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2 人間疾苦,月姐仗義(四更合一)(1 / 1)

第742章人間疾苦,月姐仗義(四更合一)

簡單集合完畢,安排各校領取軍訓迷彩服,然後分配宿舍。

“我怎麼覺得這衣服有股怪味兒?”霍繁錦抖開剛領到的迷彩服,差點被熏暈。

“是嗎?”岑喬喬沒注意,湊近一聞:“嘔——這味道太上頭了!”

柳絲思拿在手裡,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

“你不覺得臭嗎?”

“還好。”

“……”

那廂,江扶月已經收拾完東西,把香皂、洗發露、防曬霜通通塞進櫃子裡,最後將行李箱合攏,一腳踢到床下。

然後開始換迷彩服,倏地動作一頓。

確實不太好聞。

霍繁錦坐在床邊,見狀嘿笑一聲,“香不香?”

江扶月:“……”

岑喬喬小嘴努得能掛醬油瓶,“怎麼能這樣啊?拿這種衣服給我們穿。”

“要不我們去找工作人員換吧?”霍繁錦嫌棄地看了眼被她扔在地上的外套,“臭腳丫味兒,誰受得了?”

岑喬喬有些猶豫:“這……能行嗎?”

突然,樓下傳來口哨聲,一道洪亮的聲音乍響:“集合!”

隨後走廊響起聲勢浩大的腳步聲,偶爾還夾雜著女生興奮的尖叫。

江扶月:“臭也忍了,趕緊換好,下去集合!”

柳絲思向來唯她馬首是瞻,聽罷,以最快速度套上迷彩服。

霍繁錦和岑喬喬愣在原地,一時無措。

“傻著乾嘛?!換啊——”江扶月一吼。

……

五分鐘後,宿舍樓下。

四人踩點彙入隊伍,站到明大的方陣裡,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在這之後跑下來的人都被教官攔在外麵,不準入列。

岑喬喬拍著胸脯,滿眼後怕:“差點就被攔下來了……”

霍繁錦點頭,直喘粗氣:“嚇死寶寶!”

柳絲思示意江扶月:“看——”

江扶月抬眼望去,果然,很多同學都沒來得及換上迷彩服,又或是不願意換?

“時間到!”教官洪亮的聲音猶如在人群中炸出一枚響雷。

大家不由安靜下來。

“剩下的人,通通算遲到,現在給我繞操場跑十圈!”

嘩——

“十圈?!”

“這這這也太狠了吧?”

“魔鬼教官,鑒定完畢。”

“我的媽!這麼熱的天,跑完十圈會死人吧?”

“反正我一圈也跑不了,十圈想都不用想……”

“呼~幸好不是我們。”

“這些人會不會慪到吐血?明明再快一點點就不用跑圈……”

“看來下次集合得跑快點!太恐怖了!”

“……”

後怕慶幸的人居多,幸災樂禍的也不是沒有。

那些冷不丁被罰跑十圈的人懵了,木頭一樣杵在原地,麵麵相覷。

教官:“還愣著乾嘛?!跑啊——”

這一吼,仿佛驚雷巨響,一堆人早就嚇傻了,還跑個屁?

“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我叫你們跑啊——現在立刻跑起來——”

說著,猛衝過去,一腳踹在其中一人臀上,那男生登時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但總算反應過來,麵頰紅得滴血,拔腿開跑。

然後第二個,第三個……像鴨群一樣,陸續趕上。

有些磨磨蹭蹭的無可避免受到教官“皮靴問候”,跑遠了屁股上還留著大腳印,好笑得很。

但下一秒,眾人就笑不出來了……

“你們的衣服呢?為什麼沒換?”教官冷峻的目光掃過台下。

“時間太趕了,根本來不及!”

“還有還有,教官,這些衣服上有股臭味,我能不能換一件啊?”

“我的也是!我也想換!”

“還有我!”

“加身份證號碼!”

