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血塔絕命,斬魔忘塵(1 / 1)

這些女屍,每一具皮膚都晶瑩如玉,雪白而又細嫩唯美,像是無比精致的藝術瑰寶。

每一具身材都完美無瑕,無論是各種弧度還是各種細節,都無可挑剔。

她們似乎真正的詮釋了一句話——女人都是水做的,都是上天鬼斧神工的傑作,是專注雕刻精修的藝術品。

蘇離一眼看去,一切皆纖毫畢現。

蘇離心中甚至本能的生出一種感歎——紅顏禍水,傾國傾城,也不外於是。

這就是事實,也是一種觸動心靈的美。

但是這些美僅僅隻是她們的身體,以及她們呈現出來的美的意境。

這些,也才是構建出靈荷秘境的美的基礎,也是花月穀能那麼美的最直接的原因。

花月穀已經美麗迷人的令人無比的流連忘返。

靈荷秘境已經如同絕世的仙境,沒有半點兒人世間的塵埃。

而這裡,這些女人的身體,則是將這所有的一切,渲染到了一個無比可怕的極致。

蘇離的腦海之中甚至也出現了如《洛水賦》中的各種描述的細節。

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

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穠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

蘇離觸動很大,但是卻依然上善而若水。

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是以無為而為,無為而不為。

是以,蘇離欣賞美並沒有錯,也並不是褻瀆,至少眼下不是——日後是否有回憶,回憶之中是否有褻瀆,那終究也是日後之事了。

蘇離一路走來,諸多完美的赤身女子紛紛蛻變,如列隊的護道者,身形筆挺的站在了血色佛塔的兩側。

如這般的赤身奇女子,如此筆挺的站著,這本身便當真是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這樣的場麵,當真不愧是大場麵。

蘇離掃了一眼,便很自然的收回了眸光。

這個時候,他心中也很自然的浮現出了一句話——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不異色,色不異空。

沒辦法,這種衝擊力實在是太大了。

這就是現實。

現實就是,無論自身意誌有多麼強大,覺得自己能麵對多少誘惑,實際上,永遠都會高估自己的能力。

蘇離穩住心性,默念了好幾次《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之後,才扛了下來,來到了血色的佛塔之前。

這是他第二次見到真正的佛塔了。

如這樣的東西,顯然已經和佛家相關。

而和佛家相關,其實已經和洪荒有所因果了。

這是蘇離不願意現在就去接觸的東西,因為這些不是他所通過真相囚籠而引出的因果,是這一方世界本身存在的因果。

那麼這些因果,就是和洪荒神話世界的因果牽連了。

那是大世,是不可觸碰的禁忌。

此時來了,係統布置了這樣的任務,蘇離不得不去做。

莫拉的因果完了,但是係統的任務並沒有提示完成——任務的內容是進入靈荷天池一探究竟。

而莫拉的因果,還在一探究竟之前——那時候,他剛接觸那湛藍色的結界而已。

如今才算是真正的進入了靈荷天池而已。

見到了血色的佛塔,才算是完成了第一個先決條件——進入靈荷天池。

而一探究竟,這個說法就很寬廣了,但‘究竟’二字的意思,就是刨根問底。

不刨根問底,不搞明白事情的部分真相,能算是‘一探究竟’嗎?

這就等同於係統直接說:“這裡有個火坑,你跳下去洗個澡,在跳個舞。那邊還有個墳,裡麵那存在剛化作絕世的凶魂,你去那墳頭撒泡尿,再順便蹦個迪。”

