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九二章 敢問此界諸因果,以換逍遙自在骸(1 / 1)

第1696章敢問此界諸因果,以換逍遙自在骸

“徐小受,我的建議是時候未到。”

五域翹首以盼,都渴望獻祭一個受爺,以得到更多情報。

靈犀術私密傳音頻道,卻及時傳來了道穹蒼嚴肅的關心:

“現在以阿四為棋,將一切公之於眾,且讓他們記得,七成概率你會招惹出不可名狀之敵,愛蒼生的威脅都將排於之後。”

“我應該告訴過你,莫以妄則聖帝度其他四大聖帝,聖神大陸更是他們後花園,在這裡,他們比剛複蘇的祟陰還強。”

“華淵可以死在祟陰手裡而雲山帝境毫無作為,因為那是祟陰,可阿四絕不能死在你手上。”

“但這些隻是提醒。”

“如果你執意為之,那麼我可以為你提供天機屏蔽,短暫遏製住天梯之上者對下位麵的感知,然而,這很有限。”

“或許你可以委婉的提問,但你要注意的仍舊有很多——當然你也可以忽視我以下警告,決定權在你。”

“謹記《十三不可曰》:不可曰自囚,不可曰位格,不可曰指引,不可曰遺忘,不可曰寒宮,不可曰乾始,不可曰魔祖,不可曰鬼祖,不可曰藥祖,不可曰三祖石刻,不可曰本源真碣,不可曰神獄青石。”

徐小受給這一連串的“不可曰”搞懵了。

他先是對道穹蒼莫名其妙的關心感到不適應,懷疑是這家夥胡編亂造在恐嚇自己。

很快他意識到不是,在反抗五大聖帝世家的道路上,道穹蒼和自己應該是一條繩上的。

那問題就很大了。

沒來由的,他都對手上阿四產生了一丁點恐懼,就他,也能牽扯出這麼多?

可實力與情報掌握多少,好似也不一定就成正比關係,徐小受更慶幸自己方才沒有衝動到去靈魂讀取了。

《十三不可曰》!

道穹蒼給到的這個東西,內容也很奇怪。

他幾乎框死了所有能問的問題,令得手上阿四存在的意義,所剩寥寥無幾。

更明確了內容是“十三”條,那就說明不存在什麼省略掉的信息。

如此,在那麼多條不可曰內容中,前麵的徐小受能理解,到了五大聖帝這一塊,他就犯迷糊了。

“不可曰寒宮、不可曰乾始……後麵沒有省略內容,就這兩個了,為什麼?”

“他們兩個不可曰,悲鳴、雲山、毋饒就能曰?憑什麼?”

“月北華饒道,一個排第一,一個排最末,反而首尾不能曰,中間的都能曰?”

還有,更古怪的是下麵!

魔祖、鬼祖、藥祖也不可曰,但又沒省略內容限定說,其餘七祖也不能曰。

這麼看來,其餘七祖能曰,就祂仨不能曰?

憑什麼?

難道祂們活著?

最後一條“神獄青石”,徐小受也感到迷茫,這不算是五大聖帝世家那一方的吧,他好像是虛空島內島的聖帝?

這也不能曰?

神獄青石難道是五大聖帝世家的後手?

這麼看來,八尊諳都被蒙在鼓裡,五大聖帝世家就等著關鍵時刻給他狠狠捅一下心窩子?

可老八那麼聰明的家夥,既決定用神獄青石,怎可能不追究其背景到底,徹底查清他?

既能用,說明背景還算乾淨。

那就是說,神獄青石沒問題,但卻牽涉到又一個堪比此間大陸囚籠之謎的未知秘辛?

“我麻了!”

抓住手上的阿四。

阿四在三厭瞳目的控製下,毫無反抗之力,徐小受卻感覺自己抓的是個燙手山芋。

他再細細回憶了一遍《十三不可曰》,隱約感覺,好像還有一個什麼古怪的地方……

再溯讀一遍,並沒有古怪。

靈犀術傳音是互通的,屬於天機術士之間的私密浪漫,徐小受當然也能回訊:

“為什麼‘不可曰’?”

然這一問還未曾發出,道穹蒼那邊似早有預料,掐著停頓節奏,再度傳來了聲音:

“不要問,不要問,不要問。”

“不可曰,不可曰,不可曰。”

騷包老道,你在搞什麼鬼!

徐小受恨不得衝過去揍死這個謎語人,這幾句語氣加重的話,比“天機不可泄露”還要可惡!

但貌似,情有可原?

都說了不可曰,那擺明了不可問,問了也不可回答。

那如果我偏要問呢?

徐小受思考起這個有趣的問題。

偏偏要問,還指引知曉答案者譬如騷包老道或阿四,回答出來答案,會發生什麼事情?

