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爛泥與高利貸(四更求訂閱)(1 / 1)

拚搏年代 白色十三號 1672 字 1個月前

黑色的桑塔納出了呂家村,一路向南直奔縣城,呂冬把著方向盤,耳朵卻豎起來,聽副駕駛上胡春蘭打電話。

手機開的聲音很大,呂冬隱約能聽到一些。

電話是遠在西疆的小舅打過來的。

“姐,咱哥咱嫂子我也知道,做的事著實不靠譜,這些年工作忙,我也懶得回去,就是不想看見他們兩口子。但說到底,終歸是血脈至親,平時咱不搭理他們,也少跟他們來往,現在出了事,孬好也要去看一眼,以咱嫂子那個人,要不是沒辦法,也不會給我打電話……”

胡春蘭聽著,好一會才說道:“我正在趕過去。”

“行,行,姐,你先去看看,再給我打電話,實在不行我就回去趟。”

瞥見老娘掛了電話,呂冬問道:“媽,那邊咋回事?”

胡春蘭大致說道:“這不剛聽你小舅說,你大舅在工地上乾活,從架子上掉下來了,幸虧是一樓的架子,好像腳上一根骨頭出了點問題,正在縣醫院住院,上個月你那個老表從裡麵出來,家裡錢都給糟蹋沒了,醫院催著交押金……”

呂冬點點頭,卻沒說話,對大舅這一家,他啥也不想說,以老娘的想法為主。

胡春蘭擔心呂冬有想法,說道:“你小舅打電話告訴我的,他說得總歸有道理,平時咱就當他們那一家子不純在,但人受了傷,住著院又沒了錢……”

呂冬說明:“媽,我明白。”

縣城距離呂家村又不遠,車子很快停在縣醫院門診樓前,呂冬替胡春蘭拿著手提包,一起進了病房樓,直接上二樓,找到一間病房前。

呂冬看了眼,病房門口兩邊的長椅上,一邊坐著一個流裡流氣的小青年,其中一個還染著頭黃毛。

就跟守門的門神一樣。

這倆人抬頭打量呂冬和胡春蘭。

胡春蘭直接進病房,呂冬跟了進去。

病房是個四人間,隻有門口一張床和遠處靠窗戶的一張床上住著人,呂冬的大舅就在靠近門口這邊,正躺在床上,一隻腳打著石膏。

大舅媽坐在馬紮上,見到呂冬和胡春蘭,臉色立即陰沉下來。

“你來乾啥!”大舅媽沒個好臉色。

大舅轉過頭來,也盯著倆人看。

胡春蘭長話短說:“老三給我打電話,我剛知道這事。”

聽說是老三打電話叫人來的,大舅開口:“那邊有凳子,你坐。”

大舅媽幾次張嘴,話到嘴邊就說不出來,當家的受傷躺在病床上,手上那點錢叫剛出獄的兒子誆走糟蹋乾淨,醫院一個勁的催著要押金,眼瞅著就要趕人。

沒錢連鬨的底氣都沒有。

兩邊非常僵硬,半天一句話都沒說。

外麵突然進來仨人,其中倆是坐在門口長椅上的小青年,還一個歲數大一些,眼角下麵有道刀疤。

“哎呦,這是來親戚了?”刀疤對呂冬大舅說道:“是不是找人來還錢?”

刀疤眼睛轉到胡春蘭身上,略一打量,不認識,再看旁邊,臉色立即變了,堆上笑,試探問道:“您是大學城的呂老板?”

呂冬看看,不認識,問道:“你認識我?”

刀疤連忙說道:“我以前跟著山哥混過一段時間。”

呂冬又問:“蘇小山?”

“是,是他。”刀疤知道蘇小山現在跟著呂冬工作。

大舅媽聽到這話,原本黯淡的眼睛突然就亮了,再看看這仨瘟神,在呂冬麵前畢恭畢敬,心思不禁活泛起來。

呂冬知道原本跟著蘇小山混的人,都不走尋常路,問道:“你們這是……”

大舅媽想說話,卻被刀疤一眼瞪的說不出來。

刀疤說道:“他們的兒子,那個叫胡斌的,前段時間剛從裡麵出來,不知道跟誰賭錢,從我們上家使了錢,到這錢超期快一個月了,那家夥忒不是玩意,還不上錢就藏起來了,我們也沒辦法,隻能跟著他爹娘。”

聽到這話,呂冬一時間不知道該說啥才好,剛出來就先借上高利貸了?

胡春蘭暗歎了口氣,爛泥扶不上牆!