性質是完全一樣的,而如今這‘一探究竟’,可是比那種類比,還要可怕得多。

蘇離帶著無為的心境,一路默默踏入了血色的佛塔身前。

那高高矗立的血色佛塔,在其下方看過去的時候,才會發現其如同聳入雲霄,根本見不到頂。

站在其下方的蘇離,在這一刻甚至有一種卑微如塵埃、渺小如微粒般的錯覺。

這血色的佛塔上,到處鐫刻的都是染血的佛,每一尊,都呈現出一種非常古怪的姿態,看起來非但不像是佛,反而像是一種狠毒、邪惡的妖僧,邪僧。

這些妖僧邪僧圖騰石刻,也並不是固定不動的,而是隨時還會變換一下位置和形態。

而隨著蘇離走來,他們的目光,也同樣的會落在蘇離的身上,並隨著蘇離的動作而改變視野。

蘇離這時候再看向兩側站立著的赤身奇女子的時候,兩側已經出現了一層層的血霧,遮蔽了所有的視野,已經完全看不到了。

眼前,隻有血色的巨型佛塔。

而兩側,也隻有翻滾濃鬱的血色雲霧。

身後會是什麼,蘇離已經沒有去看。

這個時候,仿佛有陰冷而沙啞的聲音在他的耳邊不斷的低語著:快回頭,快回頭。

但蘇離很清楚,這個時候回頭,就真的沒有回頭路了——隻要回頭,他的腦袋就會像是爛西瓜一樣掉落。

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這不是係統的預警,而是一種源自於冥冥之中的判斷。

這種判斷,也來自於莫拉朝拜佛塔的時候,反饋回來的一縷時光的因果。

有了這樣一縷因果,蘇離總覺得,他潛藏著的諦聽能力,這一次才算是真正的激活了。

不過,這個能力並不顯化,也沒有出現在係統麵板上,而似乎是作為一種天賦、特殊能力,存在於他的心靈之中乃至於仙魂深處。

這些蘇離此時也沒有去多想,他依然向前,很快便來到了那血色的佛塔門口。

佛塔門口,有一道時刻形成的門。

這一道門,有些古老,門呈現同樣的血色,看起來像是剛剛潑上了一層鮮紅的鮮血浸染出來的一般。

蘇離靠近那一道門之後,耳邊那陰森而沙啞的讓他回頭的聲音,漸漸遠去。

“轟——”

忽然間,一雙手猛的從那一扇門裡擠出,並各自抓住那兩扇門的門板,向著左右猛的一拉。

“吱嘎——”

一聲無比刺耳的聲音響起,就像是老舊的鐵門在石頭上摩擦出來的尖銳聲音一樣。

血色的佛塔大門開啟。

其中,三座猙獰的血色雕像正在大堂的桌子上蹲坐著。

三雙血眼,直接就鎖定了蘇離。

“轟——”

蘇離神魂一震,立刻就受到了一股恐怖的牽引之力。

“阿修羅!”

“摩訶!”

“無量!”

“菩提謁!”

頓時,奇奇怪怪的聲音陡然響徹耳邊,隨即無數的紅粉骷髏立刻環繞蘇離而來。

一種無比的法力彌漫肆虐四方。

蘇離的心微微一沉,一種根本無從反抗的恐怖威凜席卷而來。

蘇離站定,渾身動彈不得。

這時候,彆人他沒有祭出仙魂,就是顯化了仙魂,也依然扛不住!

這裡,果然遠遠比想象之中更加可怕!

所以,係統莫非是瘋了,讓他來這裡做任務?

還是說,東方可兒來這裡,並不僅僅隻是為了莫拉的因果?

也對,莫拉的因果對於東方可兒而言,其實真的是可有可無的,畢竟對於她的存在而言,彆說是蘇離和莫拉,就算是罪域世界,恐怕也不過如此吧。

那麼,東方可兒來這裡,主要還是為了這佛塔而來,是要處理什麼,還是巡查什麼?

也就是說,即便他在這裡無法抵抗,應該還是沒有大礙的。

蘇離沉思之間,就想明白了。

係統這一次,在那結界區域就主動的隱遁了,這說明係統本身並不會讓自身置於危險的環境之中。

那麼,這一次讓他來這裡,很可能就是驅虎吞狼,抑或者是——打草驚蛇?

蘇離刹那之間就想明白了問題的關鍵——吃瓜就行了,無為而為就行了。

不要有什麼目的性,也不要有什麼欲望和念想,好好領悟相生、無為,就可以完成這一次的任務!

有這樣的判斷,蘇離也明白了一個關鍵的點——之前他哪怕是做得極好,但是如果係統還在身邊,那麼他依然會想到這一次的任務!

就像是現在這樣,還在考慮著怎麼去完成任務!

那麼這就已經不算是無為了!

這就有了執念,有了目的!

在這裡,有了執念有了目的,會有一點點的影響,畢竟這個執念和目的與係統有關。

可如果是在東方可兒先前的那裡,有了執念有了目的,那麼很可能他背後的佛塔就無法顯化,超度的心思就不會純粹,那麼也就不會有鬼胎化佛胎聖胎從而朝拜的一幕出現。

沒有那一幕的出現,東方可兒就幫助給予他一線希望,哪怕是留下了他,也會斬了他曆經的時間軸與對應的因果。

這個一旦斬斷,彆說是他,便是係統也都廢了。

那麼,斷掉他的目的和執念的辦法,毫無疑問,就是係統主動的‘暫時消失’!

隻有這樣,他的目的和執念就斷掉了。

如此,係統甚至反而還要冒著被他扣上‘從心’的帽子的誤會。

但係統沒解釋,此時此刻,這些事情一旦係統提醒了,那麼再去無為,就已經是刻意為之了。

蘇離想明白了之後,反而釋然了。

此行,便當是來見證一番,也是曆練一番吧,便如紅塵問心,不想因果,不問造化,便以自然之心,應對自然之變。

蘇離明悟之後,反而徹底的釋然了。

卦象最初也說了,中下卦,算不上好,但也不是特彆差這樣子。

也就是說,馬馬虎虎,無為而為,就過得去了。

心神寧靜、自然之後,蘇離被束縛、壓製的感覺固然更加強烈,他反而更加的坦然。

隨後,在這般坦然的狀態,蘇離所在的四方虛空,猛的一震,毀滅的血色囚籠直接籠罩而來。

“轟——”