“……”

七嘴八舌,聒噪不已。

為本就炎熱的夏季,更添一絲煩躁。

“安靜!”教官揚聲,洪亮如雷,頓時鎮住所有人,“現在沒穿迷彩服的全部站到左邊。”

大家高興地跑過去,以為這是要統計人數,給他們換乾淨的衣服呢!

岑喬喬眼巴巴看著,突然有些後悔穿上了:“要不……我們也申請換一件?”

真的太臭了。

霍繁錦想了想:“那行,我們也站過去。”

“可……咱們都穿上了呀!”

“這還不簡單?”霍繁錦狡黠勾唇,“脫了唄!”

說著,快速解開紐扣。

大部分沒穿的人都是拿著迷彩服跑下來的,可能是嫌味道太大,一直沒往身上套,這會兒都拎在手裡,嘩啦啦站到左邊去了。

霍繁錦是打算脫掉之後,混在其中,好神情換乾淨衣服。

可——

“你要是不怕挨罰,儘管脫。”江扶月涼涼開口。

霍繁錦動作一頓,岑喬喬驚嚇地瞪大眼。

“月姐,彆嚇我……”

“不信儘管試試看。”

兩人瞬間不敢動了。

那廂,教官大吼,頸部青筋突起:“……動作快點!”

閻王催命一樣。

“好了!左右兩邊聽我口令,全體立正!”

隊伍瞬間整齊,沒穿迷彩服的站在左邊,穿了迷彩服的留在右邊。

一邊參差不齊,一邊整齊劃一。

對比不要太明顯。

“左邊的,每人五百個深蹲,做完跑十圈!”年輕教官立於高台之上,身形挺拔,風姿卓絕,出口的話卻冷得不近人情。

淡淡掃過那群沒穿迷彩服的學生,眼神如冰。

左邊那些同學刷一下——

全懵了!

五、五百個深蹲?

外加跑十圈?

是他們聽錯了,還是教官口誤了?

可教官卻說:“不用懷疑,罰的就是你們——”

霍繁錦後怕地拍拍胸口,一臉驚疑:“幸好……”聽了江扶月的。

不然……就是另一個悲慘故事了。

莫名其妙挨罰,自然就有人不服。

更何況明大的學生個個都是金疙瘩。

梁競洲也在沒換迷彩服的那批人之列,嘴角一扯,直視教官:“憑什麼罰我們?”

“你不服?”教官居高臨下。

“不服!”

“行,那你再加五圈。”輕描淡寫。

梁競洲冷笑:“你丫是不是有毛病?”

“十圈。”

“你特麼彆給臉不要臉!”

“二十圈。”

“……”

江扶月彆開臉,太蠢了,實在沒眼看。

岑喬喬沒什麼見識地咽了咽口水:“二十加十,三十圈啊?不會累死吧?”

“嘖,有些刺頭要遭殃嘍。”霍繁錦看熱鬨不嫌事大。

教官明顯就是趁此機會給大家來個下馬威,好方便以後管理,這個時候冒頭,那就是送上門的靶子。

他不完蛋,誰完蛋?

“你們在外麵是誰家的少爺,誰家的小姐,公主還是王子,我管不著。但是在這裡,我的話就是命令,除了服從,還是服從!有味道?時間不夠?這些都不是你們藐視命令、不穿迷彩服的理由!再惡心,再臭,讓你穿你就必須穿!不要跟我討價還價!”

“到了部隊,就必須按部隊的規矩來!現在,該蹲的蹲,該跑的跑,除非你想像這位一樣被加碼。”

霎時,所有目光集中到梁競洲身上。

梁少爺:“……”突然腳趾抓緊,莫名羞恥。

厲辰和顧淮予對視一眼,抱歉了兄弟,他們也愛莫能助。

很快,原本不服氣的大多數人開始做深蹲。

梁競洲見狀,忍不住撇嘴,到底還是屈服了,老老實實開始跑圈。

料理完沒穿迷彩服的,教官淩厲的目光落到右邊。

霍繁錦下意識昂首挺胸。

岑喬喬也站得筆直。

江扶月和柳絲思沒動,她倆一直都站得挺規範。

教官目光掃過:“立正!向右看齊——稍息!立正!”

