛吃的烤鴨,可沒有不疼的。”
秦致宸炸毛了,抬起頭控訴道:“就跟野丫頭有關係,每次見到她就沒有好事,她就是跟我相克!”
這是大實話,去年中秋第一次遇到秦笑笑,他被秦淮罰跪打腫手心;今年春上又在李家被秦笑笑“絆倒”,大庭廣眾之下摔了個狗吃屎;今日就更不用說了,平地一摔差點摔壞腦子。
三次見麵,三次受傷,讓秦致宸想不怪到秦笑笑身上都難。至於相克一說,則是他從秦老夫人講的故事裡聽來的。
雲妤卻把他的話聽進心裡,神情變得格外冷厲:“姐,宸兒說的沒錯,這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定是那個丫頭命格不好,對宸兒有妨礙,咱們不能不防!”
雲氏嚇了一跳,猶疑道:“應該不會吧,那孩子瞧著一臉福相,連婆婆都喜歡她,不像命不好的。”
雲妤冷笑道:“她命好不表示沒有克著宸兒,誰知道她是不是靠克著宸兒,才讓自己的命變好?你就宸兒一個孩子,若她真的克著宸兒,讓宸兒有個三長兩短,你信不信你婆婆第一件事便是讓姐夫休了你?”
雲氏的臉色變來變去,目光不自覺的落到了兒子額頭的鼓包上。
想到那張與丈夫酷似的小臉兒,又想到婆婆對秦笑笑的喜愛,她鬼使神差的懷疑是不是真的克著兒子,奪去了本該屬於兒子的相貌。
思及此,雲氏無法保持理智,對雲妤說道:“以後我不會叫她來府裡,不讓她與宸兒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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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也彆熬夜了,傷害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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