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衛對馬帶著東野司進了一個和室類型的會客室,隨後又走到另一邊的架子上取下茶葉,親自為他倒茶。
等到東野司坐下喝了茶水後,他才開口問了一句:“這是高級玉露茶,稱得上是逸品,感覺怎麼樣?”
東野司將手中的茶碗放下,微笑著說道:“很不錯。”
確實挺不錯的,隻不過東野司什麼都沒嘗出來,就覺得挺香的,和一般的大碗茶沒什麼不同。
不過能得到東野司的稱讚,近衛對馬顯然也挺滿意,他與東野司麵對麵坐下,同樣品了一口茶後,這才開口問道:“東野君是怎麼認識涼花的?”
終於進正題了。
東野司打起精神,開始講述自己與近衛涼花見麵並且到交往的過程。
這個過程倒是沒有什麼刪減,就是多了一些藝術加工。
當聽見是近衛涼花主動表白東野司的時候,近衛對馬還是有些小小吃驚的。
自家那個臉皮子薄得跟紙一樣的女兒還會主動表白?
不過考慮到東野司也沒有騙自己的必要,近衛對馬也隻是點了點頭,又喝了口茶。
這個時候氣氛有點沉悶,東野司也察覺到近衛對馬大概是在想什麼事情,於是也沒有主動搭話。
大約一分鐘後,一直沒說話的近衛對馬終於開口了:“有件事我一直弄不明白...說起來東野君為什麼喜歡涼花?”
他提出這個問題後並沒有閉嘴,繼續開口:
“我就直接了當點說吧...按照東野君你這種底子,基本上是不會缺女友的...涼花她性格本來就很柔弱,沒什麼主見,老實講,我甚至一直都在為她以後的生活擔憂...所以我才有些困惑,為什麼東野君會喜歡上涼花。”
近衛對馬詢問這個問題是有目的的。
不缺錢,長相也可以...而且見麵後,近衛對馬也隱約發現東野司進退有度,很會做人,就算是現在和自己獨處一室說話,東野司也不見有多緊張。
有才華,心理素質又好...近衛對馬很擔心近衛涼花對東野司傾注許多,最後東野司卻拍拍屁股直接離開...
電視新聞不是經常也有報道嗎?某某女生因為某個負心漢男生尋死覓活的...
近衛對馬不希望自己的女兒變成那種樣子,當然要問東野司這個問題。
他喝了口茶,抬頭平靜地看向東野司。
本來以為東野司在這個問題上會有所猶豫的。
但近衛對馬卻沒想到,東野司根本就沒猶豫,很乾脆地就回答了:
“我喜歡涼花的長相。”
乾脆直接,完全不帶拐彎抹角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簡單。
太簡單了!
就是乾脆的喜歡近衛涼花的長相。
近衛對馬顯然沒有想到東野司會這麼回答,他本來已經在腦中想象到東野司會如何如何訴說有多喜歡近衛涼花...結果就隻是喜歡長相?
“除此之外呢?”近衛對馬反問,給了東野司一個台階下。
“沒了。”東野司很耿直地回答。
這耿直得有點過分,近衛對馬都還刻意地給了東野司台階下了的...結果沒想到對方根本就不接這個台階。
“也就是說,東野君就隻是喜歡涼花的長相?”近衛對馬皺著眉毛又詢問。
“一開始是這樣的。”東野司笑了笑:“很多人都標榜隻看心靈,不看長相...但從實際上來看,有了好看的皮囊,才能真吸引到彆人關注,我想這一點嶽父不會否定。”
東野司這句話近衛對馬還是十分認可的,要了解一個人...你至少得對那個人感興趣。
而在兩人互不認識的情況下,能影響到雙方的就隻有相貌。
當年近衛對馬和近衛涼花的母親其實也就是這麼認識的...後麵近衛涼花的母親跟著近衛對馬跑到東京,又輾轉回到青森縣...那是一段值得追憶的日子。
隻是想著,近衛對馬原本緊繃的麵孔就有些放鬆了。
顯然是察覺到近衛對馬的表情,東野司稍微鬆了口氣。
一路上詢問近衛涼花關於她父親的事情...總算是派上用場了。
要不然他怎麼可能那麼耿直?開口就說饞近衛涼花身子?
