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逸聞
聽著宋長陵的話,林荒卻是平靜的笑了笑。他一直相信,修煉是一個人的事情,武府是否強大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他前往青天武府,不過是為了見君傾城罷了。
即便是不進入青天武府,貌似也沒有太大的關係。
“不過……”
宋長陵忽然又拉長了聲音,讓林荒想把後者一腳踹下天。
這一次,後者拉長聲音之後,便是接著道,“雖然青天武府沒落了,但這一千年中,步入聖境的數十位強者中,有三人便出自青天武府!”
“要知道,太玄域六大武府,加上九大世家和三大頂尖的宗門。能在十幾個名額中占了三個位置,足以自傲了,而這也是青天武府一直未曾被取締的緣故!”
宋長陵解釋著道。
“但是……”
宋長陵接著拉長聲音。
林荒抬起一腳,便將後者踹下了天鷹獸。等到後者要跌落在地時,天鷹獸方才一個俯衝,將後者救了下來。
這可把宋長陵嚇得夠嗆,麵色蒼白無比。緩了好一陣子後,方才接著道,“青天武府誕生的最後一位聖境強者,已經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了!”
“具體說說太玄域的勢力!”
林荒開口道。
“太複雜了,關聯糾纏太深。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太清楚,你去了感受一下便能知道”,宋長陵擺手道。
“那就簡單說說!”
林荒接著道。
宋長陵無奈,“域主樓、三大宗門、六大武府加上九大世家,這便是太玄域從上而下的幾層勢力了!”
“至於九大世家之下,還有無數的勢力,實力比上麵所說的差了很多,但同樣有不少武王武皇坐鎮的存在!”
“三大宗門之間,實力相差無幾。六大武府則有個高低排名,不過我所知道的已經是八十年前的排名了,如今怎樣不太清楚,畢竟並不怎麼關注。至於九大世家,各種合縱連橫,各種姻親交錯,想來也有個實力高低,不過更是一團亂麻,理不清楚!”
林荒沉默的聽著,心中仔細思量,對於太玄域大致了有了一丁點的了解。隨後問著宋長陵,“可有四分天下的趨勢?”
“三分天下吧!”
宋長陵道,“域主樓有那麼點兒超然世外的味道,而宗門、武府、世家各自成為三個團體,雖然內部互有爭奪甚至是拚殺,不過到現在應該還是能保持一致對外。隻是宗門招收弟子,武府招收學生,其來源有不少是世家弟子,加上宗門世家間也有姻親關係,這樣一來,各大勢力之間的關係就更為複雜,說不清楚了!”
林荒理了理袖袍,笑道:“你這麼說的,就好像一家人有好幾支,在互相爭奪家產了。其實無論怎麼爭,都打斷骨頭連著筋!”
“可以這麼說,也不能這麼說!”
宋長陵點頭又搖頭,“畢竟在一百七十多年前,太玄域中是有第十世家的,結果愣是被滅了,一根幼苗都沒有留下!”
“其他勢力不插手?”
林荒繞有趣味的問道,反正趕路閒來無事,多了解一些趣聞也不算什麼。
“怎麼不插手,自然是插手了!”
宋長陵擺了擺手,坐了下來,從頭開始講,“其實這個事情發生的,真的很狗血啊,就跟小說家杜撰出來的一樣!”
“起因不過是姓衛的第十世家的一個旁支公子偶然興趣所致,淩辱了一位毫無背景的女子。當然,在世家眼中,這樣的事情算不得什麼大事,所謂的淩辱也能笑談成‘興趣’,在我看來卻是畜生不如!”
“那個被淩辱的女子也是性子剛烈,當天晚上就上吊自殺了。女子的父母實在是氣不過,便去找第十世家理論,結果可想而知了!”
宋長陵看了口氣,看上去有些氣餒,“在武道世界中,講道理很難講的通啊,更何況是第十世家,二話不說便直接將女子的父母給打殺了!”
“後來呢?”
林荒接著道。
“第十世家能成為第十世家,雖然行事張揚跋扈,也不是沒有腦子。在他們眼中隻有自己,而大忌便是斬草不除根,碰見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情況。所以第十世家一股腦的將女子所在的整個家族全給殺了!”
“誰活了下來?”
林荒問道,既然宋長陵說了事情很狗血,那麼按照林荒的理解,自然是有人活了下來。
“那個女子的弟弟!叫陳清風!”
宋長陵說到此處,忽然扭過了頭,“這麼講這賊沒意思,從小到大沒喝過酒。看彆人喝酒總覺得美味,要不試試?”
