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〇七章 李朱之名初現世,閻王點卯定裴元(1 / 1)

“好強!”

那一閃而逝的金光巨人,看上去同受爺在聖神大陸上使用過的,沒有什麼區彆。

風中醉一開始也覺得理所當然。

受爺這麼牛,他就該暴力撕碎黑石牢獄,打破一切枷鎖。

甚至如果他想,還能再上一個強度,變成那極限巨人,給死海各種奇人異獸一個來自新時代年輕人的衝擊。

“不對!”

很快,風中醉意識到錯了。

沒有區彆,才是最大的區彆吧?

這裡可是死海,聖神殿堂上上下下那麼多半聖,對受爺的情報裡裡外外研究了個遍,再花費上足足一個月的時間去準備……

他們,沒有針對受爺會變身這條?

那六道聖帝金詔的具體內容是什麼,風中醉不清楚,但他猜最起碼也該有一道禁止變身吧!

“沒用?”

“還是說,蒼生大帝腦袋被驢踢了,愣是沒想到我都能想到這一條?”

風中醉險些驚叫出聲。

但他很好壓製住了自己的情緒。

誠然傳道鏡的持鏡者或者說解說員,該是中立的立場,但他現在跟著的是喜怒無常的受爺。

任何有可能泄露受爺情報的東西,風中醉不敢講。

然而……

風中醉不敢講。

五域真就沒有半個聰明人了嗎?

非也!

事實是,當徐小受在死海中仍舊化作狂暴巨人的那一刻,五域各地煉靈師,齊齊炸開了鍋。

“他還能變!”

“果然,他還能變!”

“這就說明,受爺的變身靈技,並不是我們煉靈師的這種靈技,其存在形式,或許更偏向於古武?”

“但死海,禁不掉古武相關的法則嗎?”

“蒼生大帝沒有在這方麵作出半點努力嗎,那他讓徐小受進死海再打的意義是什麼,拖延時間?

等什麼,等死?”

“沒用了,這麼看來,受爺的古武他們禁不了,古劍術應該也禁不了!”

“但不對啊,風中醉方才一進死海,就說劍道跟他疏遠了,北劍仙更是說過,她好一點,但也隻是好一點。”

“事實是即便朱一顆方才想掏北北,北北也差點沒反應過來,她的實力最起碼被壓製了九成!”

“那受爺呢?”

五域煉靈師,至此,各皆陷入震撼。

受爺好似那個超脫者,死海的存在,似乎對他而言完全不起作用。

“該變變……”

“肉身還強……”

“你這說他轉頭給我提劍來一發古劍術第二境界,砍了整個死海囚犯,我也信的呀!”

甚至於有眼尖的人指出來傳道鏡此刻最好笑的畫麵:“快看,朱一顆也傻了。”

“受爺這一撕嚇到的看來不止是我們,他也懵了!”

朱一顆確實傻掉了。

他想過受爺會以各種法子救自己。

但要麼是迂回隔空拯救,要麼是偷了死海通行令進來,要麼是變作道殿主等給人發號施令把自己撈出去。

當見到受爺大搖大擺親身來到自己麵前時,朱一顆其實有感歎過自己想象力的貧乏。

大道至簡。

受爺居然是走進來的!

既然他能以這麼樸實無華的方式進死海,說明背後的努力,肯定做了很多。

至少死海通行令肯定有,說不定還帶多了兩枚。

一枚給自己。

一枚給香姨。

能如此輕鬆走向關押自己的黑石牢獄,那待會肯定還能抓過死海監管者出來,最起碼也得有鑰匙來開門。

朱一顆萬萬沒想到。

受爺進死海,走進來;他救人,也乾救!

這麼乾的嗎,把黑石牢獄暴力撕碎,把我正麵撈出來,就行了?

其他的什麼死海通行令、黑石牢獄鑰匙,還有監管者……

通通不需要?

受爺一個人,等同於其他的所有?

直至麵前手掌伸來,望著受爺那張笑意盎然的臉,朱一顆逐漸頭皮發麻。

他往後多瞅了幾眼這牢獄的昏暗環境,確證真不是夢,受爺方才真變身了,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他於是人更麻了!

