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回憶(1 / 1)

隨著江北然一聲令下。

九九八十一道金符飛上半空,在吳清策上空盤旋一圈後組合成了一口洪鐘。

“噹!!!”

聽著那聲洪亮的鐘鳴,坐在鼎中的吳清策忽然渾身一顫,身體內有一種呼之欲出的感覺,但又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要出來。

等到鐘聲逐漸散去,八十一道金符再次散開,如同暴雨一般衝向了吳清策。

一張接著一張,金符如同有靈性一般貼到了吳清策身體各處重要穴位,然後又貼上了地藏鼎的內側和外部。

看著大功告成,江北然再次走到了吳清策麵前從乾坤戒中拿出了一塊散發著七色粼光的玉佩,

這塊玉佩名叫黃羅天心。

是由江北然在金鼎島上發現的一塊天心瓊所雕刻成的天道玉。

如果說金烏鼎是江北然在金鼎島上最有價值的發現,那麼這塊天心瓊就是第二有價值的寶材。

因為它的內部蘊含著一縷天道之氣,隻可惜這縷天道之氣實在太少,不然它就能直接超越金烏鼎,成為江北然最有價值的發現。

畢竟在三大奇玉中,擁有天道之氣的玉石絕對的第一。

因為在絕對的氣運麵前,再強的修為都是浮雲。

雖然對於江北然來說天道玉的意義不大,但他相信這塊黃羅天心應該能給吳清策帶去一些好運。

將黃羅天心掛到吳清策的脖子上後,江北然又從乾坤戒中拿出了一顆有著整整六道丹紋的玄級上品靈丹,它……便是今日的主角。

玄雷九天丹。

“咕嘟……”吳清策清楚記得雷炎淬體丹上隻有一道丹紋而已。

而這顆靈丹竟然有著整整六道!

在吳清策萬分感激師兄竟然煉出如此神藥為他築基的同時,他也沒忘記當初晉升時差點被雷炎淬體丹“撕碎”的經曆。

‘一道丹紋都這樣了,那六道丹紋還不得……’

但下一秒吳清策就用力的甩了甩頭,將這個想法給甩了出去。

‘隻有有師兄在,這些小麻煩算什麼。’

“接著。”江北然將玄雷九天丹遞向吳清策說道。

“多謝師兄!”

吳清策用力的一點頭後,伸出手將玄雷九天丹接了過來。

“記住,不許死。”

江北然說完轉身離開了大陣。

吳清策想要用力回應師兄這句話,但又想起師兄剛才那句“憋著”的叮囑。

就隻好將這句話默默的藏在心裡,準備晉升完成之時再告訴師兄。

“清策,服藥。”

聽到耳旁傳來師兄的聲音,吳清策毫不猶豫的就將玄雷九天丹吞入口中。

“轟!”

僅僅一瞬,那玄雷九天丹便化作一團無比狂暴的雷靈氣席卷了他全身,吳清策甚至連痛都還沒感覺到,就直接失去了意識。

同一時間,貼在他身上的金符同時燃燒起來,彙聚成一道金色的火焰從地藏鼎內迸發而出。

‘看來藥力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猛。’

意識到這一點的江北然立即開口誦念道。

“五星列照,煥明五方。”

“水星卻災,木德致昌!”

在念完咒的瞬間,江北然立即從乾坤戒種抽出一個鎮魂鈴快速搖動起來。

“叮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隨著一陣急促的鈴聲,陣法房東南西北四個角的石雕同時動了起來,並朝著中央的地藏鼎扔出了鎖鏈。

“噹!”“噹!”“噹!”“噹!”

隨著四聲整齊劃一的金屬碰撞聲,四根鎖鏈同時纏上了地藏鼎。

“太上敕令,四生沾恩。”

“鎖!”

話音剛落,便看到更多的鎖鏈從四麵八方噴射而出,一層又一層的纏上了地藏鼎。

在江北然做完這一係列應對後,地藏鼎內吳清策劇烈顫抖的身軀才稍微平息下來一些,不然隨時都有可能震碎金符封印,炸成一團血霧。

這便是江北然為了吳清策這次晉升準備的大陣。

二十八宿鎖靈陣!