會死人嗎?

死的是自己,還是說出答案的人?

……

“問啊!”

“受爺,快接著往下問呐!”

五域觀戰者就如熱鍋上的螞蟻,因為鏡中畫麵問答的中止而感到煩躁與焦慮。

聖山諸聖也戰戰兢兢注視著。

風中醉也提心吊膽盯凝著。

所有人都在看著。

“慢一手……”

徐小受反而沉下心來,試圖讓自己跳出迷困的狀態,更好的去解讀現下情形。

沒來由的,他腦海裡就閃過了天桑靈宮風雲爭霸,以及和小師妹在靈藏閣的煉丹生活……

“打住!”

徐小受猛地掐斷紛亂的思緒,驚出一身冷汗。

這個時候,為什麼要回憶天桑靈宮的美好,我在想什麼?

“是了,道穹蒼還是有可能在騙我,得找個自己人來問……”

心聲呼喚了幾下,沒有回應。

徐小受便感知大綻,同時以空間奧義強勢壓縮四下空間,讓感知範圍相對擴大。

萬裡、十萬裡、三十萬裡……

所有模糊的、不重要的,全部都被忽略。

感知遙遙蔓延而出,以劍念搜尋劍念,徐小受試圖找到自己那個不太靠譜的最大靠山。

不多時,他在中域極南的一界,於一繁華渡口城鎮中,見到了一道熟悉的潦草身影。

八尊諳!

……

八尊諳也來中域了?

徐小受第一反應是心安,第二反應是那事情確實很嚴重,第三反應是怎麼你又變潦草了!

這家夥此刻虛到不像話,風一吹就要軟倒,得靠說書人亦步亦趨跟在後邊時不時搭把手才能……走。

不會飛就算了。

你退化到連走路都勉強了?

你修的真是古劍術而不是祟陰邪術嗎?

徐小受隱隱感覺自己這個時候來找八尊諳,也是錯誤的,但畢竟都找到了,也不能就這般忽略。

人在聖山,徐小受對中域極南的八尊諳,提出了問題:

“可以嗎?”

渡口處,才從跨越傳送陣出來不久,八尊諳走了一陣,突然拍了拍說書人的手。

說書人下意識鬆手,不明所以偏頭,剛欲說話,便聞哥哥微一抬眸,好不瀟灑地說道:

“我在。”

什麼玩意……說書人人給“在”傻了。

你在?

你又在跟誰說話!

你又出現幻覺了?

所以這封劍至老終究還是個邪術對吧,不會封著封著,你突然就老去了吧?

“小八乖,彆魔怔了,我們往這邊走,你又走錯路了……”

……

我在。

不管你什麼決定,沒有對錯,我都會在。

明明這是會讓人心生極度安全感的兩個字,偏偏望著那個人好似都瞎了的八尊諳……

徐小受一點都安全不起來!

愛蒼生停止了射箭,道穹蒼以退為進勸著,八尊諳看來是明白情況但依舊決定走這一步棋……

他們仨都是推動者!

而自己,就是那枚棋子!

這麼看來,連阿四莫名其妙到了自己手上,都像是一種想要令彼此都走向死亡的指引……

從結果論反推過程,在這件事情中,誰會是那個獲利者呢?

沒有答案。

“受爺,問啊!”

五域各地無聲的催促,仿凝成一股無形的指引,以聖山避難團等人又懼又盼的目光投來,又呈現為徐小受以三厭瞳目盤問阿四的方式,將自己高高架起。

徐小受更猶豫了。

他開始反問自己。

“我,也害怕了嗎?”

……

“假如現在是這麼個情況,您的看法呢?”

神之遺跡中,徐小受意誌切換到儘人身上,找上了桑老。

他發現到了這個時候,自己好像隻有唯一一個……是親人嗎?桑老。

可以依靠嗎?桑老頭。

“不要!”

桑老本慵懶坐在石上,了解完情況後,噌一下站起,麵色都有些慘白:

“徐小受,絕對不要問!”

“八尊諳的鬼話,也絕對不要信,他要能幫到你,當時也不至於輸了,他就是個廢物、廢狗、廢種!”

“現在立刻馬上,放下阿四……封於謹!”

