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塵說完，神情赧然：“好像沒什麼用，可小尼隻記得這些了，印象中再無特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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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橙笑笑：“誰說沒什麼用，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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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靜心對靜塵透露的訊息可以得知，取藥時間與采血時間隔了兩日，與靜純這次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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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睹靜純被放血，兩日後再探梅花庵，看到了吳王從庵中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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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以推測，吳王就是那個取藥人，取藥時間在初五、十五、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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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吳王去梅花庵取藥的時間，如果有什麼計劃，總比整日盯著那裡要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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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再問不出什麼，馮橙關心了一下靜塵的飲食起居，告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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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玄等在茶館，望著窗外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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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就要過去了，街兩邊的楊柳被烈日曬得無精打采，葉子蔫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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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少年懨懨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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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馮橙那一腳雖然不怎麼疼，卻讓人情緒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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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能把他和野狗一樣對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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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想到這個，陸玄就想揪出那隻野狗暴打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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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那隻討人嫌的野狗，他就不會知道自己在馮橙心中的地位這麼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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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推開了，傳來來寶的聲音：“公子，馮大姑娘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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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玄收回目光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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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晌午的時候，雖然沒有幾步路，馮橙額頭還是沁出一層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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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平日見到的那張冰雪般的臉，雙頰有了血色的少女看起來越發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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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玄摸起桌麵上的涼茶喝了兩口，並給馮橙倒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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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寶掩上門悄悄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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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收獲？”陸玄把茶盞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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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橙接過來喝了幾口，茶水清冽微甘，暑氣消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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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塵能想到的不多，在她印象中隻有一次比較特殊……”馮橙把從靜塵那裡聽來的連帶自己猜測一並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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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玄捏著茶盞，神色微凝：“想要驗證推測是不是對的，等到初五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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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等初五咱們去盯著吧。”馮橙十分自然提出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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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玄定定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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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馮橙被看得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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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玄張張嘴，想說他一個人去盯著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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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風高，到時候隻有他們兩個人，他可能又忍不住亂問馮橙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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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到嘴邊，還是舍不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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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管不住嘴的風險，他還是想和馮橙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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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就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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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橙彎唇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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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間中光線明亮，把少女的笑襯得越發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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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玄又忍不住說點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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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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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橙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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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後邊胡同怎麼還有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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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橙默了默，不知該擺出什麼表情：“富貴人家隨便扔出來點東西就夠貓貓狗狗活著了，有野貓野狗流連有什麼奇怪，來福不就是我以前時常喂的野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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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玄想到那隻日漸圓潤的花貓，牽了牽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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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還是耿耿於懷馮橙把他和那隻野狗一個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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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福當然不一樣——想到窩在馮橙懷中吃小魚乾的肥貓，陸玄突然覺得心情更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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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福比他待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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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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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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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玄沒有提出送馮橙，而是靜靜坐在窗邊，目送那輛馬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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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寶借著添茶的由頭走進來，暗暗歎氣：“公子，您怎麼不送送馮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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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玄睨他一眼，沒好氣道：“嫌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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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不傻，當然知道來寶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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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為知道，看著這小子就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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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寶眼神發直回了大堂，滿腦子都是自家公子理直氣壯的那兩個字：嫌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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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陸玄走下樓梯，敲敲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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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眼無神托腮望著門外的夥計跳起來：“公子有什麼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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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玄隨意揀了把椅子坐下，語氣淡淡：“問你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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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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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姑娘對你有意，卻死活不表露，這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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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分析了很多，憑著那些蛛絲馬跡還是覺得馮橙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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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喜歡，為什麼踹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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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寶呆了呆，又想到“嫌熱”那兩個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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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這兩個字對熱心當紅娘的小夥計傷害是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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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玄見來寶發呆，不耐敲了敲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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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聲令來寶回神，抹了一把臉問：“公子說的是馮大姑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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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玄涼涼看他一眼：“彆這麼多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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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寶暗暗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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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就是馮大姑娘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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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公子是哪來的自信，認定馮大姑娘傾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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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般腹誹，為了自家公子的終身幸福夥計還是認真回答：“公子啊，正常來說姑娘家臉皮都薄，就算心悅一名男子，也會等這名男子先開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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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玄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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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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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馮橙臉皮不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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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玄覺得來寶的話不太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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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指望一個小夥計給出有用的建議不切實際，或許……可以問問好友林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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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玄想到就做，很快約了林嘯一起去陶然齋吃燒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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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熱的天，陶然齋生意依然不受影響，主要還是因為放眼京城這家燒雞是獨一份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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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隻燒雞端上來，色澤誘人，濃香撲鼻。扯下一塊肉吃下，肉鮮味美，齒頰留香，再喝上半杯冰鎮過的米酒彆提多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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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嘯吃下一隻雞腿，喝了兩杯酒，才有時間問：“最近不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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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他所知陸玄正忙的事不少，一是一直沒放棄尋找陸墨，二是正查找那日劫走陸墨的人，再有就是蘇貴妃兄長送給韓首輔的美人也要調查，看這些年是否有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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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事都安排了人盯著，一時還沒消息。”陸玄捏著酒杯，神色平靜，“再說，忙不忙都要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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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嘯端起酒杯一飲而儘，笑道：“說吧，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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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玄輕咳一聲：“林兄，有喜歡你的姑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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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嘯愣了一下，老實搖頭：“沒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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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家姑娘聽過他的傳聞還敢喜歡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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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就算有姑娘傾慕他，又沒跑到他麵前說，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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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麼——”陸玄聲音拉長，難免透出幾分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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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請吃燒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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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嘯心思敏銳，立刻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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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玄這是鄙視他沒有小娘子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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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一瞬，林嘯忍無可忍問：“陸兄，莫非有姑娘心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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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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