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峰手臂上長著濃密的汗毛,蹭到我胳膊上時,惡心得我差點兒勾腳趾。
我挪開半步,跟他拉開兩個拳頭的距離。
升職秘訣?!
用頭發絲兒想,都知道他不懷好意!
“薛總,我抱著狗狗呢!實在不方便去酒吧那種地方。”我打開快遞箱子,給他看已經睡熟的小奶狗。
家家感知到光,立刻睜開眼睛,昂著頭看我,嘴裡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
我一陣心疼,到底是被怎樣冷落過,才會在吃奶的年紀都如此敏感?!即便睡熟了,卻會有點兒動靜就醒來?!
我輕輕撫摸了一下家家:“乖,睡吧。我現在帶你回家!”
我合上紙箱,對薛峰報以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薛總,我真得要回家了。”
但凡是個腦回路正常的人,看到嗷嗷待哺的小奶狗,都不會再攔我。然而,人家薛總就不!
薛峰擋在我麵前,沒有半分放我離開的意思:“於桃,你喜歡狗?這隻小奶狗一看就是個串兒,不值得養。你喜歡狗的話,改天我帶你去寵物店挑一隻貴賓如何?血統高貴的狗,帶出去才有麵兒。”
聽著薛峰的話,我竟一時無言以對。
難道說,我養什麼狗,還需要經他允許?!
“我覺得,養什麼寵物都是一種緣分。我跟這隻小狗有緣,不在乎它血統是否純粹。”我不能對薛峰發脾氣,憋得肺疼,皮笑肉不笑地再次跟他道彆,“不好意思,薛總,狗狗餓了,我現在必須回家。”
我揚了揚手中的奶瓶。
“於桃,你在躲我?!”薛峰的臉忽然陰沉下去。
深秋的夜,時不時刮過一股冷風,氣溫驟降。來不及更換更厚的衣服,便冷得人心底發寒。
我心中一個激靈,正在升職的關鍵時期,我不會傻到去得罪薛峰。
“薛總,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故意裝傻。
有些事,不必急於點破。
成年人的世界,許多事情,不必說得太明。
就像我和鄭嘉的形婚,即便黃宇昊早就知道,我們卻從未開誠布公得聊過任何。
可是,薛峰卻似乎並不打算放過我,他突然伸手拉住我的小臂,力道大得令我有些吃痛。
“於桃,你不要再跟我裝純情了,以你的聰明,不可能感受不到我對你的感情!”薛峰的語氣中帶著撲麵而來的壓迫感,“你不會不懂‘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道理。今天,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你跟我好,我給你技術部主管的位置!”
雖然我早就猜到薛峰的險惡用心,可是,他能臭不要臉得說出口,還是令我大感震驚。
好想直接問他,有病否?!
“薛總,我已經結婚啦!”我再也無法保持禮貌,憤怒地直視薛峰的眼睛,氣得渾身發抖。
“有什麼關係?”薛峰冷笑著說,“剛好,我也結婚了。於桃,咱倆門當戶對……”
門當戶對?!
瘋子!
變態!
惡心!
我對這個男人簡直無語。
“你鬆開我!”我晃動著手腕,想要擺脫他的鉗製,可是,薛峰用力太大,而我手中還抱著家家,限製了我的動作幅度。
我退一步,薛峰則進一步,他像個流氓一般,眼看就要將我擠進路邊的綠化帶。
“桃子!”
有人喊我名字,我轉頭就看到了鄭嘉。
“老公,我在這兒!”我大聲喊,鄭嘉立刻朝我跑來。
薛峰看到鄭嘉過來,才鬆開我,後退半步,表情坦然得就像隻是同事偶遇,聊了會兒天。
我卻被嚇得腿軟了,半邊身子靠在鄭嘉身上,下意識地躲在他身後,一隻手緊緊地攥住他的衣袖:“老公!”
聲音細弱蚊蠅,顫抖得像是隨時會斷掉。
當著薛峰的麵兒,我故意一遍一遍地叫鄭嘉“老公”。
薛峰一雙眼白多於瞳仁兒的眼睛,上下滾動,麵無表情地打量鄭嘉。
“於桃,我剛剛說的事,你一定要認真考慮!”說完,他便繼續沿著人行道向遠處跑去。
看著熒光綠的運動服越來越遠,我才終於放鬆下來。
鄭嘉問我薛峰是誰,發生了什麼事,我不打算瞞他,便如實相告。
得知真相後,鄭嘉氣得來回踱步。
他性格太溫柔,修養太好,連罵人都不會。若是黃宇昊的話,現在肯定早罵得薛峰祖墳冒煙兒了。
“辭職,於桃,今晚就辭職!”鄭嘉氣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