桑老不由分說往身側一喝,區區奧義半聖,竟是直接命令起了封天聖帝:

“你立刻出去,將阿四封在封神棺中,將之帶來交給我,注意中間不要經過任何人手,哪怕是徐小受。”

“寒宮聖帝,絕對絕對在阿四身上留有後手,那可是他的影子,為今之計隻有封印之體能封住這道聯係……”

桑老見封於謹無動於衷,又回過頭來,像是在解釋,也像是在懇求:

“不要亂來,徐小受。”

“按照計劃行事,你先進死海,阿四交給老夫來對付,他翻不出什麼浪花。”

“到了那個時候,甚至都不需要你的三厭瞳目,也不需要阿四,聖奴自有辦法,將一切公之於眾。”

桑老重重抓住徐小受的肩膀,沉聲叮囑道:

“徐小受,你要明白,在聖奴的計劃中,你不是唯一,更不是主角。”

“你,並沒有那麼重要,不要亂出風頭。”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儘人的心暖暖的,徐小受也笑著點頭,摘掉桑老的手,“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明白就……”桑老眉頭一皺,“等等,你明白了什麼,你重複一遍!對了,你不是空間奧義嗎,把現場畫麵開出來,老夫要看!”

徐小受沒有多說,隨手開了空間畫麵,在神之遺跡也實時轉播起聖山戰局。

曹二柱好奇地看過去。

好有趣哦,小受哥明明人在這裡。

畫麵中,小受哥卻還抓著另一個人的腦袋屹立半空。

那就是阿四嗎,太可憐了阿四。

空間畫麵不過隨手之舉,做完這些,徐小受回頭看向封於謹:

“準備一下,去四象秘境等我。”

……

有人停止射箭,有人反向在勸。

有人不計後果,有人決心挽留。

在這個瞬間,徐小受才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站到一個無人可以擺布的高度來了。

他們的各種建議與意見,真的成為了、也隻能成為建議與意見,而不再是命令。

自己更不再隻有“執行”這一個選項。

一切,僅供參考。

那麼,我自己的選擇是什麼?

徐小受自然看得出各方懷揣著的各種心思,包括明麵上的,暗地裡的。

他第一次這樣追問自己的本心。

從白窟的無頭蒼蠅一路亂撞,到東天王城有目的性的攪屎棍,再到虛空島四神柱合體,最後是神之遺跡八尊諳的劍我載體……

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推著自己往前走。

而每一次,當徐小受覺得自己掌握主動了的時候,過後回頭一看,他還是被動。

這一次,情況不同……也許不同!

“我,可以有選擇,主動的選擇!”

但是可供選擇的選項,是多個的嗎,徐小受笑了,他知曉其實並不是。

桑老確實很聰明,將話藏在話中。

他卻是聽出來了,如果這一件事情自己不做,最後聖奴還是得有人去做,大概率就是即將以身入局的桑老。

退一步講,這個時候自己真退一步了,同當年八尊諳失敗的結局有什麼不同?

有!

還有本質的不同!

八尊諳是有原因的失敗,可以原諒。

而自己,卻是真的因為懦弱,而退下去了。

“是可以將阿四封起來,晚一點講。”

“但無關乎明智與否,這一次我的選擇不是進或退之選項二選一,而是可以把時間提前……也當然要提前!”

如果愛蒼生、道穹蒼、八尊諳、血世珠,乃至月宮離,甚至是其他所有不可名狀者所希望的,有這樣一枚棋子冒出來,衝擊一下局勢。

我會站出來。

如果還是棋子,我應該也不是小兵了,隻能一步一腳印,還沒法回頭。

我會是一枚車,在前進的道路上,碾碎所有阻礙。

如果我無法超出他們的預料,成為那個變數,最終會衝進陷阱之中,撞得頭破血流,自取滅亡。

那就算晚一點講,結局也隻會同現今一個樣,不是嗎?

至於你,桑老……

桑老頭,安享晚年吧。

你也不是主角好嗎,沒必要給自己亂加戲。

……

“說吧!”

萬眾矚目間,聖山旁受爺在猶豫了足足小片刻後,最終道出了激蕩人心的兩個字。

他依舊捏著阿四的腦袋,三厭瞳目死死控著對方,加持了祖源之力的淚家瞳,阿四死都沒法死,遑論反抗。

“先說一說,從你們聖帝世家視角,是如何看待半聖自囚這件事,乃至是‘自囚’二字的釋義吧。”

“唔!自……自囚……”

阿四聞聲,表情驟然扭曲,像是在承受著什麼極致的痛苦,身子不自覺蜷起,甚至開始痙攣。

好問!

也是真敢問!

風中醉頭皮都麻了,受爺敢問,他真不敢播。

聖山避難團諸聖,這會兒也顧不上立場了。

他們就是半聖,他們就在自囚,他們便是深受其害還在為始作俑者賣命的清醒的當事人!

