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上校！”

西澤廣義終於說話了，他的聲音尖銳刺耳，讓人不舒服。

周至寒微笑看著西澤廣義。

上校？

韋恩·布萊迪少尉瞪大眼睛看著周至寒，剛才中薗盛孝稱張慕飛為少校時他都感到吃驚，現在又來了位上校……上帝啊……

美國飛行員們覺得這下有熱鬨看了，日本將軍和中國上校都將駕機對壘，這場中日空中大戰，讓人期待。

西澤廣義：“我們六個人實行三戰兩勝製，他們四人已經找到對手，就剩你我了。他們用的都是陸航飛機，我和你就用F4F野貓從航空母艦上起飛，在空中完成各種攻擊任務後著艦，怎麼樣。”

西澤廣義說完，所有人都看著周至寒。

“我覺得這樣不公平！”周至寒還沒答應，韋恩·布萊迪少尉就適時說道，“中國沒有航母，你這明顯是強人所難，美國並不是隻有F4F野貓，你們也可以駕駛彆的陸航飛機，在空中一較高低。”

西澤廣義寸步不讓，一雙毫無生機的眼睛緊盯周至寒：“戰爭從來就沒有公平，強者更強，隻有弱者才尋求公平。”

韋恩·布萊迪少尉不再說話，西澤廣義說的沒錯，戰爭中沒有公平，隻有誰更強大，不可能因為你沒有航母飛機，我就放棄使用航母飛機。

周至寒直視西澤廣義：“那我們就從航母上起飛降落。但你們要記得之前對我方的承諾，如果你們輸了，從此以後，在你有生之年，不得踏入中國半步。”

西澤廣義依然麵無表情：“好！”

走出餐廳，布萊迪少尉揮舞雙手，裝作生氣的樣子說道：“嗨…～你們騙了我半天……”然後他撇撇嘴，伸手接過周至寒遞過來的煙，“好吧好吧，這都無所謂。但周上校，我想知道，你有沒有在航空母艦上起飛過？”

周至寒搖了搖頭。

“那你為什麼要答應日本人在航空母艦上起飛、著艦？”

布萊迪少尉說著從張慕飛遞過來的打火機上點燃香煙，這三名中國軍人值得交往，眼神裡有真誠和友好。

“周上校，這幾天內你想完成在航母上起飛和降落，非常困難，就算你技術精湛，但海航的起飛、降落和陸航完全是兩碼事。

航空母艦上起飛需逆風且迎著角度，困難度是陸地數倍。

更難的是著艦。

機場跑道上降落是減速，而在航母上降落的瞬間是要加速的，航母的跑道短，一旦著艦掛鉤失敗，飛機還得確保有速度再次拉升，才能不掉進海裡。”

周至寒三人耐心聽著布萊迪的講解，這名美國少尉有一顆正義善良的心。

布萊迪走到一條長凳子上坐下：“我現在知道你們都是中國的王牌飛行員，就是因為你們是陸航王牌，所以飛海航更難。”

張慕飛坐在布萊迪身邊：“為什麼？”

“習慣！”布萊迪看著遠處的大海，“航母上起飛時急加速，大仰角就可以，和陸地上的起飛大致相同，不同的是降落的瞬間前者推節流閥，後者要收，這一推一收的個人習慣很難在短時間內改掉，這就好比吃牛排時突然互換左右手的刀叉。”

周至寒點點頭，布萊迪少尉說的簡潔易懂，不過他對此一點不擔心，在來到這裡之前，他已經在【空中霸主】裡飛過多次艦載機，和在機場跑道上一樣隨意自如。

“周上校，你們看。”布萊迪指著遠處靠近海邊的幾塊平台，“那些是艦載機飛行員上艦前的模擬訓練場，它的寬度，長度，吃水線都完全模擬航空母艦造成。

既然周上校已經答應了日本人駕駛F4F野貓較量，那就得抓緊時間，先從模擬航母上開始練習起飛和降落。當然，你得先找一位好的海航教官……”