整個隊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調整位置,對照整齊。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郝大誌——”

“噗——”有人忍不住笑出聲。

郝大誌?

好大隻?

看著英俊挺拔、帥氣逼人的教官,沒想到竟然叫了這麼個村炮土氣又莫名喜感的名字。

“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

“……”眾人噤聲。

不過,確實挺好笑。

“來自陸軍駐西永第三軍團偵察處,從今天開始就是你們的軍訓教官。先說說紀律要求,不多,就三個:第一服從,第二服從,第三還是服從!”

“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

“大聲點!”

“明白了!”

郝大誌:“記住,以後但凡集合列隊,說話之前先喊報告!”

“是!”

“好,現在開始列隊訓練。你——”郝大誌隨手一指。

顧淮予微愣。

“沒錯,就是你,第一排第一列。”

他站住出來,眉心稍擰:“什麼事?”

“說話之前為什麼不喊報告?”

“……報告,我忘了。”

“大聲點!彆像個娘們兒!”

顧淮予眸色驟沉:“報告!我對自己的性彆認知沒有障礙!”

郝大誌:“……入列。你——”他又指著厲辰,“第一排第二列,出列!”

厲辰依言,兩手緊貼褲縫,一步跨出:“報告!請問教官有什麼指示?”

郝大誌突然從高台跳下來,走到他麵前:“去那邊行政樓的值班室給我搬張椅子過來。”

厲辰:“……”

眾人:“……”

郝大誌:“你有異議?”

厲辰:“報告!我不是雜工。”

“所以,你不搬嘍?”

“報告!我不搬。”

嘩——

“還是辰少墜叼!”

“厲害了!”

“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麵恐怖的敵人。”

“牛就完事了!”

郝大誌冷冷勾唇:“跑五圈!”

厲辰二話不說,直接開跑。

“你——”郝大誌又挑中程斂。

這四個大少爺,今天倒黴倒一堆了。

程斂淡定出列。

“你去幫我搬椅子。”

程斂坦然接受。

十分鐘後,程斂回來:“報告!”

“講。”

“椅子拿來了!”

“放下,入列!”

接下來,郝大誌沒再發出任何指令,就讓眾人在太陽底下站著。

如果有誰說話、亂動,哪怕是汗水進到眼裡要擦,都必須喊報告。

而郝教官就坐在樹蔭下,悠閒歇涼。

“報告!”是大汗淋漓的厲辰。

“講。”

“五圈完成。”

郝大誌看了他一眼,不鹹不淡:“歸隊。”

烈日炎炎,曝曬如烤。

有些女生已經堅持不住,臉色發白,身形顫顫。

“報告!”

“講。”

“教官,我頭暈,能不能休息一下?”

郝大誌麵無表情:“隻要沒倒,就給我堅持!”

……

一個上午就在站軍姿中過去,十二點,集體前往食堂。

一群人步伐整齊、浩浩蕩蕩,彆說還挺壯觀。

到了食堂,每個區域都貼有大學名稱,各自對號入座。

放飯的時候,十個人一張方桌,麵前擺放著碗筷,正中有四個空盆,炊事班的人提著大桶,拿柄大勺,往裡麵添菜。

黃豆燜肉,麻婆豆腐,炒青菜,外加一鍋清水南瓜湯和十個饅頭。

霍繁錦咽了咽口水:“咱們就吃這個?”

岑喬喬癟嘴:“肉怎麼全是肥的啊……”

柳絲思不說話,她日常訓練的時候,吃得比這個還差,她說什麼了嗎?

江扶月:“忍忍吧。”

原本隻想好好吃個飯,可惜,過程也不平靜。

首先,沒有教官發話不讓吃。

隻能站在位子上,眼巴巴盯著不算豐盛的飯菜流口水。

多少有點可憐。

各連教官開始整隊,刹那間“立正”和“稍息”的口令不絕於耳。

等炊事班添好菜,加滿飯,郝大誌抬手,一聲令下才正式開動。

霍繁錦一坐下就忍不住揉腿:“快斷了……”

岑喬喬委屈巴巴抱怨:“太曬了,我脖子已經開始脫皮,你看……”

霍繁錦湊過去看了眼,不由驚呼:“呀!四周起了很多紅斑。”

“好癢……”

“你彆抓,手上有細菌。”

岑喬喬眼眶泛紅。

嬌生慣養的小公主,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苦?

