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晏雪親自走出門,將阮玲玉拉起來:“請進吧,先生要親自跟你談話。”
外麵的記者和圍觀的群眾看見晏雪,一個個心情激動,興奮不已。
“哈哈,有意思!歌仙親自出來了!”
“這算什麼呀?大老婆給小妾立規矩?”
“不知道歌仙會不會心裡發苦,攤著這麼個不靠譜的未婚夫,換誰不覺得難受?”
“這能怨誰呢?她那麼大腕兒,嫁到誰家不被寵著?可她偏偏看中秦家的錢……自作孽,不可活!”
還有人叫道:“阮小姐,不能進去!一旦進入秦府,你就失了清白,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沒錯,讓秦大少出來,當著大夥兒的麵解決……”
這些個記者都想拿到第一手資料,所以恨不得逼秦笛出來當麵說話。
阮玲玉也不想進秦府,可是不知怎麼了,她被晏雪一攙扶,就身不由己往裡走,想停下來都做不到。
她的身子瑟瑟發抖,心裡想:“完了,完了,我算是墮入魔窟了!”
那些記者眼看著阮玲玉被扶著走進秦府,然後大門一關,一點兒聲音也聽不到,心裡都很著急,仿佛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有人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幾步,想要靠近窗口傾聽。
可是忽然之間,秦府門外冒出兩個身穿黑衣的保鏢,每人手裡一杆槍,站在那裡,仿佛凶神惡煞一般。
“站住,彆往前走了!這是私人住宅,誰敢靠近一步,輕則斷手斷腳,重則一槍斃命!”
這不是開玩笑,以秦家的勢力,打殺幾個私闖民宅的“凶徒”,算不上什麼大事!更何況,租界實行的英美法律,私闖民宅本是重罪。
於是,這些人隻能站在遠處,心有不甘的苦苦等待著。
阮玲玉被晏雪攙扶著,身不由己走進秦家,迷迷糊糊坐下來,猛一抬頭,看見對麵的秦笛,不禁打了個寒戰。
她跟百代公司簽約七年,隻見過秦笛兩回,說過的話不超過10句。
她心裡害怕,腿一軟,又想跪下:“秦先生,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秦笛淡淡的道:“坐好了,慢慢說。”
晏雪給她端了一杯茶,道:“阮小姐,你不要害怕,先生不是惡人。”
阮玲玉心想:“快把我逼死了,還不算是惡人?什麼是惡人啊?”
秦笛望著阮玲玉,此時的阮玲玉隻有23歲,正是女人最美好的年齡,相貌自然不用說,要不然也成不了大明星,她那看似清純的臉上,帶著一行淚珠,顯得楚楚可憐。
“阮小姐,我今天跟你說的話,隻能你自己知道,不能告訴唐季珊,或者外麵的記者,你能不能做到?”
阮玲玉眼簾顫抖,不由自主地道:“我儘量做到。”
秦笛冷哼道:“不是儘量,而是要不折不扣地做到!否則你會死的!”
阮玲玉聞言,禁不住渾身冰冷,不停的顫抖,一顆心沉到水底,以為對方要殺她!
然而秦笛卻開口說道:“阮小姐,我是在救你!你一個弱女子,身處於兩個男人之間,竟想怎樣擺脫這種困境?”
聽見這話,阮玲玉的身子不抖了,眼前卻是一片茫然。
“阮小姐,在張達民和唐季珊之間,你到底喜歡誰?”
阮玲玉咬牙說道:“我起初喜歡張達民,可是他太令我失望了。現在我喜歡唐先生。”
秦笛道:“唐季珊家裡有妻子,先前結識了張織雲,兩人同居數年,將張織雲放棄了,再來追求你,你確定他對你是真心的?”
阮玲玉低頭不吭聲。
秦笛道:“你吃不準唐季珊對你的心思,同時又厭惡張達民的糾纏,對不對?”
阮玲玉猛然抬頭,道:“是的,先生,我每天都在掙紮,就像活在噩夢裡!”
秦笛道:“我作為唱片公司的老板,不忍心看著旗下的簽約歌手出事,所以才變著法子幫你!我可以幫你擺脫張達民的糾纏,也可以幫你測出唐季珊的心思!就看你願不願意了!”
阮玲玉卻不敢當場答應,想了想,說道:“先生,您隻要幫我解決張達民的糾纏就好了。至於唐季珊,我可以自己想辦法。”她好不容易攀上茶葉大王,生怕把對方嚇怕了。
然而秦笛之所以幫她,主要是看不慣唐季珊始亂終棄,所以他開口說道:“唐季珊既然能放棄張織雲,也就能放棄你。到時候你人才兩空,日子可怎麼過?所以我幫你想個辦法,可以測試唐季珊一回,讓你看看,他對你有沒有真情。”
聽了這番話,阮玲玉的心思很亂,她不相信秦大少是善人,以為這一切都是對方的圈套,可她也不敢斷然拒絕,否則惹惱了對方,事情會變得更麻煩。
阮玲玉不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她雖然上過中學,但卻是紅顏薄命的弱女子心態,跟著張達民已經吃虧了,跟著唐季珊還會再吃虧,一虧再虧,陰霾遮住了雙眼,超出心理承受的能力,所以她自殺了。
晏雪微微一笑,道:“阮小姐,你知道我一場演唱會,募捐了多少錢?”
阮玲玉抬眼望著她,恭維道:“您是歌仙嘛,聽說一次募捐500萬,是嗎?”
晏雪笑道:“是的,為此我得了青天白日勳章。當時我家先生捐了一百萬。而且,前些天的報紙連篇累牘,說秦氏糧行擁有數億的資產,你覺得是不是真的?難道說我家先生,會圖謀你和唐季珊的錢財?至於說好色,那更是無稽之談!”
阮玲玉看著對方雪白的膚色,絕世的容顏,禁不住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於是,她咬牙說道:“秦先生,我知道您的好意了。一切按您說的辦。無論什麼結果,我都認命了!”
秦笛點點頭,隨口說了一段話,然後道:“這件事你必須悶在心裡,不可以告訴任何人!”
阮玲玉點頭:“是,我記住了!”
然後,她被晏雪送出去,一聲不吭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