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你搞出來的麼?”
陳嶽低頭重新俯視被他握住脖頸的無麵女小茹。
除了他外,沒有人知曉,無麵女小茹在他掌心掙紮時,看似柔弱,實則掙紮的力量有多巨大。
這時,無麵女小茹不再掙紮,也不再哭泣、求饒。
隻是無麵的臉上,出現兩個血洞。
血洞中心,有兩顆眼珠生長了出來。
這個生長過程,肉芽一點點萌發,黃膿伴隨流出,無比惡心。
這一雙眼睛,冷冷盯著陳嶽。
裡麵,無比怨毒。
哢嚓,哢嚓,哢嚓……
無麵女小茹脖頸上,不斷傳出骨骼碎裂聲響。
“好硬的骨頭。”
陳嶽握力已經接近全力,十龍十象百萬斤巨力。
可還是沒有握斷無麵女小茹脖頸。
最多隻是握裂。
這一瞬,小茹的腦袋,裂開了。
自眉心,自兩眼中心處開裂。
起伏曲線的胸膛中心跟著開裂,能看到白骨森森的肋骨。
下一瞬,整個人猛然撐大,好像一念撐大了五倍。
脖頸同樣如此。
一顆半米粗細,龐大的老鼠腦袋,從開裂的小茹身體裡鑽出,隻是它的脖頸還被握在陳嶽手中。
腦袋還在不斷變大。
隨著變大,陳嶽的手掌就要握不住了。
就好像尋常人手掌抓大象腿一般無力。
“逃得掉麼?”陳嶽抿了抿嘴唇,目光冷冽,欣賞著這頭老鼠妖的掙紮。
隨著巨鼠從小茹身皮內鑽出,還在不斷變大,陳嶽也開始跟著變大。
“這,這,這,這……”
莊睿如同見鬼一般,瞠目結舌望著眼前一幕。
咯嘣嘣嘣嘣……
陳嶽的如意黑蠶絲內甲被撐開,瞬化虎背熊腰。
一身青黑色皮膚,角質密布。
背寬胸闊,肌肉如鋼。
肌肉線條極為明顯。
粗大數倍的雙腿、雙臂上,一根根青筋鼓起。
似如樹根纏臂,又似妖魔血管在躍動。
青黑色肌肉虯結,蘊滿力量。
瞬化三米的身高,一米二寬的肩膀,一塊塊肌肉堆積。
光站在那裡,就令旁人呼吸下意識凝滯。
好似人形凶獸。
更比巨鼠妖還像妖怪。
鐵布衫第十五層!!全力激發狀態。
原本有些握不住的鼠頭脖頸,此時此刻,在陳嶽比莊睿腦袋還大一倍的蒲扇巨掌下,輕鬆把握。
指掌間,猶有空隙。
夜風從這空隙穿過,令鼠妖略感涼意。
鼠妖早已煉化了喉嚨橫骨,可以口吐人言。
但此時被陳嶽握住脖頸,一字一句都吐不出來。
醜陋的鼠臉漲的通紅。
猩紅的鼠目內,滿是驚慌。
身為‘榮年大仙’,它第一次在自己身上看到了恐懼。
它第一次後悔,在見到陳嶽時,為什麼沒有早早離開,非要躲在莊睿身邊,想要偷襲陳嶽。
偷襲這個強大天罡。
悔啊!!
