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會結束後,不單是顧佐被眾仙堵著提問,就連哪吒也時不時被人找了上來,或是問兩句道法,或是乾脆要個簽名——圍著哪吒的大多是年輕的玉女,也不知怎麼會有這麼多。
奎宿星府司命顧佑在忙著送客之餘,不忘到哪吒麵前恭維兩句:“元帥很受眾仙敬仰啊。”
哪吒哼了一聲:“不得清淨,煩得要死。”
顧佑嗬嗬的笑著又去送彆人,送完之後又過來關切:“元帥再添杯茶?”
哪吒點了點頭:“好。”
於是顧佑讓空倉道人好生伺候著,不僅添茶,而且給上瓜果,又專門去尋蘇仙公和閭丘子:“二位道友,要不咱們一起去收拾一下旁邊的胃宿星府?看這樣子,中壇元帥要留宿勾陳宮。”
蘇仙公和閭丘子道:“不勞顧司命,我們哥倆去就成。”
顧佑點頭:“那就勞您二位受累。”
之後便是家宴,勾陳宮諸星君、赤腳大仙、東唐係眾仙、王欽、田駢、管仲、孔安國等等都到了,一時間賓主儘歡。
席間,顧佐示意眾仙多去敬一敬哪吒,希望能讓哪吒儘量融入自己的圈子,大家都去了,唯有婁宿星君金蟹不去。
顧佐問金蟹這是何故,金蟹不爽道:“當年哪吒大鬨東海,以混天綾將末將打傷,休養了十年才恢複元氣,看在神君的情麵上,末將就不和他一般見識了,但要末將和他做朋友,那是不可能的,神君也彆勸了。旁的事情都好說,唯獨這件事情末將恕難從命。”
既然如此,顧佐也無話可說,金蟹將軍是跟著自己一路打出來的,堪稱左膀右臂,總不能為了新人勉強舊人。
哪吒被眾仙敬酒,連著飲下數十杯,見顧佑陪在身邊,想了想,問他:“顧司命,我是不是要回敬才對?”
顧佑笑道:“那自然是好的。走,下吏陪元帥走一趟……大仙,中壇元帥向您致酒了……”
赤腳大仙哈哈笑著,和哪吒對飲。
“畢元帥,您看誰來了……”
畢應元連忙起身:“中壇元帥,何時去我萬神雷司?兒郎們都期盼著您去指點雷法呢,哈哈。”
哪吒想了想,道:“我娘親壽誕之後可以去。”
畢應元乾笑道:“……那敢情好……來,滿飲此杯。”
走到何仙姑跟前時,何仙姑笑道:“中壇元帥,我有個侄孫名荔娘,如今在瑤池伺候娘娘,她對元帥可仰慕得緊,改天帶她過來向元帥討教一二。”
哪吒被她笑得臉上掛不住,落荒而逃,惹得何仙姑更是掩嘴笑個不停。
一路敬過昴日星官、牛宿和女宿星君、畢宿星君王子喬、參宿星君空空兒,快到金蟹將軍一席時,顧佐忽然出現,拉著他往另一邊去:“來來來,那邊是東唐地界的仙神,我的鄉梓……”
哪吒拉住他:“婁宿還沒敬。”
顧佐道:“他……脾氣有些古怪,先不去吧……”
哪吒看了看正在找著管仲談笑,卻不衝自己這邊瞟上一眼的金蟹將軍,問:“他不喜歡我?”
顧佐無奈道:“當年你和東海水族鬥法,金蟹將軍也在其中……”
哪吒想了想,問:“我打傷過他?”
顧佐點了點頭:“難免的,不要介意,我們不可能讓所有人喜歡自己、讚同自己,聖人也做不到。再說你們之間也非私仇,屬於曆史遺留問題,隨著時間的衝淡,會逐步解決的。”
哪吒沒說話,點了點頭,被顧佐拽走。
“好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夫人,如今在東唐為水伯元君。”
“見過嫂嫂!”
“這是太行山神、王屋山神……東唐城隍……潛山山神……東越城隍……”
酒宴之後,眾仙醉去,李十二和顧佐回到寢殿,關上門拉家常。
修為到了如今這個地步,顧佐對李十二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把崇恩聖帝的事都告訴了他,甚至把無量道兵術乃至恒翊三界也和盤托出。
身為仙神,李十二接受這類認知還是很容易的,隻是她沒有崇恩聖帝那種神識寄托、轉世重生的本事,酆都世界和天界又都關閉了,所以進不去,因此有些好奇的伸指頭點著顧佐的肚子:“這麼說,裡麵還有一個我自己?”
顧佐點了點頭:“你們本來就是一個人。”
李十二笑道:“那我就放心了,等我死後,還可以繼續陪伴在你身邊。”
顧佐搖頭:“不要說這種胡話,我不會允許你死的。”
纏綿片刻,李十二又問:“這麼說,你要開始證道金仙了?”
顧佐道:“還有一些東西要準備,繼續補齊洞府世界的小規則,然後尋找一處虛空節點,固化我們的世界。”
談過修行的事,又說起四位金童,他們在天上待了小三十年,已經遠遠超過了定好的十年之期,用不著顧佐再給他們尋找蟠桃,四人得享那麼長時間的天庭靈力滋潤,往來又多是合道仙神,如果這樣都沒有破境,那就彆什麼都彆休了,直接回家抱孩子好了。
“成了煉虛,可以下界了,說起來是我耽誤了他們。”顧佐點頭放行。
“他們不想下界,說是要按照實際在你身邊侍奉的時間來算,這麼算下來,還差得遠。”
“又來這一套?你跟他們說,不用虛情假意!”
“他們和上一批人不一樣,是真想多留些日子。”
顧佐無語:“隨他們吧……過幾天是哪吒之母殷夫人的生辰,我準備為她辦一次壽宴,就在我這奎宿星府。這事兒你抓個總,老夫人喜好熱鬨,怎麼熱鬨怎麼來,我和哪吒說過了,讓他不要告訴殷夫人,到時給老夫人一個驚喜。”
李十二是此中大行家,當年長安的雄妙台就是她支撐著,辦這種壽宴是信手拈來,當即應了。
時間稍稍有點緊張,但既然要求是突出熱鬨,對飲宴的器具、飲食要求並不精細,如此一來,也就可以從容一些。
天庭上的很多仙宮星府都已經存在了數千、數萬年,在人間的根基和情分早已消散,奎宿星府則不同,很年輕,和東唐的關係依舊緊密,根基很深,因此操辦壽宴的時候有著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可以調動,幾天之後,便籌備齊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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