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七年之痛(1 / 1)

撼仙 孤風逐月 1102 字 2個月前

半夢半醒中,騰晨聽見耳邊有人呢喃,那話語很輕,也很溫柔,令騰晨腦中忽然浮現出一個體態中等,發彆銀簪的背影,那背影,是母親。

淡淡的花香在鼻尖縈繞,若即若離,讓騰晨如置身於花叢之中。

騰晨緩緩睜開雙眼,眼前是一雙美麗朦朧的眸子,臉頰通紅而可愛,自己與對方鼻尖相對,兩張臉幾乎要貼在一起。騰晨心底一驚,本能地將腦袋往後一縮。

“砰”

騰晨後腦重重地撞在了牆上,欲哭無淚。

姬蘭坐在床邊,“噗”地一聲笑了出來,眸中卻有淚光閃爍。

騰晨掀開被單,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都被一條條白色繃帶包好,他強忍各處疼痛,慢慢坐起。

“我怎麼會在這裡?”騰晨疑惑道,他模糊記得自己與南宮陽明對決後被重創,昏倒在演武場,但為何會在這裡醒來。

姬蘭麵帶歉疚,幽幽道:“你與南宮世家族長南宮陽明比試時負了重傷,是夏親王同夏千金親自將你送來姬家。”

“南宮陽明那老家夥如何?”騰晨頷首,又問道。

姬蘭深深吸了口氣,望向騰晨的目光竟帶有一些崇敬:“他倒是沒有受多重的傷,隻是似乎有些動怒。”她話鋒一轉,輕笑幾聲,“你真厲害...”最後那句“真不愧是我姬蘭癡迷的男子”終於還是沒能說出口。

“婚約解除了嗎?”騰晨憂心道。

姬蘭麵目羞紅地笑了笑,美麗動人,沒有回答,騰晨卻已心中有數。

騰晨鬆了口氣,他本怕南宮陽明事後反悔,如今看來對方並未趁自己昏迷時出爾反爾,想必是在數千人自己夏親王麵前放話在先,無法反悔。

但騰晨明白,南宮陽明對自己的恨意恐怕已經到了極致,自己在南宮家大動乾戈,還將他最強招式破除,南宮世家可謂是顏麵掃地,恐怕南宮世家從此會引以為恥,恨自己入骨。

“姬蘭實在羞愧,竟使得劉長老為小事如此...”姬蘭細聲開口,滿懷歉疚。

騰晨搖搖頭,正色道:“姬蘭,你若再說這樣的話語,劉某可要生氣了!”騰晨故作怒色,不滿地看向姬蘭。

“姬蘭明白。”姬蘭嬌軀一顫,繼而連連點頭,膽怯地望著騰晨,像一隻做錯事的小貓。

騰晨突然覺得有些難堪,兀自躲開姬蘭視線,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忽然想到一事,驀地開口:“麻煩姬蘭小姐將聽風鷹眼兩位前輩叫來,劉某有事詳談。”

“哦。”姬蘭眸中掠過一絲失望之色,從床上起身,走出閣樓,倩影隱入夜色之中。

騰晨微微歎了一口氣,他何嘗不明白姬蘭心意,隻是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前,他不想被兒女情長所束縛。

虛掩著的房門被輕輕推開,正是聽風鷹眼二人。

二人緩緩關上房門,望向騰晨的眼神比以往更加恭敬,甚至有一絲懼意在內。

“兩位好久不見。”騰晨微笑著開口,似乎忘記了身上傷勢。

兩人哈哈一笑,道:“兩月不見,劉長老又增添了幾分俊朗。”

“劉某委托前輩們查明的事,兩位前輩可有結果?”騰晨沒有繼續同二人客套,直接切入主題。

他此次之所以來姬家,一是實在沒有地方可去,住在客棧又白白浪費銀子,沒有玩賞的閒情。二來他時刻惦記著兩月前托付給兩人的事情,耿耿於懷。

二人相視一眼,皆麵露苦澀。聽風對騰晨鞠了一躬,拱手道:“劉長老,我們已經將那騰姓銀捕身份查明,隻是...”

騰晨雙目一縮,心底忽然有些不安:“隻是什麼?”

“那騰姓銀捕名叫騰烈,有一妻一子,親朋二十餘人,家境中等偏上,仆人不下於五十。但在七年前被以‘私通尚武國’為罪名,全家抄斬,當日刑場血流成河,隻有他兒子騰晨至今下落不明。”鷹眼接口,沉聲道。

騰晨心底翻起了驚濤駭浪,不管他心機如何沉穩,也無論如何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何況他的心機也隻是不久才經過曆練,遠遠不及老江湖們。

“怎麼會...父親母親居然會因為叛國而被處決?這不可能!”騰晨心底呐喊,頓時感覺天昏地暗。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夢想欺騙了你,腐朽變質...”夏婉欣清脆的聲音驀地在騰晨心底響起,令他仿佛又回到那晚,他們在森林露宿的時刻。

他忽然明白了夏婉欣的痛苦,那種夢想一瞬間破碎的感覺,令他一時間迷惘了。

他不相信那樣效忠於國家的父親會叛國,這絕不可能,一定是哪裡弄錯了!

“叛國的理由,證據是什麼?”騰晨按捺住內心的極度悲傷,幾近嘶吼出口。

見騰晨反應如此之大,兩人心神一震,他們知道劉成定然同這騰烈關係非同小可,他們一度猜測“劉成”便是那下落不明的騰晨,但一番討論後很快又否認了。因為在他們看來如果“劉成”真是騰晨,何必多此一舉詢問當年自己曾親身經曆的事情。

於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他們理所當然地認為,眼前的劉長老是騰家某位遠房親戚或者是那騰晨的幼時好友。

“證據被上頭死死扣住,我們多方打聽也未能得出絲毫口風...”聽風搖搖頭,無奈道。

騰晨長長籲出一口濁氣,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沉聲道:“麻煩二位替劉某繼續調查,若實在沒有辦法,劉某也不會怪罪二位。”

“是,劉長老請放心,我們二人定會儘全力查明真相!”鷹眼拱手道。

騰晨抿嘴,頷首道:“好了,二位前輩請回吧,劉某想要早些休息。”

二人見騰晨情緒不佳,便識相地拱了拱手,一言不發地走出閣樓,輕聲關上房門,離開了。

目送二人離去後,騰晨痛苦地閉上了雙眼,感覺身上無處不是刺痛,鑽心刻骨。他心痛了,他騰晨不懼皮肉之苦,不懼傷筋動骨,唯有心痛能讓他感受到痛苦是各種滋味。

“若父母是為國捐軀,我雖會難過,但不至於如此。可是,為什麼會是這樣...”騰晨痛苦地呢喃,淚已成行。

“這裡麵一定有貓膩,若被我查出始作俑者,我騰晨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騰晨咬牙切齒,恨意已然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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