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周王室製度:
每“兩”有五個“伍”組成,計二十五人,長官為“兩司馬”,中士爵位。
每“卒”有四個“兩”組成,計一百人人,長官為“卒長”,上士爵位。
每“旅”有五個“卒”組成,二十乘戰車,計五百人,長官為“旅帥”,下大夫爵位。
每“師”有五個“旅”組成,一百乘戰車,計兩千五百人,長官為“帥”,中大夫爵位。
每“軍”有五個“師”組成,五百乘戰車,計一萬兩千五百人,長官為“將”,卿爵位。
晉國一個旅依然是五個卒,二十乘戰車,可是士兵卻增加三倍,足有一千五百人;一個師則達到了一百乘戰車和七千五百人;一個軍五百乘戰車和三萬七千五百人。
一個“軍”又兩個“師”的兵力,合計五萬兩千五百人。
也就是到了必要的時刻,不算其餘的壯年男子,陰氏能夠拉出五萬兩千五百名經過訓練的戰士(“徒”跟“羨”)。
如果是生死關頭?
誰還在乎有沒有經過訓練,能拿起武器都算在戰鬥序列裡麵。
這一次各地在抵抗的欒氏和郤氏,守衛城池或據點時,能參戰的男女老幼都參戰了。
所以,晉國內亂並不止是死了或殘了七萬壯年男子,傷亡數據很不好進行統計。
不將奴隸算在內,陰氏的人口有三十二萬。
這三十二萬人口中,男女比例以對半開來算,男性大概是在十六萬左右。
男女比例有差錯,應該也不會太大?
以陰氏有十六萬男丁來作為基礎數據,裡麵肯定存在年幼者和年老者。
考慮到現如今的生活環境不會有太多的年老者,十六萬男丁中肯定是以八歲到三十歲居多?
十六萬男丁,卻是有五萬多的作戰人員???
這個就是因為獲得人口的來路存在蹊蹺,才能形成這般的格局。
這樣的局麵,百年難得一遇。
麵對這種人口基數,呂武很清楚不能輕易一次性將所有作戰人員集結起來,要不就該抽空勞動力了。
“我家有‘陰’、‘呂’、‘霍’三地,計向北向西開疆,地廣幾許?”呂武問道。
“陰”地是四周邊長一百五十裡。
“呂”地是周邊長七十裡。
“霍”地是四周邊長二百三十裡。
再加上老呂家私下開拓的疆域?
家臣中沒有精於計算的人才,導致沒人能答得上來。
呂武其實也算得比較迷糊,隻知道自己能夠實際控製的地盤不算小。
應該是一塊長約四百三十裡,寬三百五十裡,誤差不會太大的地盤?(晉國一裡約四百米)
也就是,西起大河西岸,北至呂梁山中部山脈,東抵霍太山,南靠“楊”地。(看本章說,有大致地形圖)
呂武現在名下以“霍”地的麵積最大,比較令人鬱悶的是“霍”地過於荒涼,沒有什麼農業價值。
主要是“霍”地多沼澤以及泥土鹽分太大,構成了“霍”地農業價值太低的因素。
這並不是完全無法改變。
其實,隻要開挖讓大河之水席卷“霍”地,等待水退去絕對能改變土質鹽分過多的缺點。
關鍵是很難辦到!
需要專業的水工,耗費的人力物力方麵會是天文數字,再來是造成的一時破壞難以想象。
呂武以後或許會去那麼乾,看的是有沒有那樣的外部環境,不是想不想動手。
現在,老呂家的主要耕地是集中在“陰”地和“呂”地,又以“陰”地的數量較多一些。
“主,‘霍’需築城。”葛存講了一些地理位置,描述完才繼續說道:“以‘樓’為依托,築新城以固西疆。”
秦國以往偷襲晉國,每一次都是走的那一條路線。
事實上,秦國與晉國有直接的接壤。
也就是沿著渭水河岸走,能夠直接攻擊包含“魏”地的那片區域。
比較現實的是,晉國的西南疆域開發完善,城池的分布非常密集,並且好幾個實力強大的家族都在那邊。
所以秦國想偷襲,隻能去偷襲地廣人稀的“霍”地,攻擊包括“魏”地在內的區域不叫偷襲,必然形成一開打就是硬剛的局麵。
呂武有專門做過了解。
他很重視的“函穀關”目前是屬於魏氏的地盤。(現在沒函穀關)
也就是說,哪怕晉國沒有從秦國身上咬下涇水周邊的土地,秦國現在也還不是那個將關卡一封閉,能安安穩穩過自己小日子的國家。
除此之外,呂武還需要了解其它方麵。
想要攻打秦國隻能走渭水沿線嗎?
當然不是!
隻是渭水沿線比較好走,其餘路線要爬山涉水,路程也著實是過於遙遠。
上一次呂武要報複義渠,為什麼需要找魏氏借道?
就因為走魏氏的地盤是最佳路線啊!