咯嘣……
陳嶽另一隻巨大手掌落下,如同抓一顆球般,牢牢抓扣在了鼠妖的腦袋上。
粗大雙臂肌肉虯結,十龍十象巨力全力爆發。
一按、一擰、一提。
巨大鼠頭,就被這麼硬生生拔擰而下。
一股磅礴鼠血衝天而起,滾滾妖氣顯空又散去。
山林中,黑暗深處,一直吟唱的童謠聲截然而止。
然後就是大量‘悉悉索索’的草木晃動聲。
似乎有大量的野獸在奔逃,在逃命。
陳嶽將已經失去生氣的巨鼠頭丟在了地上,甩了甩手掌上的鮮血。
骨頭硬,握不碎。
不代表拔不下來。
陳嶽低頭自視,他肚腹處,如意黑蠶絲內甲碎了大半。
這是他拔擰老鼠頭時,老鼠的兩條後肢瘋狂抓蹬造成的。
那兩條後肢蹬的太快了,就是一片殘影。
根本數不清老鼠蹬了多少腳,粗略估算,幾百腳是有的。
短短時間這麼多腳,可見其速度有多快。
速度快,力量大,妖力渾厚。
渾厚的粘稠妖力,絕對可以鎮壓一重天的天罡。
護體罡氣是擋不住的。
他也是護體天罡罡氣,加上金鐘罩,加上鐵布衫三重防護,才能擋下。
如何換成李無極,甚至閆廣桖在這裡。
麵對老鼠妖‘榮年大仙’狂蹬,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怪不得,這‘榮年大仙’變化成無麵女小茹的模樣,躲藏在莊睿身邊,見到三名甚至四名天罡當麵還不跑。
實力代表著自信。
它有這份實力。
隻是可惜……遇到了他。
說起來,如意黑蠶絲內甲是真的不錯。
不是說防禦力。
如意黑蠶絲內甲的防護力,在麵對天罡罡氣時,比一張紙強不了多少。
但就勝在如意二字。
破碎也隻是小區域破碎。
破損後,可以渡入內勁自行恢複,隻是需要一些時間。
很神奇。
對旁人可能無用。
對他的話,全力運轉鐵布衫時,巨大化撐碎外衣時,可以避免赤奔。
“沒事吧?”陳嶽看見莊睿還有些呆傻,散去了鐵布衫第十五層。
恢複了常態化一米九三身高的同時,順手將莊睿扶起。
一臉笑容和聲和氣問詢。
手掌則在莊睿衣衫上左擦又抹,將鼠血殘留擦拭乾淨,恢複了本來肉掌顏色。
“沒,我沒事。”
詢問話語入耳,又嗅到自己衣衫上氣味很大的鼠血,莊睿清醒的很快。
清醒後,望著又恢複常態化的陳嶽,莊睿下意識咽了一口唾沫。
他的腦海中,陳嶽剛剛的樣子,一直繚繞不消。
估計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忘不了。
甚至幾十年內都忘不掉。
這到底是什麼武功?怎麼和妖功似的?
種種疑問徘徊在莊睿心頭。
他很想問,又不敢問。
怕問到陳嶽敏感處,不為被外人知曉處,從而被殺了滅口。
陳嶽自不知莊睿短短幾息間,腦海裡已經掠過了海量的內容。
質疑與否認,好奇與恐懼,甚至自我懷疑,種種情緒差些將莊睿憋瘋。
“沒事就好,走吧,我們該離開岐山山脈了,鼠妖的事已經解決,它死了。”
陳嶽掃了眼周圍已經恢複,正癱軟在地上痛吟的眾先天武者。
這些人活到現在,真是命大。
這裡,隻是岐山山脈的一角。
而岐山山脈,隻是無量群山中的一條普通山脈。
從岐山山脈的危險,可見野外的危險程度,又可見整個世界的危險程度。
這個世界,很邪惡。
弱者難以生存。
即便他已天罡,但還是不敢放鬆絲毫,有任何機會,都會瘋狂提升自己的武功。
殺掉榮年鼠妖後,他的第三幅小拚圖,已經大亮。
在扶起莊睿的時間裡,已經化成了大量紅色氣流,隻待他使用。
“小茹,就是鼠妖榮年大仙麼?”
莊睿眉毛的白霜,已經消融,再被體內內勁一衝,便沒有任何影響,恢複如常了。
他歎息一聲。
他是真的喜歡小茹,否則不會涉險來這裡。
“你知道倀鬼麼?”陳嶽解釋道:“傳說中,被老虎吃掉而變成老虎的仆役的鬼魂,會變得品性卑劣、陰邪毒辣,常引誘彆人至,從而使其被老虎吃掉。”
“為虎作倀。”
“妖怪應該也是一樣,你所說的小茹,就是這頭鼠妖的倀鬼。”
“嚴格而言,它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或許有想象中的強者,可以將它們,逆轉一切,返倀為人。”
“但我們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
陳嶽拍了拍莊睿的肩膀,“節哀吧,她死透了,不能再複活了。”
“我明白的。”莊睿麵露悲傷,環視了一下榮年古刹,似想要看到小茹生活的痕跡。
但除了滿地殘害、屍體、人皮、鼠屍等等,以及與被血水浸透的土壤外,沒有任何生活的痕跡。
這裡簡直就是地獄。
如非陳嶽在此,他看上一眼,怕都是會做噩夢。
城內與之相比,就是仙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