朱一顆一把抓住受爺的手掌,撲騰一下就跳過去,直接掛在了受爺身上,喜出望外道:“您還能變身?”

“死海禁法之力,難不成已經給我們天上第一樓破解了?”

一頓,朱一顆又覺得這不大可能,“還是說,道殿主給您開後門了?但不可能啊,青原山他那麼對我們……”

還道殿主?

徐小受給聽笑了,將這家夥從自己身上扒下來,沒好氣道:“朱一顆,時代變了。”

變了?

這又是什麼話。

我才進來死海沒幾個月好不好!

尚未開口,便見受爺指向旁側那英俊的小夥子,介紹道:“這是傳道鏡,現在正在五域直播,所有人都盯著你,你說話注意點。”

傳道鏡!

朱一顆聞聲微愣:“那七劍仙……”風中醉急忙指向受爺介紹道:“現在站在你麵前的,可是新一屆七劍仙之首,當世第一劍仙,受爺!”

第一……劍仙……

了?

朱一顆很快就能接受了。

受爺有多強大,虛空島上他已經領教過。

他現在發懵的點,是你們風家有點不對勁吧,七劍仙的傳道鏡,怎麼傳到死海來了?

你們也不要命啦?

朱一顆縮到了傳道鏡的死角處。

死海禁法,他沒法傳音,隻能壓低聲音說道:“受爺,風家也加入我們天上第一樓了?”

風中醉聽得嘴角一抽搐。

你壓低聲音有什麼用,五域全聽見了!

他正想等受爺一個否定的回答,不曾想後者微微頷首:“倒也不是不能這麼理解。”

不是……風中醉人都驚了,這帽子可不興戴啊,風家會覆滅的!

朱一顆顯然在以前也沒怎麼接觸過傳道鏡,見受爺沒提醒,卻是知曉自己沒說錯話的,複問道:“那受爺您方才說的'時代變了',又是怎麼”就憑他們風家?”

風中醉臉又綠了。

我風家怎麼你了?

我風家隻是不想惹事,怎麼到你嘴裡,就成這麼一副嫌棄的口吻了?

“不是風家,是道穹蒼。”徐小受懶得解釋更多,因為朱一顆不在的這段時間裡,發生太多了。

他隨口道:“具體的你到時候去杏界問問李大人,我隻能這麼跟你說,我在死海還能解放戰鬥力,道穹蒼居頭功。”

嘩!

這一聲出,五域嘩然。

道殿主真同受爺沆瀣一氣到這地步了?

他真有能力,在死海和聖帝金詔之下,給受爺開這種程度的後門,令得他……

變身自由?

戰力自由?

連同南域處愛蒼生的臉色,聽完也變得不是很好看了。

他尚不知曉各中細節,同聖山避難團一般,迄今不理解徐小受為何能夠在六道聖帝金詔下的嚴令禁止下變身。

可“詭異”一旦扯上“道穹蒼”三個字,一切就變得合乎情理。

果然,最壞的情況,出現了!

……

“我不是!”

“我沒有!”

“他在亂說!”

南冥深海處,道穹蒼聞聲,一下從變態偷窺狂,變成委屈巴巴的小狗。

他好想解釋。

可人在暗處,無處發聲。

他已經不是道殿主了,現在能指鹿為馬的,是受爺!

道穹蒼有些不甘心。

明明自己依靠各般努力,才勉強驗證出徐小受身上或許是最大的秘密,該能超脫這個世界的規則之力。

這家夥卻反手將汙水潑到了自己身上!

關鍵在於……

這完全無法解釋!

自己是怎樣的想法,道穹蒼知曉隻有自己能夠理解。

他驗證的這一次,各中細節太複雜,前因後果短時間內無法講清楚,甚至講出去五域恐怕都不大會信。

更還需要搏一個先手。

在徐小受潑臟水之前講!

但現在,自己才剛剛驗證完,徐小受這般隨口一句,以自己在五域養出來的“詭”之名看……

洗不乾淨了!

我徹底給他綁上賊船了!