下午。

龔業悌首飛P40B/C/戰斧。

這架戰機隻有左翼上噴繪有美國國徽，整個機身外表的偽裝顏色為橄欖綠，機尾是棕灰色，尾部塗有綠色斑點，襟翼收起時是天空色，打開後和機身相同為橄欖綠。

幫助龔業悌收緊固定帶，韋恩·布萊迪少尉再一次指著靠近起落架旋轉按鈕邊上的一個紅色的無線電自毀開關的按鈕，用強調的語氣說道：“龔上尉，切記在起飛和降落時，不要按錯了這個開關，否則無線電就會自動燒毀。”

龔業悌伸出大拇指：“明白！”他說著按下點火開關，啟動發動機，所有儀表正常，鬆開刹車，輕給油門，操縱杆穩在中央位置，P40B/C/戰斧緩緩向前，加速，拉升，兩個前輪顛了一下戰機起飛，操縱杆後拉，輕給油門，機頭上揚攀升，一切做到行雲流水。

看著龔業悌的起飛，布萊迪少尉伸出大拇指，然後問張慕飛：“龔上尉的起飛乾淨利落，並沒有因為陌生的戰機而出現普通飛行員都會有的滯怠杆。”

張慕飛笑了：“我們之前飛過的所有戰鬥機的操縱杆都很沉重，而且反應遲鈍，戰斧的操作杆既輕又穩，靈敏度好，我們這是鳥槍換炮，所以不會出現滯怠杆。”

龔業悌輕推油門，戰機向上爬升，感受著戰斧的澎湃動力，想到這一款戰鬥機即將守護中國的天空，他心中激動，眼淚就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平複心情，龔業悌駕駛戰機到了兩千米後改出，為了防止在彆人的國土上被說炫技，他做了幾個簡單的機動動作後，又做了幾個中規中矩的盤旋，從N—3A反射式瞄準具裡看向遠處的軍艦，十分清晰，它的瞄準星為環形，相比伊—16的瞄準度更加可靠。

N—3A基本上就是一個更精細的投影式瞄準環，瞄準環的圖像投放到飛行員正前方一個特製的晰光鏡上。

隻有當飛行員沿著中心線方向直視時才能看到該圖像，圖像的亮度可以根據光線強弱進行調整，其中的格子線也可以根據敵機的翼展大小進行調整，因此，當敵機的翼展充滿中心環時，就完全處於攻擊範圍內。

格子線還可以幫助飛行員在敵機飛離時計算其偏角。

龔業悌做了一個簡單的滾轉，儀表盤上的飛行姿態指示器跟著戰機的滾轉而改變，讓飛行員隨時隨地感受自己此時的戰機姿態。

龔業悌伸手旋轉螺旋槳控製器，然後戰機小角度慢速俯衝，感受在俯衝時，因速度積累能量，而導致反應舵的遲緩度。

“真好！”龔業悌心情舒暢，這款戰機在俯衝時也可以輕易改出，無論是操縱杆穩定性還是反應舵的靈敏度都遠勝伊—16，他頓時豪氣萬千，“有了這款戰鬥機，咱們就可以和小鬼子好好掰掰手腕。”

又飛行了十幾分鐘，龔業悌基本上熟悉了這款戰鬥機的性能，從淞滬會戰的空戰到現在，他已是老鳥中的老鳥，幾個滾轉後就大致掌握了這款戰機的機動能力。

龔業悌駕駛P40B/C/戰斧穩穩停在跑道上，韋恩·布萊迪再次由衷伸出大拇指：“OK！”

龔業悌走下飛機，周至寒駕駛飛了幾圈後下來，大家討論一下各自的心得，然後布萊迪少尉駕車帶著他們去停放有野馬戰鬥機的機場。

在前往機場的路上，周至寒他們看見在日本人練習的那個P40B/C/戰斧機場上，中薗盛孝和西澤廣義正在給加藤說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