便連方問心,這會兒都死死盯著阿四,渴求得到一個天梯之上從來沒有給過的答案。

五域之廣袤,鐘靈毓秀,人才輩出,以前無人敢問。

是的,這是畸形的。

但大家都習慣了畸形,將之當作正常。

也正因為習慣了畸形,此時有如此正常的一問出世,世人才更覺驚撼。

他站了出來。

他就算死了,他也是站著的。

……

“來了。”

南域,愛蒼生端坐桂木輪椅之上,鼻尖再難聞到桂香。

他放下邪罪弓,將之放到了大腿黑布之上。

他仰頭望向天穹,不多時卻徐徐閉上大道之眼,表情沉肅。

“我聽見了大道的哀鳴。”

“可我看到的是大道的正常運轉,也許我看得見,卻從始至終都看不清。”

仲元子選擇性忽略了後半句,沉沉點頭,對前麵部分表示讚同,仿佛他也聽見了。

“果然,世界樹一走,庇佑的氣運不在,五域便要亂了。”

……

啪!

風家城,第一觀戰台。

道穹蒼一個巴掌甩到了自己上半張臉上,五指掐住頭顱,掌心遮住了緊閉的眼,鉗得頭皮生疼。

“都說了,不可曰、不可曰……”

他好似十分痛苦,仿佛就要因此而失去一個知心好朋友。

可即便五指再用力,想要用疼痛遏製住自己內心波瀾澎湃的情緒。

這遏不住。

道穹蒼臉皮抽搐著,嘴角抽搐著……

終於,他再也壓抑不住自己,咧開了嘴角,竟是在笑!

“嗬……”

“嗬嗬嗬……”

“嗬哈哈哈!”

他笑著,按捺不住興奮的狂笑,嘴角都快裂到耳垂邊上去了,整個一猙獰之態。

“好!”

他忽然重重爆吼一聲,捂著腦門儘現瘋狂,嚇了周遭所有人一跳。

“徐小受,你是真敢!”

“既如此,我便舍命陪君子,助你一把!”

嘭!

道穹蒼喝完,身軀炸成一團靈光,消逝不見。

若這是在東域,或者其他幾域,此般異狀可能會嚇到彆人,還可能會有人去稟報聖神殿堂,哪裡哪裡又發生了怪事。

但這裡是南域罪土。

在風家城觀戰的,大都也不是古劍修,而全被死徒、惡人級的煉靈師鳩占鵲巢。

這些人中不乏有聽得熱血澎湃者,很快就有人跟上了這位酷似道殿主的家夥的精神狀態。

“好,既然你為了受爺,能舍命陪君子,那我也助你一臂之力!”

嘭的一下,有人身子綻開了血霧,竟是開了血遁,跑去了另一處觀戰台觀戰。

“好,既然趙老也陪,那我也陪!”

嘭!

“好,既然儲兄也陪,那我也走一個!”

嘭!

“好,既然你們都陪了,那我就不陪了,主要是有點疼……你們真牛。”

……

中域。

八尊諳又停了下來。

說書人的神神叨叨,他一坐下,便聽不見了。

耳畔唯有風聲、雲聲、悠悠道則近我親我之聲。

“天,變了。”

說書人聞聲一懵,又來?

剛剛就是“我在”,現在又是“天變了”,哥哥你已經到這種程度了嗎?

如果什麼時候真扛不住要走了,提前說一聲唄,我冒死也托關係去求見月宮離。

總之,一定讓你和奴姐姐見一麵,死也瞑目?

低頭望去,哥哥盤膝坐地,整個一隨地大小修煉,完全不分場合的狀態。

路人都投來異樣目光了!

這可不是南域啊,你注意點影響好嗎?

可修煉,哥哥果然也修不出個什麼來。

在快速結束完修煉狀態後,他又抬眸望天,仿佛他這個瞎子能看到什麼似的。

“有病……”

八尊諳聽不到嘀咕,隻聽得到自己。

封劍至老,封我至此,他的狀態無比明朗,對自我的定位更是極為明晰。

肉體凡胎塵世坐,神明劍我躍靈台。

此間六道問因果,換得逍遙自在骸。

本該洞悉天地大道一切變化規律,乃至超出此間聖神大陸,由外及內自上而下俯視此界的他。

這會兒明顯察覺得到……

天,被遮住了。

他已經看不清了。

世界的道則氤動,紡織成網,屏蔽了一切“”與“窺探”。

更像是世界成為一顆大球,球外探出了一隻虛幻的手,隔絕了“天梯之上”,與“天梯之下”。

“道穹蒼,是你的遮天之手嗎?”

……

“啪!”

神之遺跡,第一重天。

桑老收回教訓之手,怒瞪向麵前這逆徒,破口大罵道:

“你明白了什麼明白,你什麼都不明白!”

“老夫都叫你彆問了,你還問,你到底在想什麼?”

儘人給扇懵了。

他捂著指印浮腫的左邊臉,一臉的不可置信,完全不敢相信桑老會無端端的就開無袖·赤焦手來抽自己耳光。

還有……

你扇我做什麼啊?

那又不是我做的決定,是徐小受做的,是本尊。

我是儘人!

我叫儘人,請你們師徒倆儘量把我當成人,彆亂搞,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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