這下子,就算是以前沒背叛聖山,現在也算是背叛了,至少愛蒼生必定開始防我,甚至已經想射我了……

“沒事的,沒事的。”

道穹蒼手指狂掐,同時開始頭腦風暴,思考這一次又該如此解局。

他很快斷掉所有思考。

因為這同朱一顆對話中“無意間”輕飄飄帶出來一句,其可信度、影響力,都太高了。

道穹蒼迅速意識到,一旦魚老那邊戰事終了,四大聖帝世家開始清算,而若聖神大陸這邊還沒結束的話。

就憑徐小受此刻此句……

自己,必定出事!

“李大人?”

顯然,不同的人,關注的重點完全不一樣。

死海中,朱一顆給受爺這隨口一聲“李大人”喊懵了。

他莫不成在喊,區區李富貴?

“受爺,這李大人又是……”

“朱大人,您出去後的安排,小李都已為您規劃好了。”徐小受一見朱一顆這滿臉小心思的表情,一個頭兩個大,他到現在不知道這倆在爭什麼。

朱一顆卻是聽得心頭一沉。

完了!

真是李富貴!

他李富貴憑什麼啊?

明明是我先來的,我先接觸的受爺,李富貴後麵才認的受爺為主……

甚至為了受爺,我還進了一次死海!

拯救香姨行動中,我老朱是在前線打生打死的,而他李富貴隻是苟在後邊,連麵都不敢露一下!

所以無私奉獻得到的永遠隻有辜負,陪伴才是最長情的告白唄?

朱一顆失魂落魄,精氣神一下散了。

徐小受一眼看出了小朱的情緒變化,頗感頭疼,你們爭點有意義的東西好吧!

“我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他想讓小朱醒回來,決定玩一把大的,刺激刺激愛蒼生。

“哦。”

“這東西你先拿好。”他遞過去一個錦囊,裡麵裝了一條妙計。

“哦。”

“錦囊你先不要打開,待得出死海後,找一麵傳道鏡,對著鏡子數十個數,若無事發生,再打開錦囊。”徐小受拍了拍朱一顆的臉,用死海的水幫他洗了一把臉,很是溫柔。

“哦。”

完了。

廢了。

朱一顆魂兒都丟了!

風中醉同五域世人見狀,卻是有些驚了。

這朱一顆何方神聖,竟敢這樣對受爺擺臉色,半聖都不敢好嗎?

關鍵是,受爺好像還很喜歡這個長得歪瓜裂棗的家夥,居然不生氣。

他不是區區花紅大盜嗎?

他竟然讓受爺有了這樣溫柔的一麵,原來受爺的暴力,隻針對敵人?

“不過話又說回來……”五域有人想起了什麼。

“受爺嘴裡的'李大人',不會是那個最近老是在販賣杏界入場門票的'李大人'吧?”

“真有其人嗎?”

“看來李大人在杏界的地位不低啊,但這朱一顆,我以前怎麼沒聽說過?”

“看這情況,他似乎想同李大人齊名,甚至高他一等?”

“哈哈,他配麼,就一破太虛!”

……

實際上,不論五域非議如何。

至少在徐小受心目中,朱一顆份量真不低。

不是隨便一太虛,就能整出躍然紙上,從水係奧義宇靈滴其實是水鬼的手中,整來水晶宮的。

也不是隨便一太虛,同樣一記躍然紙上,就能封住神鬼莫測道穹蒼一時,將戰機拖出來的。

除卻十尊座……

徐小受上一個見到的,能跟十尊座過上一招半式的人,還是自己。

朱一顆,大有可為!

花紅大盜固然隻是花紅大盜。

李富貴的前身,也隻是區區李富貴。

甚至受爺之前,也隻是無人無津的徐小受,是一枚隨手可棄的棋子。

徐小受自己熬出頭了。

他願意給手下人機會。

不論李朱,都是人材,此前不出名,非是因為能力不行,以至於無法上位。

而是因為聖神大陸的上位者滿了,他們都缺乏一個發揮才能的機會。

杏界,現在就空著大量的位置。

而杏界李大人又打理得太好,他太鬼精了,趁著朱一顆被壓死海,提前將位置坐穩。

既然他能坐穩這把交椅,證明自己的能力,徐小受斷不可能剝掉李大人的身份,讓給朱大人。

對於朱一顆,他另有定位。

一文一武!

