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半,寧衛民幾個人走出了BurningProduction事務所所在的大樓。
因為是夏天,此時天光仍然很亮,但霓虹燈也已經全部亮起,變得耀眼奪目。
東京的傍晚就這樣來臨了,帶著燈紅酒綠和資本主義糜爛的味道,以及越來越響亮的音樂聲充斥在行人匆匆的大街上,引誘著腰包鼓囊囊的日本人趕緊去尋歡作樂,花掉他們很容易到手的鈔票。
不過因為剛剛遭受過最無禮的辱罵和驅逐,寧衛民他們都沉默不語。
這種低落的情緒和街上那些背著大書包、穿著超短裙逛街的女中學生,手裡拎著大瓶威士忌結伴而行的正裝職員,以及穿著和服在高檔的咖啡店裡進出的貴婦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對他們來說,天氣不但悶熱的讓人想要砸爛一切,哪怕那些隱隱約約的音樂聲中都泛著鬱悶。
“寧會長,太對不起了,今天我實在太丟人了,麵對敵人氣勢完全被壓製了。我有過失,是我讓製片廠顏麵掃地。”
因為寧衛民走出來後一直沒說話,心裡犯虛的岡本晃剛剛走出大樓門口,就迫不及待向寧衛民請罪。
但他真的多慮了,其實寧衛民隻是在想事情,並不是生氣。
他“哦”了一聲,回過神來馬上一擺手,示意沒關係。
“彆這麼說,岡本廠長。你沒任何過錯,無需自責。恰恰相反,我們的計劃進行得很順利。想要知道的事情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而且……”
說到這裡,他轉頭又去詢問身邊的公司法務,“間宮,怎麼樣,剛才發生的事都拍攝下來了嗎?”
那叫間宮的年輕律師趕緊打開自己的手提包查看,然後充滿自信的答複。
“應該沒問題,攝錄機一直在運行,位置也是我們試驗過多次的。雖然最終效果還得親眼目睹才能驗證,也不知道那辦公桌有沒有阻擋鏡頭,是不是清楚的拍到了對方的臉。但我認為,剛才在房間裡,總不至於一個臉部鏡頭都沒有,最起碼也把每一句話都錄下來了。完全可以作為證據了。”
“好,太好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就完美實現計劃了。今天你們都有功勞。一會兒我得請你們好好喝一杯。走,我們先上車回事務所。”
這話立刻讓岡本晃和律師都鬆了一口氣,他們懸著的心也落進了肚子裡。
是的,彆看剛才寧衛民和那個叫間宮的律師都是老老實實站在房間裡陪罵,一聲未吭。
但其實他們是在給周防鬱雄上手段呢,已經成功下套兒陰了那老小子一把。
敢情早在來之前,寧衛民就找了一個鬆下攝錄機放在了一個手提包裡,並把提包的側麵按照鏡頭的大小掏了個洞,並且反複讓律師試驗了盜拍的手段。
這一手,說白了,就是九十年代共和國記者暗訪收集素材和證據的(本章未完,請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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