誠實有些時候確實是個好品質,但那也是分場合的。
他不再猶豫,繼續說下去:“正如我所說的那樣,我一開始確實隻喜歡涼花的長相,這是她吸引我的因素,除了這點之外,她同樣也有許多優秀的點...”
東野司開始例數近衛涼花的優點。
比方說善良,嫻靜,是個值得托付一生的好女孩,再比方說她比起東京一些女生要老實許多...就連柔弱沒主見這種缺點,在東野司的口中都變成了‘讓人有保護欲’,特彆能吃更是有魅力的加分項...
不得不說,說話確實是有藝術的。
一連串連擊打下來,近衛對馬聽得都是連連點頭,同時有些詫異——自家的小豬原來有這麼多優點嗎?聽起來怎麼天上地下隻此一個了?
他在那邊表示詫異,這邊的東野司則不慌不忙,他深知這個時候臉皮必須要厚,隻要不是太過離譜,稍微有一點點‘藝術加工’也是沒問題的。
況且那可是他東野司的女友,以後是要做老婆的那種,吹上天也是正常的。
雖然近衛涼花不像起點小說裡一些穿越老哥那些女主角那樣,什麼九天神女,什麼某某聖女,又什麼神仙、鬼怪...但也已經極好的了。
“停停...我大概知道涼花的優點了。”近衛對馬終於忍不住伸手攔住了東野司。
他聽了一大片下來,也算是明白了...東野司確實是喜歡近衛涼花的。
雖然不知道他這個喜歡的熱度能持續多久——這還是需要觀察的。
換而言之就是東野司已經過了第一關,正式進入了嶽父看女婿的考察期。
近衛對馬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該考察還是要好好兒考察一下的...畢竟他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
這麼想著,近衛對馬又提出了問題:“有件事我想詢問東野君。”
“請問。”東野司沒猶豫。
老丈人問自己問題,這就是一個好現象。
至少是對自己還有興趣的表現。
要真是那種連正眼都不看一眼,直接冷落的狀況...那東野司才覺得有些懸了。
“涼人應該與你有些矛盾吧?”近衛對馬撫摸著茶碗邊緣,開口詢問。
涼人...
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東野司一愣,隨後才從記憶深處的旮遝角落找到了這個人的具體信息——這不就是近衛涼花她哥嗎?
老實講要不是帶了個日語‘涼’字的羅馬拚音,東野司一下子都還回憶不起來。
當初這個近衛涼花便宜老哥動手直接打近衛涼花巴掌,東野司一個沒忍住上去就是一腳將其踹翻,打得對方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印象裡那還是東野司來到這邊第一次動手。
沒想到這個時候近衛對馬突然老賬新翻了。
那接下來要怎麼辦?
否定嗎?不管怎麼說都不承認有過這回事嗎?
還是說肯定?直接承認?
東野司思索著。
大概五六秒鐘後,他很乾脆地點頭回答:“確實有過矛盾,我動手打了他一頓。”
沒有任何否定的意思。
他顯得很是坦然。
東野司不是蠢蛋,同樣的,他也不會真把近衛對馬當成蠢蛋。
對方能把生意做到這種地步,肯定是有所城府的...頂多就是在與近衛涼花的問題上麵有些不理智。
要真把這個老丈人當蠢貨,說一大堆謊話,反倒影響他對自己的印象。
想到這裡,東野司又補充道:“老實講,動手打過他之後我是有點後悔的。”
“有點後悔...?”近衛對馬來了興趣:“東野君後悔什麼?”
隻見東野司稍微歎了口氣,隨後語氣平靜道:“我在後悔為什麼沒下更重的手。”
這是他的真想法。
要是早知道近衛涼花會是自己女友,他當初肯定會下更重的手,至少得讓近衛涼人躺床上一個月下不來才行。
他一直都是個文化人,基本不動手的,但隻要一動手就要把對方摁住,打到對方看見自己都怕,看見自己都打哆嗦...這才是東野司的風格。
很明顯,東野司這回答讓近衛對馬都有些出乎意料,但很快他便笑了起來:“確實...這確實是一件比較讓人後悔的事情。”
老丈人居然不反對東野司這個想法,居然還隱約有拍手叫好的意思。
這突然的變故讓東野司都有點沒想到。
他能接受近衛對馬沉默、責難、或者對這件事漠不關心的態度,但卻沒想到他居然一副打得好的表情...
