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中心。

急診室。

“莫莉，你沒事吧？”

一個二十多歲的漂亮女人快步走了進來，一臉擔憂的看著莫莉。

莫莉搖了搖頭。

“但丁！看看你都乾了什麼！”

漂亮女人朝著莫莉爸爸吼道：“看個孩子都看不好！”

莫莉的爸爸苦笑。

這個責任，他無可辯駁。

“醫生，莫莉怎麼樣？”

漂亮女人又看向亞當。

“瓦拉尼奧太太，你女兒沒事了。”

亞當笑道。

“是瓦拉尼奧小姐。”

漂亮女人鬆了口氣後，臉上的擔憂散去，瞬間嫵媚起來：“莫莉是我的侄女。”

“噢。”

亞當看了她一眼，歉意道：“對不起，你和莫莉很像，我以為你是她母親。”

“女孩像姑姑很正常，不是嗎？”

瓦拉尼奧小姐用看獵物一樣的目光在亞當身上來回掃視：“醫生，你去過第五街健身房，對嗎？”

“不，沒去過。”

亞當看了她一眼。

“我的錯～”

瓦拉尼奧小姐咬著嘴唇，秋波流轉：“但我知道，你肯定經常健身～”

“……”

亞當看了莫莉的爸爸一眼，見其無言苦笑，又見躺在床上的莫莉，小臉上也露出會意的笑容，明白瓦拉尼奧小姐應該是老司姬。

也是。

亞當前世看過那麼多八卦消息、內幕醜聞。

健身房裡經常流傳的二三事，簡直快將經常去健身的人，和經常喜歡跳交際舞的人，劃等號了。

瓦拉尼奧小姐說的是健身的事情嗎？

不！

她是饞亞當的身子！

“我從不健身。”

亞當笑著說了一句，轉身離開。

“鄧肯醫生，2號診療室。”

一出來，護士就提醒道。

“什麼情況？”

亞當走了進去，隻見一個非裔小孩正在被護士做心肺複蘇。

“呼吸困難，我們給他做體檢時突然暈倒，從心跳35到現在無心跳，體溫40攝氏度，血培養皿已經送去實驗室了。”

護士快速說道。

“這是敗血性休克。”

亞當接過心肺複蘇，一邊做，一邊吩咐道：“給他一劑腎上腺素，一毫克阿托品，紅黴素和頭孢黴素各毫克。”

隨後看向一直木然站在那裡，麵無表情的非裔中年男人：“你是他父親？他以前發生過這種情況嗎？”

“有過一次，當時他得了肺炎。”

中年非裔男人簡潔的說道。

“大腦性麻痹？”

亞當追問。

“腦損傷。”

中年非裔男人毫無感情的說道。

“有脈搏了。”

護士提醒。

滴滴滴滴。

監護儀的警報聲又開始響了起來。

“他室顫了！”

護士提醒。

“注射利多卡因，50毫克，靜脈注射。”

亞當吩咐：“高峰T波，不穩定心率，鉀含量太高，腎衰竭，給他注射15毫升葡萄糖酸鈣。”

一番搶救之後，非裔男孩活了過來。

“好了，準備血糖和胰島素！”

亞當檢查一番後，吩咐道。

“他能活下來嗎？”

這時，孩子父親第一次主動開口。

“看樣子他可以。”

亞當看了他一眼。

隨後從孩子父親失望的目光中，他察覺到了什麼。

估計又是一個養孩子必須考證的案例。

入夜。

“鄧肯醫生，病人呼吸困難。”

護士又呼叫了亞當。

“給他上呼吸機，送重症監護室。”

亞當過去檢查一番後，說道：“孩子父親呢？”

“一直聯係不上。”

護士歎道。

“唉。”

亞當也是一歎。

這個孩子，雖然被亞當搶救回來一次，但因為曾經得了嚴重肺炎，身體有著嚴重的後遺症，不上呼吸機，幾個小時就會再次瀕死。

而一直上呼吸機，根本不是一般家庭能夠承受的。

孩子的父親，顯然是知道內情的。

病曆上寫著治療已經持續了整整兩年，期間幾乎都在進出醫院。

之前對方臉上的麻木不仁，和現在的直接放棄，將孩子拋給醫院，或許也是被折磨的實在受不了了。

八點時。

亞當換好衣服，出了醫院大樓，準備驅車前往新澤西，陪佩吉過聖誕節。

早上的聖誕節隻能算預熱，晚上的才是正餐。

大樓外。

一個黑影靠牆坐著，如果不是煙頭的火光閃動，以亞當的眼力，都差點沒看到。

亞當定睛一看，正是之前被認為放棄了自己孩子的非裔中年男人。

“本已經上了呼吸機，現在在重症監護室。”

亞當想了想，走了過去。

“好。”

中年非裔男人，抽了口煙，神情麻木的應了一聲。

亞當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自己的孩子自己疼。

外人能做的實在有限。

亞當剛走了幾步，後麵就傳來了非裔中年男人的聲音。

“我在底特律找到了一份管理回收工廠的工作。”

亞當駐足，回身看向對方，沒有說話。

對方現在需要的隻是一個傾訴的機會。

“我要搬家了，我一直在想，如果本去世了，那樣事情就會簡單多了……但是我又在想，什麼樣的人會有這麼可怕的念頭？

什麼樣的父親會希望他唯一的孩子死去？

兩年來，隻有我和本相依為命！

沒有工作！

沒有朋友！

沒有人幫我們！

他二十四小時都需要我，給他翻身，給他喂食，在他哭鬨時，給他唱歌……

我愛我的兒子。

我已經為本付出了整整兩年。

整整兩年！

我實在無法再繼續下去了。

我需要這一切都結束。

上帝啊！

嗚嗚嗚……”

一個大男人，在那裡嗚嗚大哭。

“如果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可以一邊照顧兒子，一邊工作，你願意繼續堅持下去嗎？”

亞當沉默片刻，問道。

周樹人說：久病床前無孝子。

套用到這裡，就是久病床前無慈父。

兩年時間，經常出入醫院，沒有工作，沒有收入，沒有社交，每天就是照顧半死不活的兒子，一個男人瀕臨崩潰是可以理解的。

如果不是他已經選擇了放棄。

亞當之前肯定已經主動給他提供幫助，而不是轉身就走。

“當然！”

非裔男人摸了一把淚，叫道：“如果不是實在堅持不下去，哪位父親會願意放棄自己唯一的孩子？！！”

“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工作。”

亞當報了一個電話號碼：“你打這個電話，然後帶本過去，一邊照顧他，一邊工作。”

他給的自然是卡洛琳設立的埃利斯慈善基金會。

那邊因為有亞當的資金支持，和投資建議，慈善基金會的實力已經越來越大，埃利斯莊園的設施也越來越好。

呼吸機什麼的都有。

非裔男人過去，可以當護工，除了照顧自己兒子，還可以多看護一些人。

一直獨自照顧自己兒子，足足兩年時間。

這份努力實踐過的愛，已經勝過絕大部分人了。

而且在放棄後，立刻就有後悔的意思。

人自助者天助之。

值得亞當給出這麼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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