作為一個“後來人”的呂武從未小覷過秦國。
哪怕是沒有機會,他都會創造機會一直削弱秦國,乃至於慢慢創造出一個滅掉秦國的合適局麵,再給予最後一擊!
有晉國在,秦國莫得東出。
呂武有一個大目標,今生不能將秦國歸於自己所有,也要讓秦土變成晉土。
這個目標並不好實現。
晉國最大的敵人是楚國,並不是秦國
也就是說,哪怕呂武在某一天能夠成為晉國的元戎,不先將楚國打趴下,想依靠國家力量去攻滅秦國還是會很難。
滅國什麼的,真不是想滅就能滅。
不單單是實力差距的因素。
曆史上魏國隻差最後一擊就能滅掉秦國,可惜的是當時的局麵不允許,再來就是各國首腦也沒有強烈的“滅人國”信念。
他們玩的是諸雄爭霸,不是大一統。
而戰國時期根深蒂固的爭霸理念,就是來自春秋時期的影響。
講明白。
說通透。
小國滅不滅無所謂。
大國滅不掉。
吞並中等國家則會造成友邦驚乍的局麵,使得自己被孤立。
該談的事情談完。
臨時會議解散。
不知道是過於興奮,還是肚子裡的貨太多,呂武失眠了!
他躺在床鋪上,一整夜想的是自家要怎麼發展。
時局來到這一步,陰氏明顯不用展現出過份強大的一麵。
要知道,陰氏可是壟斷了鐵器的製造,再展露出強大的軍力,隻會令人心生無比的忌憚。
因為鐵器製品顯露出了屬於自己的跨時代優勢,各個家族向陰氏進行采買,尤其是大家族購置的數量最多,大批大批的財貨正在彙集向陰氏。
這一點其實很危險!
一個家族夠富,隻會讓人心生垂涎。
這樣一來,肯定是要有自保的實力。
關鍵是,展露的實力過強,又會令人知道都那麼富有,武力也那麼強大,產生恐懼的心理。
人們在麵對恐懼時,要麼是進行躲避,不然就是想著聯合起來弄死算了。
呂武絕對不想步向趙氏和郤氏的後塵!
“三個到四個‘師’很合適?既展示實力,又不至於顯得強到過份……”呂武心中想著,轉頭看向窗外。
天際的東方已經泛白。
他又思考道:“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瞄著我?他們知不知道我治下人口的數量?”
老呂家關注智氏和範氏,隻能夠得出一個不靠譜的人口數據。
事實上,沒有搞人口普查的話,想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口,基本隻能靠猜,來猜出一個大略的數量。
而現在除了呂武之外,壓根就沒人去搞人口普查。
哪怕呂武在做人口普查,其實也隻是統計一個相對靠譜的數據,依然無法做到精確。
“或許我應該在其它地方設立一些棲息地,將人口散出去?”他越想越覺得正確。
老呂家在向西和向北開拓,不能隻光占領地盤,卻不進行開發。
西邊和北邊的控製區未必適合搞農耕,卻能搞牧畜啊!
這個需要經過實地的考察和規劃,想急都急不起來。
一夜沒睡的呂武爬起來,一番梳洗過後,需要前往宮城當值。
姬周已經成為晉國的國君,隻不過有沒有實權,有點不太好說了。
兼任“閽衛”的呂武每天都需要去宮城當值。
實際上,宮城裡麵也有屬於“閽衛”專門的辦公場所。
那是一座占地規模並不大的“殿”。
而“殿”所指的並不是一個宮闕群,就隻是一個名字而已。
鑒於這一點,有人稱呼呂武為“殿下”一點都不需要感到意外。
那麼稱呼,不是呂武突然間成了“皇子”之類的身份,一切隻因為他能居住在“殿”的環境之中。
因為呂武成了“閽衛”,宮城這邊也就需要來自陰氏的士兵入駐。
呂武安排了一個“旅”守衛宮城。
可能是出於一種必要的製衡手段?
國君又從公族那邊討要來了一個“旅”。
其中以祁氏和羊舌氏出的士兵數量最多。
呂武見到國君時,發現祁奚也在。
國君看到呂武打了個招呼。
祁奚則是進行見禮。
呂武也是要見禮以及回禮,再走到旁邊的座位坐下。
他聽了一小會,原來是祁奚要“告老還鄉”,舉薦自己的兒子祁午接任原屬於自己的職位。
這裡好像有點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倒不是說,老子舉薦兒子不對勁。
在這個王侯將相有種的年代,老子死了兒子頂上很是自然而然。
呂武沒記住祁奚就是《呂氏春秋》裡麵“舉賢不避親仇”的主角。
因為解氏成了卿位家族,祁奚無法再舉薦自己的仇人解狐,諸夏曆史上就少了這麼一個典故啦???
那個典故叫:舉賢不避仇,快老死了;舉賢不避親,正風華並茂。
國君的臉色並不太好看。
同樣不是因為祁奚舉薦自己的親親兒子。
上一次國君與幸存幾位“卿”商定卿位,他可是力薦祁奚的啊!
現在,祁奚要跑路???
國君臉往哪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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