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銀盤,滿天繁星。
閉關三十餘年的陳子漠走出深明煞洞,站在陰梨山巔,看著遠處的茫茫沙海。
有充裕的煞氣和破境丹相助,陳子漠隻用了短短五年就突破了金丹六層的瓶頸,步入金丹後期。
接下來的二十五年裡,陳子漠一直致力於研究符篆,研究四階雷符。
自結丹之後,陳子漠很少將時間花在符篆上,以致於三十年前他還隻是一個四階下品符篆師。
如今修為剛剛突破不久,又沒其他事可做,陳子漠就把心思放在了雷符上。
二十五年鑽研下來,陳子漠也是不負眾望的在符道上在進一步,成為一名四階中品靈符師。
如今的陳子漠不但可以畫四階下品千幻萬雷符,還可以畫四階中品萬雷驚刺符和四階中品五雷鎮靈符。
萬雷驚刺符是威力較小的大範圍攻擊雷符,而五雷鎮靈符則是強大的單體攻擊雷符。
此外,陳子漠還在研究四階上品的紫霄天雷符,不過卻沒有太大的進展,一直在原地踏步。
而就在這時,陳子漠收到了一道來自青芫山的傳訊。那道傳訊不是陳子輝發的,而是他的侄兒和侄女。
知道傳訊人是誰後,陳子漠不看傳訊的內容,就知道所謂何事。
陳子漠今年已經二百四十三歲了,而陳子罡隻比他小十五歲,也是時候了。
這還是陳子罡身上沒有暗傷,平時注重養生,服用了不少靈丹妙藥的結果。
要是換作那些在外闖蕩,落下一生傷的築基散修,能活到兩百歲就算是壽終正寢了。
陳元山和白氏先後逝去後,與陳子漠最親的也就弟弟——陳子罡一家和兒子——陳天鴻夫婦了。
如今陳子罡即將離逝,陳子漠這個做兄長的,怎麼也得去送他最後一程。
收回遠望的目光,陳子漠先是通過沃辻洲的傳送陣達到黃玉洲,然後在乘坐黃玉洲的傳送陣回到青芫山。
陳子漠剛從傳送陣出來,在山頂議事大殿處理家族事務的陳子輝立刻就察覺到了,隨後很快就想到了緣由。
近些年來,陳子心和陳子語等子字輩族人先後坐化,他的道侶——湯喻更是在十幾年前坐化。
就在不久前,為家族符道做出巨大貢獻的陳子清也坐化了,而陳子罡與陳子清是同一批上山的。
片刻之後,陳子漠來到青芫山腰那座熟悉院子前,打開院子的禁製走了進去。
這麼多年過去了,院子的禁製還是以前陳子漠設下的那道禁製,從未改過。
禁製被打開後,陳子漠緩緩走進院子裡,入目的還是那熟悉的場景,不由得在心中生起一絲惆悵。
與此同時,注意到禁製變化的陳天欣和陳天雲姐弟倆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看見院子裡佇立的陳子漠,連忙上前恭敬行禮道。
“侄女、侄兒拜見大伯!”
如果放在往常,陳子漠還會和他們姐弟兩人含蓄兩句,問一問修行情況,可現在的他著實沒這個心情。
“你們父母的情況如何?”
說到父母,原本就雙眼通紅的陳天欣和陳天雲兩人瞬間落淚,這讓陳子漠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陳子漠不再管眼前兩人,一個瞬身走進屋裡,隻見簡單擺設的屋子中間一張玉床,玉床上麵躺著兩個白發蒼蒼,麵容枯槁的老人。
陳子漠一眼望去,發現其中一人已經沒了氣息,另一人也是在旦夕間了。
儘管這有些不太好,但陳子漠心中依舊慶幸提前走的那人是劉霞,一息尚存的是陳子罡。
在弟弟和弟媳之間,陳子漠自然是更想見弟弟最後一麵。如果兩人都能見上一麵,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如今能見到弟弟最後一麵,陳子漠也不再多奢求什麼了,連忙走到床前,神情悲痛的看向話都不能說的弟弟。
陳子罡已經到了彌留之際,看到出現在視野裡陳子漠,仿佛在沙漠裡看到了綠洲,一瞬間就有了精氣神。
看著玉床上逐漸恢複精氣神的陳子罡,陳子漠非但沒有絲毫喜悅之情,反而是一臉的憂傷。
與此同時,陳天欣和陳天雲也走進了屋子,看到恢複精氣神的父親,姐弟倆乾涸的眼眶,又再次濕潤了。
陳子罡緩緩的從玉床上坐了起來,先是看了一眼身前風采依舊的兄長,然後才看向不遠處的一對兒女。
“不要哭,為父這輩子活得很儘意,不枉來這世間走一遭。”
“你們姐弟倆先出去,為父有話單獨和你大伯說。”
陳天欣姐弟看了一眼陳子漠,然後看向玉床上的陳子罡,想張口說點什麼,不過最後卻是什麼都沒說的關上門退了出去。
陳天欣姐弟倆離開後,陳子罡再次看向自己的兄長,頗為羨慕的開口說道。
“我記得第一次見大哥,大哥便如今這副模樣,如今我已要坐化,大哥還是如此年輕。”
“說不羨慕,那是假的。”
“不過我知道自己的資質,若是沒有大哥出手相助,早已經化作一捧黃土。”
若沒有陳子漠相助,陳子罡築基的概率微乎其微,自然是早已化作一捧黃土。
“你我是兄弟,何必說這些。”
“你還有什麼放心不下的就說,為兄定當幫你了卻心願。”
“霞兒已先我一步走了,天欣和天雲姐弟倆這幾年一直在青芫山陪著我,前幾天也見了天鴻夫妻和子悔一麵,現在又見到了大哥,我對這個世界已經沒什麼可留戀的了。”
“我本以為我可以安心去了,可到頭來還是放心不下天欣和天雲姐弟倆。”
“他們姐弟倆的資質不錯,如今也都修煉到了築基大圓滿,比我強多了。”
“我知道這樣做很自私,但我也是沒有辦法,就讓我自私任性一回吧。”
“如果可以的話,大哥你幫幫他們姐弟倆。”
如果是其他事,陳子漠就一口答應下來了,結丹靈物可不容易弄到手,而且還是兩份。
陳子罡也明白陳子漠的難處,並沒有繼續說話,而是靜靜的在一旁等待。
“罡兒,為兄不能給你保證什麼,隻能說儘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