文臣之首李富貴,武將之極朱一顆。

或許較之於文,在才人輩出的聖神大陸,武之極太難實現,至少朱一顆現在明顯不夠格。

可徐小受又不是要讓小朱去對標十尊座,這有自己就夠了。

他去杏界拉一支小隊,將“金門偷術”發揚廣大,將武德弘揚出來,就可以啦。

徐小受沒時間去盯著杏界成長。

屆時,杏界主事的要靠李富貴。

遇到李富貴都無法主事的,那就讓朱一顆出來武德一下,將人褲衩都摸乾淨。

什麼?

朱一顆連半聖都不是?

他甚至摸不掉哪怕任何一位半聖的褲衩?

那是古早之前的事情了,現今小朱剛從死海中放出來,最是需要獎勵的時候!

徐小受已經可以想象得到,愛蒼生拉弓之時,半聖朱一顆一式偷天換日,將邪罪弓摸到手的畫麵了。

誠然邪罪弓也許會認主、會回去,但誰又能否定朱一顆創造戰機的能力呢?

他強行拉著垂頭喪氣的朱一顆,將他的臉去住,看向聖山避難團那邊:“隻論第一眼,這裡頭的半聖,哪一位你最有眼緣?”

什麼意思?

徐小受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們是什麼貨架上的可交易商品嗎?

聖山避難團一下惶恐了,隻是聽這話,都有點不懷好意的意味吧!

方問心臉色有點不大好看。

怎麼著?

要拿一個小小太虛對付我們,殺雞儆猴,讓聖山諸聖臣服在你徐小受的淫威之下?

風中醉也嚇一跳,壓低了聲音對著傳道鏡說道:“這朱一顆好像真來曆不小,受爺好器重他的感覺……我觀聖山諸聖,此刻各皆印堂發黑。”

五域聽樂了。

何止是印堂發黑。

他們一個個的,臉色都比炭還黑!

朱一顆不明所以。

但他雖是失望,仍然敬重受爺。

當下一眼掃去,秉持著金門偷術傳承者的敏銳嗅覺,第一眼就看到了落在人群後方的那位小姑娘。

準確一點說,是落在她背上的劍上:“我要這個。”

北北既惶恐,又怒不可遏,瞪著個大眼睛不甘示弱瞪來。

徐小受有些尷尬,擺擺手道:“她不是半聖,她另有用,不能給你。”

朱一顆失望了。

受爺一次次傷我心。

但畢竟是受爺,傷就傷吧,朱一顆沒有表現出來。

於是目光一轉,他落到了聖山避難團中,一位紅衣的身上。

準確點說,他看中了那紅衣腰間的一串紅色銅錢。

“那我要這個。”

徐小受一下又尬住了。

你怎麼這麼會選,你是尋寶鼠嗎,專挑貴的來?

“他固然是半聖,但他是初代紅衣,是我敬重的前輩,不能給你。”

方問心聞言,稍有驚訝。

難以想象,在徐小受心目中,自己竟然是這個定位。

不過轉念一想,似乎從這小子出現在玉京城見到的第一麵起,他對自己便敬重有加,從不哪怕是在言語上有所得罪?

“唉。”

思及此,方老長長一歎。

立場不同,立場不同呐!

方問心固然是安全了,剩下的聖山外援半聖,這會兒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隻剩下他們了。

受爺怕是連名字都不記得自己的。

倘若那朱一顆看上了自己,會發生什麼?

不要點我,不要點我……裴元心頭瘋狂咆哮,同時丈量起右邊黑石牢獄門杆的寬度,將之幻想成稱手的手杖。

“餘下的,你隨便選!”

受爺這一聲說得可真闊氣。

朱一顆下意識轉眸,就瞄了一眼傳道鏡,風中醉嚇得有些腿軟。

這家夥長得尖嘴猴腮的,看人怎麼也這麼滲人!

很明顯,這次不用受爺說,朱一顆也曉得傳道鏡自己得不到,得到了也沒用。

他並不明白受爺想乾什麼,也嗅不出來其餘諸聖身上有什麼好東西,便隨意一指:“他吧。”

半聖裴元臉色一白,眼前丟失手杖,浮現出了過往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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