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四 四行倉庫 四(1 / 1)

空戰之王 指留香 1308 字 1個月前

在四行倉庫門口往前大概三百米右轉,就是蘇州河上的西藏路橋,橋長一百多米,加上引橋大概總共有一百四十多米,橋麵寬約十七八米,可以走電車,橋麵上間隔著欄杆,屬於半歐式建築風格。

如果四行倉庫裡的守軍想拿到電話,必須派人先過橋到對岸拿電話機再返回來。

沒有人可以在將近三百米的距離裡,躲避狙擊步槍的轟擊。

此時的外國租界是不允許有中國軍人進入的,更不許中國軍人帶槍靠近,所以,從四行倉庫過去的士兵隻能赤手空拳,到了對岸,也隻能站在隔開四行倉庫和各國租界的鐵網外麵等候,這就等於直接站在橋頭任憑日軍狙擊手轟擊。

日軍認為四行倉庫裡的軍人就算僥幸有命過去,也絕對沒命回來的,所以才答應謝晉元的要求。

雷雄回來後,把日軍提出的苛刻條件彙報謝晉元,謝晉元當即決定放棄,他不會拿老百姓和士兵的生命冒險。

日軍是想利用橋麵的窄度和長度來狙殺中國士兵,打擊倉庫裡士兵的鬥誌,但他們忽視了中國人民的抗日決心,並不是每一個中國人,都甘願做日本人的漢奸走狗的,那隻是極少部分的敗類。

就在謝晉元等人回到臨時作戰室,為明天的白刃戰做準備時,外麵傳來了對岸民眾的助威聲和狙擊步槍的槍聲。

有士兵跑進來報告,蘇州河對麵有百姓在為倉庫送電話機。

謝晉元和周至寒等人立刻站到窗戶前,拿著望遠鏡看向西藏路橋。

橋麵上躺著四個人,兩名斧頭邦的和兩名小刀彙的後生,其中三人被爆頭,另一個趴在橋麵生死不明。

橋上躺著一個用鐵盒子保護起來的電話機,和一條帶著滾軸的細電話線。

剛才,小刀彙兩名後生和斧頭邦的兩人合力送電話,抱著電話箱從租界出來,剛進入橋麵沒跑幾步,就被日軍的兩名狙擊手擊中。

謝晉元怒斥雷雄:“我不是說了嗎,不要讓手無寸鐵的老百姓負責送電話。快讓他們停下,不能讓百姓無謂流血。”

雷雄無奈說道:“團座!是對岸老百姓自發組織送的電話,我們的阻止根本沒用,小刀彙和斧頭邦非要為國、為守衛四行倉庫的弟兄們出一份力。”

周至寒看見,河對岸又有幾名後生在紮褲腳,係緊腰帶,收拾利落,然後在和邦彙裡的長老們交代什麼,長老起身帶領說有人向即將出戰的後生們致敬。

邊上的老百姓,也為即將出戰送電話的後生們鼓勁。

很多女孩子也為後生們加油鼓勵,稱讚他們是英雄。

後生們抱拳朝四周還禮,然後在眾人的鼓勵聲中,朝橋邊走去,在後麵還有人排隊,立生死狀。

邦彙給所有出戰的年輕人鼓勵,任務完成者獎勵金錢和邦彙中的地位,就算完不成任務,死了的三倍撫恤金給家人,殘的邦彙養一輩子,受人尊敬。

日本人太欺負人,年輕人決定要為國家,為四行倉庫的守軍們出一份力,邦彙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全力以赴。

謝晉元搶過一個大喇叭:“對麵的所有同胞,你們的心意,謝某代弟兄們心領了,請快回去。”

那名白發老者抱拳:“謝團長!就讓我們為國出一次力吧,今天小刀彙就算隻剩下一個人,也要把電話給送過去。”

黑衣中年人也抱拳:“謝團長!斧頭邦的兄弟們誓死把電話送到倉庫裡去。今天就讓小鬼子看看,家國危難之際,中國人萬眾一心,永遠也不會被他們征服。”

謝晉元麵色蒼白,知道自己勸說無用,隻能對著南岸敬軍禮。

周至寒也敬軍禮:“國人皆如此,日寇何敢!”

