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不該跟你大小聲。”我追進臥室,跟林珂學姐道歉。
我知道,她是對的。
可是,我卻不願放棄鄭嘉。
他是我此生唯一想要的男人,即便是飛蛾撲火,我也想要試一次。
“不是都說‘日久生情’嗎?萬一他會對我這個工具人,真得產生感情呢?”我不死心地問她。
林珂學姐直接從床上爬起來,起身去了客廳,拿出一包核桃和一個榔頭。
“當”地一聲,砸碎一顆。
“要哪個?”她一手拿榔頭,一手拿著剛剛砸出來的核桃仁兒,讓我選。
我伸手去拿核桃仁兒。
這還用選嗎?我腦子有病,才會要那個冷冰冰、不能吃的榔頭。
剛把核桃仁兒放進嘴裡,我就看到林珂學姐意味深長地睨著我,恨鐵不成鋼地丟來一句:“你自己都知道答案,還要自欺欺人?!”
我猛地一驚:“……”
*
林珂學姐隻比我大三歲,可是,她的通透和理性卻是我也許終其一生都難以企及的高度。
我就像一隻被困在玻璃罩子裡的蟋蟀,始終對自由抱有幻想。即便有人重錘響鼓地告知“不行啊,有玻璃啊。”但蟋蟀依舊滿心歡喜地趴在玻璃上,為了自由高歌,直至死亡。
林珂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所以,後來她貼心地沒再說什麼,隻是囑咐我,在感覺不對的時候,及時抽身。
我記住她的話。
這一夜,我睡得很不安穩。
我又夢到了家鄉發洪水,我將弟弟推到樹上,自己泡在冰冷的水中,直至虛脫昏迷……
神思迷離之時,一個聲音在耳邊說:“同誌,醒醒!”
好熟悉的聲音!
*
林珂學姐神出鬼沒,周日清晨,居然直接丟了把備用鑰匙給我,直接飛北京參加活動去了。
我睡到八點,才起床。
照顧好家家後,就投桃報李地替她打掃了房間,而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獨自等著鄭嘉來接我。
這一等,居然等到了傍晚。
鄭嘉人沒出現,隻是打來電話,說是今天臨時緊急加班,一整天都在公司開會,把要接我的事給忘了。
我想起昨夜林珂學姐的忠告,咧咧唇角,怎樣都笑出不來:“沒事。”
手機另一端,傳來辦公椅的轉輪摩擦地麵的聲音:“於桃,我現在去接你。”
“不用了。”我說,“林珂學姐出差了,房子剛好空出來,我打算多住幾天。”
“這樣啊,那你一個人注意安全,等你想回來時,我去接你。”鄭嘉沒有任何猶豫,順著我的話說道。
我的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兒,就像是一口氣吃了一百根冰棍兒,五臟六腑都是冰冷的。
林珂學姐說得沒錯,鄭嘉仍舊不夠在意我。
這種不在意,並不是出於什麼惡意,僅僅隻是潛意識裡的忽略。
作為朋友的話,這種“忽略”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可是,在親密關係之中,這種“忽略”不言自明。
“嗯。”我淡淡地回應,“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
掛斷電話,我忽然覺得有些搞笑。
昨天,我還費儘心機地琢磨,如何讓鄭嘉快速愛上我。今天,我就好像從上帝的視角看透了一切的真相。
就算黃宇昊花心、始亂終棄、亂交女朋友,那又怎樣呢?
鄭嘉仍舊愛他啊!
沒錯,我開始嫉妒了。
這種嫉妒,令我完全沒辦法靜下心來做任何事情。
所以,在一個人渾渾噩噩地看了半部電影後,我給鄭嘉打電話:“我想回去了。”
我,還是不死心!
鄭嘉仍舊沒說什麼,很快就開車過來接我,依舊溫柔得像天使,親自幫我將行李放進後備箱,伸手逗弄我懷中的家家,笑著問它:“小家夥兒,想我沒?”
家家伸出小舌頭,舔他的手指,嘴裡依舊發出“嗚嗚”的奶音。
我趁機,鼓足勇氣,問了鄭嘉一句:“你呢?想我嗎?”
鄭嘉一愣,抬頭看我,沉默兩秒才說:“當然想啊!一起生活將近一年了,突然分開,真得挺不習慣的。”
“隻是因為不習慣嗎?”我有些失落,又在受傷的邊緣試探。
鄭嘉疑惑地看我:“於桃,你怎麼了?”
“從今天起,不要叫我於桃。”我不容反駁地說道,“叫我桃子。”
他每次在我同事和薛峰麵前宣誓主權時,都會叫我“桃子”,顯然,他很清楚怎樣才是最親密的稱呼。可是,卻在日常相處中,刻意跟我保持著距離。
“於……桃子,你到底怎麼了?”鄭嘉眉心緊蹙,更加迷惑了,“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是的!
我在心底回答。
“沒有。”我實在不想變成無事亂找茬的作女,淡淡地解釋,“我隻是想聽你叫我‘桃子’。”
“好,我以後都叫你‘桃子’。”鄭嘉說。
*
鄭嘉直接把我接回了家。
路上,他已經給我解釋清楚,因為黃宇昊發脾氣,公婆實在沒辦法,隻能同意在小區附近開一間房,給二嬸兒一家住。
所以,我們又可以睡回自己的床了。
他不解釋的時候,我就已經很難過了。
一解釋,更難過。
房間空出來,他都沒打算接我回來嗎?還需要我主動打電話,說我要回家?!
洗漱完畢後,我直接躺到了床上。在鄭嘉回來時,閉上眼睛,假裝熟睡。
我不喜歡如今彆彆扭扭的自己,可是,我又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忍不住會胡思亂想,忍不住會生悶氣,患得患失。
我期待著,鄭嘉能夠察覺我的情緒不佳,追問我到底怎麼了。
可是,我又敗了。
他躺床上不久後,便睡熟了,呼吸聲均勻而又深長。
我不爽中夾雜著不甘心,心裡天人交戰折磨了自己一番後,直接一個翻身,抬腳就搭在鄭嘉身上,整個人像個八爪魚一樣牢牢抱住他。
我還就不信了,就真得沒有辦法讓他愛上我?!
起碼,這樣緊緊抱著,我們倆的關係會親近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