這又是個什麼情況?
難不成近衛涼人不是近衛對馬親生的?
東野司這麼想著。
然後...
他的想法就被近衛對馬證實了。
近衛涼人確實不是近衛對馬親生兒子,他是近衛對馬與另一個女人結婚後,是那個女人前夫的兒子...隻是改了名字姓近衛了。
“原來是這樣...”東野司沉吟一聲。
難怪當初近衛涼人下手那麼重...原來他和近衛涼花不是親兄妹。
至於其他的...東野司倒是沒什麼想法了,隻是點了點頭,便不再追問下去。
“東野君難道不好奇為什麼我那麼縱容涼人嗎?”
“嶽父不說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東野司顯得很平靜,並沒有刨根問底的打算:“再者近衛涼人最近也沒在我與涼花麵前出現...我總不能找個理由去揍他吧?”
你不說,我不問。
這話說得很實在,讓近衛對馬也禁不住點了點頭。
看來自己這個女婿還是挺講道理的,確實有君子之風。
可是...近衛對馬也記得近衛涼人練習過幾年空手道的,怎麼還打不過東野司?被直接一腳撂倒就動彈不得了?
他有點鬨不明白,但還是解釋了一句:“這事告訴你其實也沒關係的。”
近衛對馬開始講述起當年他與近衛涼人母親的事情。
近衛涼人的母親是個很賢淑的女性,不爭不搶,幾乎不怎麼生氣。
但也正是她這過於寬容的態度,導致近衛涼人從小就沒被教好,到了與近衛對馬結婚的時候,近衛涼人已經徹底長歪了,近衛對馬也嘗試教育過,但最後基本是不了了之。
最主要的是近衛涼人的母親也過世了...這讓近衛對馬或多或少有些愧疚。
然後就拖到現在,對方明裡暗裡對近衛涼花進行打壓...
“所以東野君你能代替我管教這個臭小子,其實我還是比較高興的。”近衛對馬看著東野司。
近衛涼人之所以前麵沒找東野司的麻煩,其實也有近衛對馬在後麵警告...他其實早就對近衛涼人忍耐到一個極限了。
東野司聽到這裡的時候禁不住挑了挑眉毛。
他沒想到近衛對馬居然把這麼多的事情全部都告訴自己了...這明顯有點不對勁了。
畢竟這情況都已經屬於家醜了,就算與東野司再怎麼親密...這些事情按道理也不應該告訴東野司這個外人的。
近衛對馬敏銳地察覺到了東野司的想法,他再喝了口茶,笑著開口道:“其實我之前就已經立好遺囑了,算是保險。”
“遺囑?”東野司挑了挑眉。
“嗯,近衛家後麵的財產劃分...我會把近衛家的核心產業劃給涼花,留給涼人幾家外部無傷大雅的公司,讓他以後衣食無憂...這也算是我對他母親的交代。”
“...為什麼要把這些告訴我?”東野司眼睛眯起,並沒有突然撿到一大筆錢的欣喜之感。
他隻是覺得有點奇怪。
把核心產業交給長女...這其實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了。
一般來講近衛家這種有曆史傳承得家族,或多或少都有點重男輕女的...劃給近衛涼人倒是沒什麼奇怪的。
“東野...不對,司君,你得明白一件事,涼人隻是在我名義上與我有父子關係...”近衛對馬笑笑,指出了最關鍵的一點。
是的。
近衛涼人不管在法律上還是在情理上都是他的兒子...可說到底,他身上流著的還是彆人的血脈。
“他並不像涼花那樣,不是近衛家的血親,我當然不能把核心產業交給他打理...因此我對司君也有最後一個小小的要求。”
近衛對馬看向東野司。
一個小小的要求?
東野司挺直背脊,有些好奇:“請講。”
到底是個什麼要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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