“唔……好想回家……”

霍繁錦歎氣:“誰不是呢?早知道就開病假條了……”

江扶月看了兩人一眼,平靜道:“先吃飯。”

霍繁錦“哦”了聲,拿起筷子又忍不住放下,彆說吃進嘴裡,光看著都倒胃口好嘛?

岑喬喬也忍不住目露嫌棄:“我也吃不下……”

柳絲思突然開口:“吃不下也要吃,下午還有訓練。”

岑喬喬抿唇,那盤肥肉越看越倒胃口,根本無法想象這些油膩膩的東西咬在嘴裡會是什麼感覺。

江扶月給她夾了個饅頭,“試試這個夾黃豆。”

“好吃嗎?”

“還可以。”

“那我嘗一下……”她笑了笑,眉眼舒展。

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岑喬喬照江扶月教的方法先把饅頭掰開,然後黃豆填進去。

味道嘛……不怎麼好,可也不算太壞。

至少,能咽下去。

霍繁錦也依樣畫葫蘆,覺得噎了就喝口南瓜湯,倒也不像想象中那麼難以下咽了。

而江扶月和柳絲思自始至終都沒抱怨過,一口接一口,認真乾飯吃菜。

像是完成任務一樣。

“你倆至於嘛?”霍繁錦咬了口饅頭,由於麵揉得太乾,一張嘴就碎屑亂飛,她趕緊送了口南瓜湯壓住。

柳絲思目不斜視:“吃飽了才有力氣訓練。”

江扶月點頭,“你們快點吃,郝教官一直在看表,應該計了時的,到點隨時叫停,想吃都吃不到。”

果然——

話音剛落,郝大誌就放下碗筷,利索地站起來,“全體起立!站好!都給我放下筷子,不要再吃了!”

霍繁錦提前被打了預防針,聞言,蹭一下站直,完全是條件反射。

手裡還舉著半個與氣質不符的饅頭,突然眼珠一轉,嗷嗚一口全塞進嘴裡,也不管能不能吞下去。

岑喬喬抿唇,看著碗裡沒吃完的小半個饅頭有點鬱悶。

早知道她就吃快點了……

江扶月和柳絲思在郝大誌開口瞬間,便立即丟碗擱筷,從容淡定地站起來。

“一號桌那個女生,我讓起立,沒聽到嗎?!”

眾人齊刷刷望去,隻見一號桌有個女生還在埋頭苦吃。

郝大誌眉眼驟沉,大步走到她身旁抬手一揮,直接掀翻了女生手裡的碗。

哐當——

碗飛了,伴隨著一聲脆響,碎片在江扶月和柳絲思中間炸開。

湯汁無可避免濺到兩人身上。

頓時,全場仿佛要被按下暫停鍵,一片死寂。

就連其他其他學校也忍不住夠著脖子往這邊看來。

被掀了飯碗的女生兩眼發懵,沒有給她任何反應時間,郝大誌冷麵無情的質問便劈頭蓋臉襲來——

“我說的話你沒聽見?還是裝聾作啞?!說話!”

“沒、吃完……”

“先喊報告,我沒教過你嗎?!”

“報告!”

卻並非出自那女生之口,而是江扶月!

郝大誌看過來。

她又喊了一聲。

“講。”

“教官,我有個疑問。”

“什麼疑問?”

“剛才教官撂人飯碗的時候,菜湯濺到我身上,是不是應該說聲對不起?”

男人麵色一寒。

“報告!”柳絲思也緊跟著開口。

“說。”

“我也被灑出來的湯濺到。所以,如果教官要道歉,請捎上我。”

郝大誌咬牙:“你們、簡直目無上級,自由散漫!”