這是江北然用雕刻出來的二十八星宿與八荒索靈陣結合出來的陣法。

作用就一個,那就是防止靈魂離體。

江北然非常清楚吳清策現在的身體根本不可能壓製住玄雷九天丹。

所以在他為吳清策做的準備中,最重要的事情就兩件。

一是維持住他的肉體不毀。

二是保持住他的玄識不滅。

但這一切都隻是江北然在為吳清策爭取時間,想要成功改變體質,最終還是得靠吳清策自己的信念。

等到地藏鼎的震動逐漸停止,江北然緩緩的放下了鎮魂鈴,走到琴桌前盤腿坐下。

隨著一陣悠揚的琴聲響起,一直圍繞著地藏鼎旋轉的九盞蓮花燈頓時放緩了速度,同時其中一盞“砰”的一聲燃燒了起來。

……

“策兒,策兒,策兒?”

聽著耳邊熟悉的聲音,吳清策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看著眼前無比熟悉的麵孔,吳清策緩緩開口道:“爹?我怎麼了?”

看到吳清策睜開眼,吳風眠長舒一口氣,整理了一下他散亂的頭發道:“沒事,醒過來就好,醒過來就好了。”

“咳!咳咳咳咳!”

感覺到一陣氣血上湧的吳清策劇烈咳嗽了起來,直到將好幾口鮮血吐在了地上。

“呼……呼……”

吐出血後,吳清策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恢複了一些,他緩緩轉過頭,看到了一張正輕蔑看著他的臉。

“袁興騰!”

吳清策雖然仍感覺到腦子一頓混亂,但這三個字卻是脫口而出。

聽到吳清策喊自己名字,袁興騰笑道:“怎麼?不服?再起來打過啊!”

吳清策聽完就想站起來,但卻被父親給拽住了。

“行了,輸了就輸了,回去再練過就是。”

聽到“輸了”兩個字,吳清策突然想起來是怎麼回事了。

他正在和袁興騰切磋。

他三歲就跟著父親習武,五歲就精通各種暗器,八歲便跟著父親出去闖蕩江湖。

一路上,他打敗過無數盜匪地痞,即使對方的年齡大他幾輪,也根本擋不住他的鏢和針。

這讓吳清策一度膨脹無比,回家後到處找人挑戰,十裡八鄉中隻要是稍有些名氣的人都被他挑了個遍。

無一人是他的對手。

吳風眠知道後訓斥過他幾次,讓他不要如此張狂。

但吳清策雖然上點頭稱“是”,暗地裡卻是絲毫沒有收斂,甚至廣發“英雄帖”,找隔壁鎮的人來比試。

就這樣,吳清策的名氣慢慢響了起來,人人都稱他為小飛葉手,因為他父親的外號就是飛葉手。

得到稱號的吳清策自然越發膨脹,有時甚至會一個人溜出去找人比武切磋。

直到有一天,父親的一個好友上門來拜訪,父親稱呼他為袁兄,兩人曾經似乎結伴闖蕩過江湖。

老友相見嘛,聊完過去和家常後,就難免說說自家孩子。

吳風眠說起吳清策時雖然總是一口一個“愛胡鬨”,但語氣裡的卻也是充滿了驕傲感。

父親那好友聽完也是點頭稱讚道:“倒是有幾分你年輕時的風采。”

吳風眠聽完高興地笑了幾聲,反問道:“令郎呢,我剛見他時就覺得這孩子豐神俊逸,氣質不凡啊。”

“哈哈哈哈。”袁毅聽完哈哈大笑:“吳兄可千萬彆這麼誇他,這小子可比你那兒子還頑劣,你這使勁一誇啊,他那尾巴又該翹到天上去了。”

“哈哈哈,不至於,不至於。”吳風眠擺擺手,“從他的步伐我就能看出來,基本功很紮實啊,也是你親自教的?”

袁毅抿了口茶,笑著搖頭道:“小時候確實是我教的,但長大了之後啊,我發現這小子天賦比老子還高,尋常功夫是一學就會,而且吐納時能夠將周圍的靈氣吸入體內,幫著……”

“謔!”聽到這,吳風眠驚呼一聲,“這小子才這麼點大就能吸收靈氣了?”

“可不是,把老子也給嚇了一跳。”袁毅說話時那驕傲感簡直是快要溢出來了,明顯對於自家兒子如此又修煉天賦這件事很是自豪。

“英雄出少年,英雄出少年啊。”吳風眠說話間看了眼站在袁毅邊上的少年,又問:“那他現在入宗門了嗎?”

