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刀中之魂

祖廟中，氣氛忽然變得沉寂。

林荒感受著身前的女子，心神已然緊繃了起來。

“為何我不可能是刹那刀的兵魂？”

刹那反問道。

“所謂刀魂，乃神兵蘊育之靈。而你是個已然死去的人，你隻是一個魂，並非刀魂！”

林荒開口道。

女子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我不是刀魂，我便不能是刀中之魂嗎？”

嗯？

林荒當即皺起了眉頭。

刹那搖了搖頭，笑道：“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今天很開心……這是我幾萬年來，最開心的一次！”

“幾萬年？”

林荒凝眉疑惑開口。

刹那刀乃是出自大明十三勢，而這大明十三勢，乃是大明神朝的鎮國神器。它所存在的歲月，應該不過萬餘年。

那麼……這女子又是從何而來？

又如何成為了刹那刀中的魂。

她叫做刹那。

是刹那刀成就了她，還是她成就了刹那？

解開一個疑惑，林荒心中，又騰的冒出了無數疑惑。

“我已經不知道，自己活了多少個幾萬年了。我隻記的……在我出生的那個歲月中，天下還沒有武魂。”

女子聲音低沉，顯得落寞而寂寥。

林荒心中再震。

還沒有武魂的歲月，至少也是上古時代的人物。那麼女子的生前，應該……至少在幾十萬年之前。

“那……”

林荒拉長了聲音，想問一個不知道如何開口的問題。

“你想問我，今後何去何從？”

女子輕柔的開口。

林荒點了點頭。

而祖廟中，眾人也是抬起了頭，屏住了呼吸的望著女子。他們不知道，女子大神來自何方，又將去往何處？

但他們知道，女子大神這一次的蘇醒，與往日已然不同。

果然，女子扭頭望向了祖廟的眾人。她輕歎了一聲，隨後目光落在了北堂秀的身上，輕輕的開口道：

“我所存在的一切來曆，能告訴你們的，他都可以告訴你們。感謝你們這千年來為我獵殺靈魂，為我療傷，縫補我這殘缺的靈魂！”

眾人頓時眉頭大皺，滿臉疑惑的望著北堂秀。

北堂秀臉色卻是沒有絲毫的變化，他隻是拱手對著刹那恭恭敬敬的鞠了一禮，道：

“當年，若非刹那大人出手，我北堂麾下，都將淪為塵埃。是您不顧天道滅殺，強行出鞘現世，才拯救了萬千黎民百姓，也拯救了我們。能供刹那大人驅策，實乃我輩的榮耀！”

眾人愈發疑惑。

他們隻知道刹那乃是他們祭祀了多年的大神，卻不知道在曾經的歲月中，刹那先輩們有著怎樣的曲折關係。

“不……”

聽著北堂秀的話，刹那卻是搖頭。她那一雙燦如星辰般的雙眸望向了遠方，緩緩的開口道：

“你們有著自己的使命，縱然千秋逝去，你們已然忘卻，但你們終究會想起來的。他鄉終非故土，你們總有一日會離開這個地方，回到屬於你們的世界中去。我相信，你記得！我相信，你們祖祖輩輩的體內，都延續著這樣的鮮血！”

北堂秀凝眉。

他沉默了片刻……

隨後他謹慎的開口道：“您是說……我們北堂麾下，可以出去了嗎？”

女子輕輕點頭。

話音落下間，北堂秀的眸子中驟然綻放出濃烈的光芒，渾身有著可怕的戰意沸騰而起！

而祖廟中的眾人，卻依舊是滿臉困惑。唯有幾位白發蒼蒼的老者，似乎是想起了先輩的臨終遺言，目光逐漸由疑惑變得震驚。

“您要離開了？”

北堂秀抱拳，恭敬的問著刹那。

女子輕輕點頭，“我本不應該存留在這世間，刀鞘在什麼地方，我便在什麼地方！”

林荒扭了扭頭，感受著女子柔和的目光……溫馨且安心。

即便心中已然知道了這個答案，北堂秀卻也是呆滯片刻，知道勸阻挽留無用，隻得單膝下跪，如士卒拜彆將軍一般，“青龍部右執劍使北堂十四後裔北堂秀，攜北堂麾下後裔，恭送……刹那大人！”

祖廟中，眾人愈發疑惑不解。

林荒卻是眉頭一緊，心中有著十足的震動。

左迦明教青龍部！

對於這個名字，林荒自然有著深刻的概念。他曾聽宋長陵和蕭義山都說過，左迦明教之下，存在四部。

青龍。

白虎。

朱雀。

玄武。

而每一部的麾下，存在左右執劍使！

萬萬沒想到，這無比偏遠隱秘的小山村，竟然有如此驚人的來曆。

這有些太過匪夷所思了。

旋即，林荒拍了拍腦袋，平靜了下來。他忘記了，在這山村中，有刹那刀鞘的存在。

而刹那刀上一代的主人，便是師兄秦長生。

當年明教十三殺的龍首。

“再見了！”

刹那揮了揮手，臉上流連著一絲笑容。原本便已經虛幻的身體，開始緩緩消散。

“大神……”

祖廟中，有人大叫道，心中的疑惑還沒有解除，便發現大神即將離去，臉上不免流露出一絲恐慌。

“一切的一切，你們都將得到答案！”

刹那的聲音，在祖廟中回蕩，“這千年來，你們不應該祭拜我。當年救你們的，並非是我。而是刹那刀的上一代主人秦長生，是他喚醒了我！”

話音落下間，刹那已然徹底消失不見。

而林荒卻突自感覺到刹那刀沉重了三兩。

“大神！”

……

祖廟中，眾人依舊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發現刹那消失後，便徑直的向著林荒的方向撲來。

林荒皺眉。

不過還未等他有所動作，隻感覺一震恍惚。

……

當林荒清醒之時，卻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北堂秀所居住的院落中。

村裡的眾人也都在。

此刻他們的動作，乃是如先前一般，要將林荒捆綁送入那祖廟之中。

林荒眉頭大皺。

這一幕，像是時間逆流到了之前一般，讓他難以接受。

然而，眾人的下一步的動作，卻是放棄了捆綁林荒，而是失聲的叫了起來，呼喚著大神之名。

而林荒也是手握刹那刀。

刹那刀封於刀鞘之中。

這足以證明，剛才所經曆的一切，都不是夢境。而是……真實的存在。

隨後，林荒心神巨震，感受到了女子大神的可怕，最終呢喃著道：“難道……這便是刹那的力量麼？”

緊緊隻是一瞬間的功夫，卻讓他經曆了被捆綁送入祖廟、女子大神複蘇、刹那刀鞘出現……

如此神鬼莫測的力量，也太過可怕了。

院落後方，北堂秀卻是落寞的歎了一口氣，拍了拍北堂青兒的肩膀，道：“帶他離開這裡，離開北冥巨鯊，離開浩海！”

“哦！”

北堂青兒滿臉恍惚的點了點頭。

……

不可知地中，呼呼大睡的李白衣忽然睜開了雙眼。

白衣長袖拂動，他身前的棋盤上，便是顯化出了林荒離開小山村的一幕。隨後他少有的皺起了眉頭。

以棋子敲打棋盤，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他盯著林荒的刹那刀良久，隨後揣測的呢喃開口：“秦長生……你個沒文化的莽夫，竟然在落子布局？我先前不看好他，你便要親自為你這小師弟鋪平大道？挺橫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