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7章疑惑
邢天穀中。
那白衣男子身披滔天佛法，如苦行僧橫穿整個邢天穀。
他走過鮮血成河之地。
走過屍骸巨山。
走過漫天的冤魂咆哮之地。
他的身影所到之處，鮮血乾涸，屍骸化作齏粉，咆哮的冤魂周身泛起金光，進入往生輪回。
當他走過邢天穀之後，曾經那充滿血腥、怨念的修羅戰場，已然化作了一片佛法凝聚而成的海洋，逐漸變得光輝。
白衣男子低眉一笑，回頭忘了一眼邢天穀，大袖一揮，“走好！”
話音落下間，白衣男子拔地而起。
鳥巢之中，商巨鹿還在擺弄著千裡靈鏡，看著靈鏡中的邢天穀，不禁是神色震撼。
他清晰的記得，在過去千年的曆史中，有不少的佛家得道高僧都曾前往邢天穀。
然而，他們無一例外的都是失敗了。
其中更是有兩人被反噬而死。
有一人在邢天穀中信念崩塌，直接立地成魔。
其餘眾人，此生佛法再無精進之處。
而那些進入邢天穀的高僧中，還有兩人乃是出自西天佛國。
這些人都是失敗了。
然而那個白衣男子卻做到了，他不是佛……卻似乎有著滔天佛法。
舉手投足便能度化冤魂。
他所到之處，山河清明。
商巨鹿還在震撼之時，卻發現靈鏡中，那白衣男子的身影越來越大。
他靠近了……
商巨鹿臉色一變，豁然抬頭。
隻見虛空中，已然乍現那白衣男子的身影，他像極了林荒，他甚至就是林荒。
白衣男子的突然出現，讓鳥巢中的三人都是一愣。
小七爺率先站了出來，擋在了商巨鹿與秦玄策的身前，如同老母雞護崽一般的盯著前方的白衣男子。
那男子白衣白發，風度翩翩，他雙手負於背後，自虛空中閒庭信步而落，開口道：
“我就是……”
男子話還沒有說完，周身頓時泛起一股詭異的氣息，令得男子的所有力量、風度瞬間消失無蹤。
他趔趄一般的直接從虛空中栽倒入鳥巢中。
“……林荒！”
說完這句話時，男子已然昏死了過去。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所有人都是一愣。秦玄策與商巨鹿麵麵相覷，感覺事情有些不可思議。
“他說他是林荒？”
“就在剛剛，舉手滅殺了聖王五彩孔雀，一招雪飄人間覆滅了邪族強者？”
“更是橫走邢天穀，滅絕了千年之前複蘇的邪皇，又超度了千年的不滅的怨念？”
“前前後後不過半個時辰的，他滅聖王，斬邪皇，渡世間，又一念之間出現在他們身前。然後……”
“就像一頭鴕鳥栽倒入他們的鳥巢？”
“林荒成了聖皇？”
“聖皇栽倒在鳥巢？”
秦玄策皺著眉頭，用腳踩著男子的身體，將之翻了過來，還是有些不相信，“真昏死了過去！”
小七爺蹲下了身，試探著林荒的脈搏，加以確認。
然而……
他的神色逐漸凝固了。
“怎麼了？”
商巨鹿問道。
小七爺抬頭，“他好像沒有脈搏了？”
商巨鹿與秦玄策微愣，當即蹲下了試探著林荒的呼吸。
……
真沒有了。
……
商巨鹿與秦玄策又是對望了一眼。
都不敢說話。
心想著應該不會這麼輕易的死了吧。
但又真的沒有脈搏了。
而且，他們能夠清晰的感受到，男子的身體逐漸變冷，變得僵硬。
“他沒死！”
良久後，秦玄策忽然開口。他似乎長舒了一口氣，從之前不可察覺的慌亂與緊張中走了出來。
重新變得冷靜。
“林荒是我的護道之人，我能感應到他還沒死。所以無論這個人是否是林荒，林荒都還活著！”
秦玄策道。
商巨鹿眉梢一挑，隨後問道：“這麼說，他有可能不是林荒？”
秦玄策微微皺眉，卻是無法給出答案。
“那我們現在，接著尋找林荒？”
商巨鹿又道。
秦玄策依舊皺眉，還是無法給商巨鹿一個明確的方向。
先前他逆天機推衍，使得雷霆譴罰落在了林荒的身上，從而確定了他的位置。
然後林荒就不見了。
出現了這麼個白衣男子，還和林荒長得極其相似。
若是這個男子是林荒，可他死了，可林荒又沒死。
可他若不是林荒，那他是誰，林荒又去哪兒了，又是怎麼逃離邪族的掌控，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
秦玄策在鳥巢中坐了下來，手中捏著一枚棋子來回翻轉，苦苦思索。
這其中，必然有他沒有想到的地方。
“難不成……”
秦玄策眉頭越皺越緊的狐疑開口，語氣中充滿了懷疑。
“他活了！”
就在此時，商巨鹿忽然開口。
秦玄策頓時被驚醒的看了過去，隻見平躺在鳥巢中的男子，忽然顫動著手指，有了生命的跡象。
那僵硬的身軀不知道從何時起，變得柔軟了起來。
除此之外……
男子那張冷峻的麵龐，逐漸變得柔和，變得年輕！
不過半刻鐘的時間，原本三十多歲的男子，已然徹底蛻變成年輕的樣子。
與林荒一模一樣。
“果然是這樣！”
秦玄策長舒一口氣，卻並沒有太多的開心。
“他這是？”
商巨鹿扭頭看向了身旁的小七爺。
“老朽不曾見過，隻是曾經聽過，說西天佛國有絕密禁術，一念紅顏枯骨，一念超脫世界！在九天太清宮中，也曾有過這樣的傳聞，白日得道，返老還童！”
“不過這種禁術，太過可怕，也太過逆天，大陸上能修煉的人屈指可數！”
小七爺解釋的道。
商巨鹿又是扭頭看著秦玄策。
秦玄策起身，指了指林荒，“他在變得更加的年輕！”
商巨鹿低頭，隻見林荒的身形正在以肉眼可見的縮短，麵龐上再無棱角，變得愈發的圓潤。
滿頭白發也化作了青絲！
看上去，已然不過十二三歲的年齡。
“無論有什麼奇妙的遭遇，可事實已經出現在我們麵前。剛剛我們在靈鏡中所看見的，乃是未來林荒。而現在我們所看見的……”
“……則是過去的他！”
嗯？
商巨鹿直勾勾的盯著秦玄策，滿臉的不可置信。
秦玄策擺了擺手，“我也不知道為何會發生這樣的變故，可事實如此，容不得我們絲毫懷疑！”
“咳咳……”
就在此時，昏死的林荒忽然咳嗽了兩聲，緩緩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