“嗯,去年被一位高人看中,收去當了弟子。”

“哦?”吳風眠一挑眉,“此等天賦,莫非是被那掩月宗的高人給收了?”

“不、不、不。”袁毅聽著擺擺手,“說來這事兒也是機緣巧合,那日我帶這小子出去遊曆時正好遇上了尚國七曜宗的護劍,他一見到我兒興騰啊,就說他的天賦是上上之姿,死活非要收他為徒。”

見吳風眠似乎有些疑惑,袁毅便主動解釋道:“這七曜宗是尚國的頂級宗門,宗主宮陽曜是一位玄尊境的強者。”

“謔!”吳風眠又是一驚,他雖然對尚國並不了解,也完全沒聽過這七曜宗的名字,但玄尊兩個字的份量他卻是萬分清楚的。“你令郎還這是好機緣啊。”

“誰說不是呢,我跟你說啊,其實我家這小子打小就與眾不同,他啊……”

做父親的嘛,遇到能吹噓自家孩子的機會自然就打開了話匣子,什麼三歲就能拎起百斤的石鎖啦,五歲就能飛簷走壁啦等等。

吳風眠也是個非常合格的“捧哏”,不停的誇令郎果然是人中之龍。

但言者無意,聽者有心。

吳清策這會兒正值最膨脹的時期,哪裡聽得自家父親這樣誇彆人兒子。

所以在聽到吳風眠說出“看來還是你令郎更有前途”時終於爆發了。

“父親!何必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難道我就比他差了!?”

吳清策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但吳風眠很快便反應過來拍桌道:“放肆!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

吳清策卻是不管不顧,指了指袁興騰,朝著吳風眠拱手道:“父親,不如讓我和他當場切磋一番,那不就知道究竟是……”

“閉嘴!”吳風眠明顯是被起到了,直接喝道:“沒大沒小!滾回你的房間去!”

但吳清策卻是當沒聽到一半看向那袁興騰喊道:“敢不敢與我比試一場?”

袁興騰也是少年心性,見那吳清策都正麵挑釁了,哪裡還忍得住,直接笑道:“打就打!”

“不許胡鬨!”袁毅立馬製止道。

見那袁興騰接受了挑戰,吳清策哪裡還管長輩怎麼說,直接喊道:“走,我們出去打!”說完便直接朝著外麵跑去。

“好!”袁興騰答應一聲,立即追了上去。

“臭小子!給我回來!”

見到兩人都迅速消失在視線中,吳風眠歎氣道:“唉,這兔崽子是原來越難管了,袁兄,讓你看笑話了。”

“嗨!”袁興騰擺擺手,“看什麼笑話,我家這小子不也一樣,根本不聽我的話……”

“啊!”

兩人說話時,就聽到屋外傳來一聲慘叫,不是彆人,正是吳清策!

“糟糕!”兩人同時驚呼一聲,連忙衝了出去。

來到院子中,吳風眠看到了自己吐血倒地的兒子,連忙上去將他扶了起來。

袁毅則是直接走向自己兒子一腳踹了過去。

“逆子!誰讓你下這麼重的手!”

被踹了一腳的袁興騰立即朝著父親行禮道:“對不起,父親,我隻是沒想到……這小子這麼不經打。”

“我看你是翅膀硬了!”袁興騰說著又是一腳踹了過去。

打完自家孩子,袁興騰連忙走到吳風眠麵前道:“怎麼樣,令郎沒事吧?”

袁興騰聽完喊道:“放心吧,父親,我隻用了三成力,他最多就是躺幾天,不會有事的。”

“住嘴!讓你說話了嘛!”袁興騰說完朝著吳風眠連連道歉道:“實在對不住,犬子缺實在太過放肆,我這有顆百草丹,可治內傷,快讓令郎服下吧。”

吳風眠雖然心疼兒子,但他又能說什麼呢,這事是自家兒子主動挑釁的,技不如人,隻能用活該兩個字來形容,也怪他平日裡他慣著他,才讓他成了今天這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接過百草丹,吳風眠說了聲“無妨”後便喂兒子吃了下去。

“策兒,策兒,策兒?”

……

到這裡,吳清策的記憶逐漸清晰起來。

他記得了,袁興騰。

這是第一個向他證明有天賦勝過一切努力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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