虛空扭曲,天羅地網般的血色囚籠,將蘇離直接扣在了裡麵,並在刹那之間,有無數的血色秩序鎖鏈如毒蛇一般洶湧而來,刹那穿透蘇離的身體與經絡。

那一刻,蘇離腦海之中閃電般的出現了一幕熟悉的畫麵——那是曾經他在鎮魂碑染血之後看到的畫麵。

他被鎖在了七龍祭壇上……

如今,蘇離看向了那如毒蛇一般的秩序鎖鏈,一時也有些恍然。

這些如毒蛇般的鎖鏈,蘇離幾乎完全可以肯定其一定就是七龍鎖鏈了。

這種如毒蛇般扭曲的鎖鏈,上麵隱約閃爍著血色的龍鱗鱗片,而這樣的鎖鏈,暫時也僅僅隻有七道。

那麼,這不是七龍鎖魂的七龍鎖鏈是什麼?

這樣的鎖鏈,又該如何破解呢?

蘇離也知道,那就是七劫斬龍劍。

七劫斬龍劍,恰恰可以斬斷七龍鎖鏈!

蘇離沒有反抗,也反抗不了,任由自己被這般的鎮壓在此地,所在從地下湧出的七龍祭壇上。

然後,蘇離這才發現,這些祭壇,這些奇奇怪怪的雕像,以及其中的某些場景……

這就是鎮魂碑即將降落之前會出現的一些異常征兆。

這一幕,曾經諸葛青塵就曆經過。

如今,蘇離倒是親自經曆了一次,隻是很不幸的是,原來他的旁觀者,而如今他是參與者——是那七龍祭壇上的雕像!

儘管蘇離此時的模樣還是人的模樣,也隻是被七龍鎖鏈枷鎖。

可是很可能在外麵的存在看到這樣的七龍祭壇,也自然會看到祭壇上的那些栩栩如生的雕像吧。

蘇離此時,就成了當初被他嫌棄的那些雕像之一。

卻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奇奇怪怪的模樣?

“我果然,再次的活成了自己討厭的模樣。”

蘇離心中苦笑,不過心情很平靜。

被七龍鎖魂的滋味算不上多麼痛苦,對於蘇離而言,其實和撓癢癢真的差不多。

他在地獄之中呆過三千年,早已經曆經了萬千磨礪,區區七龍鎖鏈,當真也還奈何不了他。

固然可以枷鎖他,但是說是折磨,卻完全算不上。

蘇離的心情也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一如既往的無所謂,也無所畏懼,無欲無求,道法自然。

這般心態,以至於他身上的秩序鎖鏈上,根本無法出現紫色雷霆,無法生出虛空閃電。

紫色雷霆和虛空閃電,才是真正的痛苦與折磨,甚至能削靈魂本源,毒打三魂七魄。

可惜,蘇離無為而為,無所畏懼,也無欲無求,無相無生,是以這些厲害的手段,一樣都落不到蘇離身上。

這般過程,蘇離眼前甚至忽然出現了大量真虛幻境,幻境裡他或者成為一國之主,或者成為富可敵國的富商,或者成為風華絕代的風流公子,或者成為下作猥瑣的采花大盜……

但無論是什麼,蘇離都一如既往保持本心,如苦行僧一般苦修,保持戒律清規的同時,能做到身心如一,也能做到唾麵自乾。

這樣的精深佛法,這樣的道法自然,這樣的品行等等,讓所有一切的攻心,全部無所遁形。

最後的場景,更是出現了布施傳道而被追殺,出現了心愛的女子不被超度的慘烈結局,出現了渡我不渡她的悲劇。

但是他的心,始終如一,沒有黑暗魔化,也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雖然如此,但是那‘渡我不渡她’的因果衝擊,還是讓他內心有了一絲漣漪。

千裡之堤毀於蟻穴。

這一絲的漣漪,很快就放大了。

似乎,因為這一絲漣漪,他泄露了盤古血脈的氣息——雖然非常非常的稀少,但還是泄露了一絲。

是以,所有的一切,變得更加的瘋狂了。

而這時候的蘇離,立刻就明白了——所謂的鬼胎,所謂的東方可兒的一個親吻,實際上,就是剝離一部分的盤古血脈。

隻因,這種血脈強度會帶來巨大的災難。

而之前,同利用血脈壓製其餘修行者的狂暴血脈。

當盤古血脈壓製其餘人的狂暴血脈的時候,盤古血脈便無比真實、實在的暴露了。

引起了某些存在的注意。

如果沒有達到一定的濃度,那其實是不會在意的。

但超過了一定的濃度,就不同了。

毫無疑問,在麵對東方可兒的時候,他身上的盤古血脈、鯤鵬血脈和時間軸上的時間法則本源,都嚴重超標了,然後被東方可兒以一個道胎種下,吸收之後,化作一個孩子,傳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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