林荒眉梢一挑,拿出了兩壺酒,其中一壺遞給了宋長陵。
咳咳……
宋長陵向喝水一樣仰頭便灌,頓時被辣得劇烈的咳嗽,臉紅的跟猴屁股一樣。不過神色明顯精神了不少,接著道:
“據說陳清風無法修煉,卻在七八歲的時候,便能寫得一手好字,估計書讀得也很多。那衛家世子淩辱他姐姐的時候,陳清風躲在一旁,愣是沒有吭聲,一動不動的就跟死了一樣!”
“衛家在滅陳清風家門的時候,後者也在死亡之列。不過後來的事情證明了,小小年紀的陳清風,行的是李代桃僵之策,城府很深啊!”
宋長陵感歎的說道。
“一轉眼多少年?”
林荒抿酒笑道。
宋長陵哈哈大笑,舉杯示意著林荒,“自然是十年!”
“反正不知道陳清風是如何做到的,十年的時間中,後者也沒怎麼搖身一變,隻是隱姓埋名,成了一個青天武府的弟子!”
“青天武府?”
林荒問道。
“對,就是青天武府!”
宋長陵點頭,“複仇的過程很複雜,我無聊複盤之時,非常佩服陳清風的布局。但是複仇的起因很簡單,挑不出半點可疑之處。無非是青天武府的會試大比中,衛家的一個子弟,被另外一個世家的子弟給陰了一刀,差點變成了殘廢。而那個陰人的世家弟子,則是在三天之後被剁成了肉醬。本來兩個旁支弟子的互相廝殺罷了,可大可小。但這種事情,最禁不起挑撥離間,不過半個月的世間,便上升到了兩個世家的層麵。衛家的第一個敵人就這樣麼出現……”
“其他勢力是怎麼攪儘來的?”
林荒開口問道。
“還能怎麼攪進來,各大勢力明裡暗裡互相較量。誰的屁股都不乾淨,隻要事情被放大,被深挖,便能發酵成不一樣的味道,這其中最難的是如何發酵,如何控製火候!”
宋長陵笑了笑,“兩大世家一旦對陣,就存在拖彆人下水,為自己助陣的情況。這其中就涉及利益了,既然以利益驅使聯盟,那麼就存在軟肋和價碼的概念,整個概念出現後,那麼就會存在牆頭草!”
“而這其中以軟肋和利益驅動的合縱連橫,很容易擊破。隻要有縱橫家在背後籌謀布局,幾頭分化,滅掉一個世家或許也沒有那麼困難!”
宋長陵笑道。
“可要真正的在多方勢力之間斡旋籌謀,太難了……無論是陰謀陽謀,每一個勢力可都不是被人牽著鼻子走的存在!”
林荒皺眉道。
“所以陳清風厲害啊,整個多方勢力交戰的過程中,陳清風一直都身處局外,卻每次都能以最不起眼的事情撼動整個棋盤。直到第十世家最後被滅門的時候,陳清風才自投羅網,跳入了棋盤之中,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衛家家主和那個衛家世子,問衛家人還記不記得十年前的事情,還記不記得那個上吊自殺的女子,還記不記得那個女子的慘叫聲和她眼中的浸入骨髓的絕望!”
宋長陵感歎的道。
“後來他死了?”
林荒喝了一口酒,開口道。
“自然是死了!”
宋長陵搖了搖頭,“雖然各大勢力都得到了自己的利益,和瓜分了衛家的財產。可到頭來發現被一個年輕人玩弄在鼓掌之中,麵子上怎麼也過不去,自然是要死!”
“隻是,陳清風卻不是被各大勢力殺死的,而是跪在自己的姐姐的墳前,親手挖下了自己的雙眼,然後將眼珠踩的粉碎,隨後自刎而亡!”
“可惜了……”
林荒喝下一口酒,搖了搖頭。
宋長陵點頭,“是可惜了,不過……死得其所!”
天鷹獸上,宋長陵忽然站起了起來,舉起酒壺大笑,“蚍蜉撼樹,可敬可歎。即便手無縛雞之力,可那又如何!隻要為了心中的道理,死又何妨!”
宋長陵傾斜酒壺,任酒水從空中落下,“雖然陳清風城府頗深,做事甚至有些不擇手段,都不是我所喜歡的。但同為讀書人,我要敬他一杯!”
林荒沉眉一笑,望著宋長陵身上的儒生意氣,忽然問道:“為何你不選擇修煉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