山東老兵朱班長跑了進來:“團座!我們的狙擊手離橋麵太遠,無法給對岸老百姓提供火力支援,日軍占據了絕對狙擊點,我們派出去幾名狙擊手,全被日軍的火力壓製住無法抬頭。”

就在這時,橋上趴著生死不明的那名小刀彙的後生,掙紮著想要起來。

“不要動,趴在原地不要動!”

四行倉庫這邊的士兵們大聲喊。

這名後生趴在地上,他所在的位置,日軍的狙擊手看不到,所以讓他活到現在。

“狗ri的小鬼子,勞資跟你們拚了!”那名趴在地上年輕的後生,剛才腹部中了一槍,昏迷過去,此時醒來渾身疼痛難忍,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在臨死前做最後一拚。

“趴在原地,不要動,千萬不要動。”

河北岸四行倉庫的士兵們向外麵衝,想去解救橋上麵的年輕人,卻被日軍的狙擊步槍壓了回去,一名士兵受傷,被同伴搶回。

“ri泥馬的小鬼子。”那名後生用儘最後的能量,一手捂著腹部,另一隻手抱著電話箱猛然站起來,踉踉蹌蹌,發瘋似的向前狂衝,滿是鮮血的嘴裡罵罵咧咧。

“啪!”

一聲槍響,是日軍九七式狙擊步槍擊出有阪彈的聲音。

那名後生向前撲倒,將手中的電話箱扔出五六米遠,身體蜷縮著抽搐,逐漸鬆開。

四行倉庫離西藏路橋約三百米,橋麵離日軍一百多米,正是狙擊手的絕對殺傷距離,而四行倉庫這邊的狙擊步槍火力,對日軍的狙擊手構成不了一絲威脅,倉庫這邊的中國士兵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胞被日軍狙殺而無能為力。

“咚……”

突然,河南岸的鼓聲響起!

又有兩名小刀彙的年輕後生從橋頭衝了過來。

周至寒拿著大喇叭喊道:“奔跑要有變化,不能光跑直線,要用直線結合曲線奔跑,不要讓日軍狙擊手找到你們的奔跑節奏。”

兩名後生認識空軍總教官,立刻按照他的提示,用直線和曲線結合跑。

這一變化果然奏效,日軍的子彈從他們身邊飛過,擊打到橋欄杆上,碎石迸裂。

進入主橋,兩名後生分開跑,他們依靠兩側橋欄杆的掩護,跑到電話箱前,其中一名後生彎腰撿起電話箱,還沒來及跑上兩步,一顆子彈擊中他的胸部,整個身體宛如被大錘重擊頓挫一下,拚命把電話箱又向前扔了十幾米遠,然後撲倒在地死去。

“勞資和你拚了,我ri泥馬的小鬼子……”

另外一名後生見同伴倒地,頓時又驚又怕,他知道已沒有回頭路,大罵著抱著電話箱拚命向前跑直線,忘記了空軍總教官說的話。

“啪!”

又是一顆九七式狙擊步槍的有阪彈從河北岸的一棟二層小樓裡飛出,擊中後生的左胸,血光四濺,他頓時撲倒在地,掙紮了兩下,想在河北岸中國士兵的“不要動不要動”的叫聲中爬起,又是一聲槍響,一顆子彈飛來擊中他右肋部,就此不動。

鼓聲戛然而止!

河南岸的六名後生,用六顆鮮活的生命,隻換來在西藏路橋麵上,向前60米不到的距離。

六條鮮活的生命,頃刻之間就變成了屍體,立刻把對岸準備接力的那些後生們的熱情和勇敢擊碎。

麵對死亡,沒有人能從容不迫!

一時間,蘇州河南岸沒人再敢上前。

兩分鐘過後,河北岸傳來日本人的狂笑聲:“呦西哈哈哈……”

“俺叫武中華,江蘇人!”

河南岸,一名身形彪悍的中年漢子大喊著,朝橋麵衝了過來,他手裡拖著一根長長的鞭炮,從橋頭事先準備好的火盆上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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