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喜提泰鬥(1 / 1)

“程大人且看家父,至始至終,都不曾向世人透露半分名諱卻名動京城,一心求名反而不得,蠅營狗苟,還不如低調行事,程大人不妨像晚生說的那樣,再且看結果如何。”嚴成錦倒不怕他事後揭發老爹。

全說中了!

程敏政唏噓不已,一拍大腿道:“賢侄說的對,本官就是名利心太重了啊!”

這《狐齋》本來是給老爹的。

但在寧夏戍邊還敢著書,豈不是擺明了不務正業,弘治皇帝肯定不答應,反正寫了,總不能浪費這份稿子,於是嚴成錦動了重新練一個小號的心思。

如果是程敏政的話,應該能把這個號練起來的吧。

在送程敏政回府的路上,嚴成錦教了程敏政許多,比如若是成名,如何像自家老爹一樣,克製住暴露自己的念頭,如何與書商接頭,不叫彆人發現。

程敏政眼中連連露出笑意,想來是獲益良多。

回到程府,嚴成錦和程敏政相扶進門,如高山流水遇知音般,相談甚歡。

程子堂心中詫異,父親不是對嚴府的人深惡痛絕嗎?

程敏政看到自己不成器的兒子,氣就不打一處來:“成錦啊,如今才知道,我兒遇上你,他該輸啊!”

“哪裡哪裡,程公千萬彆這麼說,險勝……險勝!”嚴成錦道。

程之堂拱手作揖:“感謝嚴兄不計嫌隙,送家父回來,不如今晚留下吃一頓齋飯以聊表心意?”

“好啊!”嚴成錦心頭一喜,坐下便道:“吃些什麼?”

程子堂道:“隻是一些素齋。”

“學生還有事,先行告辭。”嚴成錦道。

程敏正:“…………”

程子堂:“…………”

沒多過去多少日,嚴成錦便收到了程敏政悄悄派人送來的書稿。

想必是心急如焚,如此速度,真是把嚴成錦嚇到了,比當初老爹還快許多。

為了名聲,老程這是拚了老命啊。

嚴成錦把王不歲叫來,和王不歲合作過後,京城裡的書商隻有王不歲能讓他放心了。

王不歲歡喜得很,自從迎客鬆去了邊陲,書坊這邊,許久沒有動靜了呀!

他眼中精彩連連,此書大膽新奇,與嚴老爺之前寫過的都不同:“好書啊!隻是……這落款怎麼是…………嚴老爺改名了?”

嚴成錦湊到他耳邊,沒說幾句話,王不歲卻臉色變得慘白,忽然覺得手中的紙稿有些燙手,前陣子忽然出來個詩文並盛派誰人不知,賣不好,那位豈不是要剁了他?

嚴成錦道:“無需擔心,他與我爹的文鬥,不傷及無辜,隻管上門取稿便是,接頭暗號,便是方才我告訴你的。”

王不歲走後,又過去幾日,京城掀起一陣巨大的轟動,就好像回到了迎客鬆剛發《夢樓》的熱潮一樣!

自從嚴恪鬆去了邊陲的時間裡,京師的文壇,如同群龍無首。

一時間百花怒放,萬家爭鳴,各種流派紛紛崛起,但唯有一本名叫《狐齋》的書,一騎絕塵,大放異彩!

隻因此書最適合說書先生講解。

一時間,茶樓酒樓,各種能說書的地方,都是人頭攢動。

就連路邊的算命先生,也再兼一職,說書算命看風水,張口就來全都會。

如此大作,本以為是迎客鬆先生的新作,可讓大家感到震驚的是,這《狐齋》的落款竟然叫,留暖道人?!

呼聲最高的就是新派了。

於是,繼迎客鬆之後,留暖道人又被新派奉為一方泰鬥,紛紛追崇。

嚴成錦翻看這本《狐齋》,這書加入了許多新意,大膽新奇,文筆功力深厚,在細節之處見恢弘,與老爹寫的相比,反倒是另一種風格。

程府,

最關心狐齋反響的,恐怕就是程敏政了。

自從書稿交出去之後,程敏政是坐立不安啊,在正堂坐也不是,走也不是,若不是有嚴成錦的一番話壓著,他早就跑到街上去親自打聽了。

程子堂見父親麵色焦慮,便問:“父親可是身體有恙?”

程敏政怒了:“隻考取了秋闈第三的人,有何顏麵在這裡晃來晃去,若是真關心爹的身子,就去讀書,爹就是被你氣的!”

“…………”程子堂無語。

程敏政最信任的管家回來了,他上前兩步,心神不寧道:“如何?”

管家支吾起來,前些日子出了個迎客鬆,如今又來了個留暖道人,名動京城,老爺一心求名不得,可不要被氣病了。

他愁著臉:“老爺聽了千萬彆往心裡去。”

“等等!”程敏政連去抓了兩個核桃,覺得心中踏實了一些才道:“你說!”

程家管家道:“狐齋在京城賣得甚好,如今京城的讀書人都不談論迎客鬆了,全都在談留暖道人,新派更是將他奉為第二位泰鬥…………”

程家管家不知道的是,坐在眼前的就是留暖道人。

程敏政呆滯許久,忽地哇的一聲掩麵痛哭,老夫的名聲,終於成了啊!

“多少個日夜……老夫不容易啊!”

管事不知道老爺怎麼了,站在一旁連忙安慰,又是遞核桃,又是遞茶水。

十幾日過去。

嚴成錦估摸著,老爹應該快到京城了。

此次,弘治皇帝一同召回的,不止是王越,還有老爹。

賀蘭山一役,韃靼人無力再起事端,不足為懼,邊陲暫時還是安定的,否則他也不敢召守將回來。

隻是史書記載,李廣一事暴露後,王越就在回京的路上被自己嚇死了,不知能不能活著回來。

如果沒活著正好,三邊總製的位置就空出來了。

暖閣裡,弘治皇帝聽著刑部的稟報,李廣一事牽扯許多官員,刑部總算處理妥當了。

弘治皇帝從蕭敬那裡接過帕子,擦去手上的墨痕:“王越和嚴恪鬆快到京師了吧?”

“回陛下,就在這一兩日了。”蕭敬道。

弘治皇帝麵露難色,歎息一聲道:“此事難斷啊。”

李東陽道:“王世昌之名在邊塞甚於虎豹,若是將他殺了,最高興的,怕就是韃靼人,可不處理,又無法向天下人交代,更罔顧大明律法。”

韃靼人一直忌憚王越,不敢進犯,這次賀蘭山之戰後,恐怕更甚。

若是殺掉王越,恐怕韃靼人修生養息夠了之後,就會肆無忌憚的侵犯河套地區,蠶食大明的疆土。

弘治皇帝不想王越死,也不想破大明的律法,如何處置卻為難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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