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林荒那變化的神情，秦長生一下便精神了起來。

林荒拍了拍腦袋，疑惑著透著驚訝，“記不太清楚了，隻有一些殘破的畫麵碎片……我似乎……”

林荒咳嗽著，慢慢的拚湊腦海中的畫麵，“我似乎看見了，那位大人的正麵！”

“嗯？哪位大人？”

秦長生本能的詢問，隨後便是反應了過來。

林荒所言的，必然是兩人之前所見的……葬天神王！

“看見他了？”

秦長生倒是有些疑惑了，不知到潮汐祖地出現之後，為何會出現葬天神王大人的身影，他與潮汐祖地之間存在著怎樣的關係？

嗯。

林荒點了點頭，“但是隔著很遙遠，隻有模糊的輪廓，看不真切麵龐。我看見他渾身鮮血淋漓，痛苦不堪！縱然身姿蓋世偉岸，可是從頭到腳，都是大道與規則交織而成的傷痕！”

“我很痛苦，但他也很強大……他就站在那裡，似乎數百萬年不曾移動！”

林荒描述著腦海中殘破的畫麵。

“他在做什麼？”

秦長生問道。

“大海！”

林荒脫口而出兩個字，“好像就是大海……”

說出大海之後，林荒便是皺起了眉頭，顯得有些疑惑，“他似乎在抵擋大海……滔天狂瀾，一波接著一波……”

聽著林荒的話，秦長生頓時瞪大了雙眼。

震驚的瞪大著。

“你怎麼了，癡呆了？”

林荒注意到了秦長生的表情變化，在秦長生身上，很少有這樣的表情，他縱使有幾分淡定。

“大海……”

秦長生呢喃著林荒的描述，隨後搖了搖頭，“不，那應該不是大海，不是大海……而是……”

秦長生深吸了一口氣，聲音都變得顫抖了起來，“潮汐！”

嗯？

林荒疑惑，隨後猛的站了起來，“你說什麼，潮汐？！”

一時間，林荒的腦子像是要炸開一般。

他看見了什麼……

看見葬天神王一個人在抵擋潮汐？

他一個人，擋住了潮汐之劫？

林荒腦子嗡嗡的，不敢去想這個問題。潮汐之劫，讓人族在亙古歲月以來，出現了多次文明斷層。

以致於在劃分那些強大的先輩之時，都是按照第幾次潮汐之劫來劃分的。

就比如皇甫天下，乃是第四潮汐時代的人物！

每一次潮汐之劫的降臨，都是人族的滅頂之災。即便人族天驕強者無數，可是在無儘的狂風暴雨之下，人族每一次都走向覆滅，隻能留下火種在黑夜中前行。

而這次……

葬天神王一個人堵住了潮汐？

難道說，諸天萬界的潮汐之劫應該早已經到來，而葬天神王卻將這次潮汐直接推遲了？

他有何等神力，能以一己之力，擋住如此潮汐？

房間中，秦長生搖了搖頭，“或許我們猜測的是對的，但其中還有很多我們無法知曉的事情！”

“潮汐祖地能讓你看見這樣的碎片，隻能說明……那位大人應該抵擋不了太久了！”

秦長生手拍欄杆，“或許，不久之後，那潮汐直接會突然而來……給諸天萬族一個措手不及！”

“會何會有潮汐之劫？”

林荒忽然問道。

秦長生微微一愣，“這個問題我曾經一直在思索，如今有了一些答案，不過……這對於我們人族而言，並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什麼意思？”

林荒問道。

“因為真相或許會很殘酷，我人族……”

秦長生頓了一下，“我人族，或許如籠中鳥雀！”

林荒眉頭大皺。

“凡俗世界，將近年關，總會殺豬宰羊……而豬羊怎麼來？”

秦長生簡單的解釋。

林荒一點透，明白了秦長生的話，“你是說在諸天萬族之上，還有上界！他們視我等人族如豬狗，養肥了便收割一波？”

“不知道！”

秦長生搖頭，“這不過是我的自己的猜測，有關潮汐劫難的說法，還有很多種！”

“你這種說法，有些讓人難以接受！”

林荒麵色有些難看，“在蒼穹大陸的兩千年永夜時代中，人族未曾一刻抬頭。我走遍狼居胥神域，隻見我人族同袍不著寸縷、跪地前行，他們搖尾乞憐，呀呀不能語！神色或驚恐或諂媚，餘獸性而去人性！”

秦長生長舒了一口氣，“物競天擇，強者為尊。一個種族之所以偉大，不是因為它們永世無敵！而在於無論麵對什麼樣的艱難困苦，什麼樣的災禍，都能自強不息。他們可以流血，卻絕不流淚，即便隻剩下一粒火種，他們也能夠從破滅中走向新生，在灰燼中冉冉生輝！”

“即便至如今，我人族在諸天萬族中，仍舊飽受爭議。在那些弱小的歲月中，人族在萬族眼中同樣是豬狗奴隸，人族的女子不少被萬族擄去，當做掌中玩物！”

“人族的曆史，總有些不堪回首。但真正的強大，不是去粉飾，而是去正視。去仰望前輩的熱血長歌，去心痛人族曾經的屈辱！”

秦長生拍了拍林荒的肩膀，“沒有什麼苦難，是我人族承受不起的！所以，即便潮汐之劫的原因當真如同我猜測的那般，又有何妨，也不過是去他娘的而已！”

“若那位大人萬古勇武，能以一己之力擋住潮汐之劫，吾等又為何不能做到湮滅潮汐！”

林荒忽然靈光一閃，“不對……”

嗯？

這下輪到秦長生疑惑了。

“潮汐祖地從什麼時候開始謀劃複蘇的？”

林荒扭頭看著秦長生。

“不清楚，我隻是參與執行者！”

秦長生疑惑，隨後猛然反應了過來，他看著林荒，兩個人的眼中都是出現了震驚之色。

“也就是說，這一場謀劃……從葬天神王所處的時代就已經開始了？”

林荒開口道。

“或許，當真如此！”

秦長生閉上了雙眼，他開口呢喃，“或許……我找到了燼天帝一定要橫渡寂靜河，離開諸天萬界的原因了！”

“諸天萬界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林荒問道。

“不清楚不知道不了解！”

秦長生扭頭，“萬界之中，沒有關於外麵世界的任何介紹，或許外麵沒有世界。就連寂靜河和上蒼之寂這種，或許都不過隻是萬界中的密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