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7章山高水長
荒族道場中，凰棲梧緊緊的皺起了眉頭，他目光鋒冷的盯著林荒，隨後又是掃過了五大聖皇。
“年輕人，任何時候都不要把話說絕，路走了走著就變窄了！”
林荒卻是冷笑了一聲，並沒有再說話，而是端茶送客。
凰棲梧大袖一甩，便是離開了……
不過。
當林荒剛剛坐下之時，那個老頭他又回來了。
這一次，他依舊眉頭緊皺，不過神色卻緩和了不少。
林荒扭頭，不知所以的看著後者！
“凰族的族規，便是不準與太梧之界外的人通婚，當年凰綾紗犯錯在前，凰族懲罰再後，即便有錯，也隻是錯在了情字上麵！”
“即便你們心中有怨憤，有不甘。可是……”
凰棲梧停頓了一下後，接著道：“畢竟你們身上流淌著凰族的血脈，凰綾紗是你們的母親，可凰族的其他人就不是你們的親人了？”
“難道真的就不能化乾戈為玉帛，坐下來好好談一談，非要你死我活兩敗俱傷？”
“的確，是因為蒼雪小姐天境山走過了六十步，凰族才動了招你們回族的心思，可對於一個龐大的家族來說，利益、發展、未來，有時候的確比人情冷暖都重要的多！”
“你能猜到老夫為何晚來，其實也明白凰族的意思。可剛剛這些話，老夫實在是不吐不快……”
“即便你們無法回到凰族，可是各讓一步，就真的不可以嗎？”
“我曾經是親眼看著綾紗小姐長大的，我知道她雖然嘴上厭惡凰族，可是在她的內心深處，還是盼凰族好的！你們姐弟倆流落在外，的確很是辛苦，可就算是有一天你們真的讓凰族付出了代價，最難受的，還是綾紗小姐！”
“我話說完了，我走了！”
凰棲梧說完扭頭就要走。
“等一等！”
林荒開口站起了身。
這一次，他的神色比之前略微嚴肅了一些，“老先生能說這麼多，很不容易！”
“隻不過，在今天之前，我們未曾依靠過凰族；所以在今日之後，我們也不會依靠凰族。至於回歸，無論真假，都是不可能的！因為我們融不進去，我們也不想融進去！”
“其次，我與姐姐雖然這些年過的辛苦，但我們並不怨恨凰族，因為我們本身就沒有想著靠它。我們所怨憤的，是凰族拘禁我們的母親！”
“或許，這件事情在凰族眼中，是規矩。可在我眼中，便是難以饒恕的行為。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會以自己的角度去觀看、對待這個世界。所以，在我的世界觀中，是永遠無法認可凰族的行為，即便那是凰族天大的規矩！”
“最後，凰族是我母親之族，我雖然怨恨，卻不可能亡宗滅族，我做不到，也不可能這麼做。但是……這前前後後二十多年來，與拘禁我母親這件事有關係的人，一個也逃不掉！”
“當然，這些人可以選擇在我崛起之前殺死我！”
“不過老先生也可以幫我提醒一下他們，若是在幾年前，他們想要殺死我輕而易舉。放在現在，來一個兩個都不頂用！”
“還有，老先生今日在天境山前，能有那番舉動，此刻能說出這樣的肺腑之言，林荒在此謝過！也替我母親謝過！”
“但立場便是立場，不容絲毫動搖。山高水長，老先生，我們後會有期！”
聽著林荒一番話，凰棲梧麵色幾度變化，最後很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他搖了搖頭，微微抱拳後便走出了荒族道場。
林荒隨後坐了下來，扭頭問著秦玄策，“我最快能什麼時候前往太梧之界？”
秦玄策手敲著桌子，卻並沒有回答林荒……
“凰棲梧這回算是有半個人樣了！”
趙天甲掏著褲襠道。
林荒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微微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
凰族。
太梧之界。
母親。
凰玄之。
凰族九脈。
小石潭。
……
他相信，他很快便會麵對的。
林蒼雪身手捏了捏林荒，臉上有著燦爛而溫暖的笑容，“要不，我跟著你一起去！”
“你得留下來！”
林荒還未說話，反倒是秦玄策率先開口，“荒族想要發展，應付三個月之後的道場決死戰，就必須要有人坐鎮在此！”
“與凰天宮的道場決死戰？”
葉無雙開口，“一個凰無虛罷了，哪裡用得上蒼雪。連我都不用出手，宋長陵這個書呆瓜罵也能把他罵死！”
秦玄策卻是笑了笑。
“你以為凰天宮這麼容易對付？如果四大少帝加入凰天宮，你怎麼辦？”
葉無雙兩人一瞪，“這怎麼可能，四大少帝怎麼可能折腰加入凰天宮，我們不嫌丟臉，我還嫌丟臉！”
“隻要能滅了荒族，殺死走過天境山六十步的林蒼雪，殺了林荒，殺了你這個蠢不拉幾的玩意兒，四大少帝在凰天宮掛個供奉的名頭，這不可能？”
秦玄策道。
葉無雙頓時一愣，感覺自己淺薄了。
林荒看著兩人爭鋒相對的氣勢，卻是笑了笑，不知不覺之間，他已經開始走上了一條沒有回頭的路了。
……
第二日。
一群人中，除了兩個女子之外，其餘人皆在道場中橫七豎八的躺著。想來沒有用元氣的化解烈酒之下，都沒有逃過醉成傻狗的命運。
要是半夜有人摸進來，或許能把他們的頭一個一個的剁下來。
日上三竿。
林荒還沒有醒。
可是在那荒族道場之外，卻有著一股強大而犀利的氣勢逼近，璀璨碧玉的光芒透入荒族道場，讓昏睡的所有人開始動彈了兩下。
“林荒，給我滾出來！”
凰族道場之外，一聲孔雀長吟之後，響起了冷漠的嗬斥之聲。
來的人，是一位氣態優雅的貴公子，他身披孔雀長袍，手指著一杆細長的寒槍。周身神光繚繞，似是身居高位的人，貴氣四溢！
“狂妄小子，竟敢殺我同族兄弟，還不速速出來受死！”
貴公子這叫罵的姿態，到真是有幾番妖的味道，很官方。
然而……
他還沒有雙手叉腰，大開罵戒，讓林荒忍不住的怒氣升騰，出來死在他的槍下之時。虛空中，猛的佛音浩蕩。
一縷神光照耀四方。
一座古寺從天而降。
砰。
一聲巨響。
那貴公子直接被大雷音寺鎮壓，趴在地上，像一隻很想蹦躂卻無法蹦躂的螞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