刀疤生怕呂冬插手,率先說道:“呂老板,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大舅媽的眼睛轉到呂冬身上,馬家村嫁到呂家村的媳婦有很多,呂家村嫁到馬家村的閨女同樣也不少,呂冬這邊的變化,她多少知道。

這種時候,就盼著呂冬說一句,替兒子抗下這筆爛賬。

才借了一萬塊錢的高利貸,也不算多。

呂冬對刀疤說道:“這是我家親戚,彆亂來。”這邊人躺在病床上,他不想讓人過於騷擾:“誰欠你錢,就找誰去要。”

刀疤聽的明白,呂冬沒有要扛這事的意思,立即說道:“好的!好的!呂老板,您儘管放心,我們不騷擾老人,就是在這裡等胡斌出來。”

要賬也是講究技巧的,胡亂動手是下下之選,現在正嚴打,弄不好真進去。

有的是彆的辦法,能不動手就不動手。

“呂老板,胡斌……”刀疤試探問道。

呂冬說道:“欠你們錢的又不是我。”

刀疤立即不問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趁著呂冬跟人說話的這會功夫,胡春蘭到病床邊,想問一下具體情況,但人帶搭不理,臉色也越來越不好看,再問下去,說不定可能翻臉。

醫院裡,還是給彼此都留點餘地。

胡春蘭不再說話,離開病床這邊。

剛剛冬子跟人的說話,都落在耳朵裡。

至於胡斌欠下的高利貸,胡春蘭不想管,也沒想著要管。

爛賭鬼的事,誰能管得了?

再說,上一回明擺著坑冬子,也就是冬子警覺高,沒上當受騙。

要是冬子染上賭癮,這輩子可能就毀了。

這個胡斌最後進去了,就不吸取一點經驗教訓?剛出來又賭,還借上高利貸。

胡春蘭沒再多說,看了眼床頭上的負責醫生名字,叫上呂冬:“走吧。”

呂冬點點頭,跟著老娘一起出病房,刀疤三人送他們出來,病房裡麵的倆人沒有動的意思。

“您慢走,呂老板。”刀疤笑著保證道:“我們隻找胡斌,絕對不麻煩倆老的,您儘管放心!”

呂冬擺了下手,跟胡春蘭一起進了醫生辦公室,找住院醫生了解情況,呂冬大舅不算很嚴重,也不是從架子上掉下來,而是從一米多高的架子上跳下來,傷到了腳。

腳上有根骨頭骨折了。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又在護士台上問了一聲,讓人開了單子,胡春蘭讓呂冬去收費處,交上3000塊錢押金。

交到醫院裡麵的押金,不到人出院,結算不出來,這樣也能防止錢叫人拿去賭博,或者就要賬的人弄走。

胡春蘭出去的時候,又說道:“過兩天,沒事你再過來看一眼,不用跟人照麵,看看沒事就行了。”

呂冬說道:“我曉得。”

這種事,人躺在病床上,加醫院催著要錢,跟老娘的關係在這裡,不可能真的裝作看不見,叫醫院給趕出去。

現在這個時間段,不算特彆嚴重的骨傷,醫院真敢往外趕人。

不過,救急不救窮,這是基本原則。

至於胡斌惹出來的那攤子爛事,沒人願意管,呂冬看得非常清楚,這種人管一回,絕對還有下一回。

恐怕這輩子都很難改。

況且,去年還明擺著要坑他。

呂冬和胡春蘭出醫院,上車回家,回去的時候,胡春蘭給遠在西疆的小舅打了電話,大致把情況說了一下。

“行,錢夠他們看病出院就行了。”小舅直接在電話裡說道:“彆的你就彆管了,誰也管不了!”

看到老娘打手勢,呂冬把車停在路邊,接過胡春蘭遞過來的手機,跟小舅說了幾句話,說有時間一定去西疆那邊轉轉,看看天山的大好風光。

縣醫院裡麵,護士把押金條子送進病房。

大舅媽一看,眉毛跑到額頭上:“當家的,看病的錢不用愁了,住到你腳好都夠了!”

大舅黑著臉不說話,那母子倆一點親近都沒有,根本不把他們當親戚。

“你說咱能不能把押金提出來。”聲音壓得特彆低,生怕外麵的人聽見:“咱兒子沒有錢,咋吃飯?這些天在外麵到處藏,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我那可憐的孩子……”

不等大舅說話,大舅媽揣起押金條子就去護士台,先打了個電話說有錢的事,接著又問護士,但地方小醫院的做派,揣進去的錢想要拿出來,不到出院根本沒可能。

刀疤一直在盯著,縣裡很多人都知道,大學城呂氏餐飲公司的呂總不簡單,能不招惹就彆招惹,看在他的麵子上,不會騷擾這對老夫妻,但胡斌那邊隻要露頭,肯定得去追債。

他們承接這筆業務,錢都是從追到的帳上算抽成的,要不到錢就沒收入。

看到中年女的出來又進去,那個黃毛說道:“這一家子真奇葩,腦袋都有問題,大學城呂冬,多有錢的大老板,這麼近得親戚不想著處好關係,非得黑著臉把人往外趕……”

刀疤也說道:“我要是有呂老板這樣的親戚,一定上趕著把人捧著,人從指頭縫裡稍微露點出來,就夠吃香的喝辣的了。”

沒說話的那個頻頻點頭。

黃毛總結道:“胡斌這一家子,就是不長腦子。”

不太說話的那個突然指了指前麵樓梯口:“你們看,那個是不是胡斌?”

“就是那孫子!”刀疤站起來就往那邊跑:“趕緊的,彆讓他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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