“報告!您不是我們上級。”江扶月淡淡糾正。

氣氛驟然一僵。

霍繁錦瞅了眼教官鐵青的臉色,為兩人狠狠捏了把汗。

岑喬喬心驚膽戰,目光掃過郝大誌的臉上,有些畏懼。

周圍人都不由唏噓。

連厲辰、顧淮予、程斂和梁競洲都忍不住朝這邊看過來。

“她膽子還真肥。”

“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現在才知道?”

“嘖……我懷疑她不是女人,是鋼鐵俠吧。”

“你、再、說、一、遍。”郝大誌盯著江扶月,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報告!我剛才說,您不是我們上級!”清泠的雙眸平時前方,無波無瀾。

其實這話仔細一琢磨,江扶月說得還真沒錯。

郝大誌確實不能稱作“上級”!

他們是學生,一無軍籍,二沒編製,和部隊不搭邊兒,不存在“上下級”的說法。

郝大誌來了這裡,不管他在軍中什麼職銜,地位多高,如今也隻是他們的“教官”而已。

四目相對,一個冷靜,一個惱怒,火花迸裂。

氣氛緊張到極致,像繃緊的弦,隨時都有斷裂的可能。

眾人安靜如雞。

全場落針可聞。

突然,啪啪啪——

郝大誌鼓掌:“你說得沒錯,我確實不能算你們的上級。另外,關於摔碗這事,抱歉,我做得……有欠妥當。”

江扶月微微頷首:“沒關係。”

柳絲思緊隨其後:“我也沒關係。”

郝大誌:“……”

眾人還以為會有場“惡戰”,卻不想如此和平地落下帷幕。

“中午有兩小時休息時間,請大家整理好內務,我們會不定時抽查。另外,請主動把你們帶來的違規物品交到一樓值班室,軍訓結束後會原封不動還給大家。”

“不要想著私藏什麼東西來挑戰我的忍耐極限,一旦被發現或者被舉報,整個宿舍一並受罰!”

“報告!”

郝大誌:“說。”

“教官哪些算違規物品?”

“除開必須的生活用品之外,剩下的都算。包括你們帶來的手機、平板、電子書、零食、水果、防曬霜。聽明白了嗎?”

直到一聲“解散”出口,大家才徹底放鬆下來,三三兩兩離開食堂,回宿舍。

路上,到處都能聽到有關郝大誌的議論——

“教官還挺帥。”

“身材也好。就是……有點凶!嘿嘿……我喜歡溫潤儒雅的。”

“你們不覺得他名字很逗嗎?”

“哈哈哈……好大隻,他生下來的時候是不是很大一隻啊?”

“可他掀飯碗的動作也太傷人了,任曉秋當時就被嚇傻……”

“誰叫她不聽命令?都說彆吃了,起立,她還一個人坐那兒吃得賊香。活該!”

“話不能這樣講,軍訓第一天,大家不懂規矩也情有可原,但郝教官的方式太偏激了。”

“不過,月姐是真的剛。”

“我愛月姐!”

“我也是!路轉粉隻要零點零一秒。”

……

回到宿舍,四人開始收拾東西。

江扶月和柳絲思隻帶了一個中號行李箱,東西不多,收拾起來相當容易。

對比來說,霍繁錦和岑喬喬就有些頭疼了。

前者瓶瓶罐罐一大堆,後者零食堅果一籮筐。

“喬喬,你是搬來了整個小賣部嗎?我去——連口香糖都備了五種不同口味,牛X!”

霍繁錦抱著防曬霜不撒手:“我洗臉的、搽臉的都不要了,但防曬絕對不能少,不然軍訓完會醜到哭的!”

江扶月和柳絲思正悠閒地坐在床邊啃岑喬喬帶來的雞腿和雞翅。

反正要上交,不吃白不吃,先填飽肚子再說。

聞言,江扶月:“你跟我說沒用,得找教官商量。”

霍繁錦:“……哦,那還是算了。”她寧願醜點。

岑喬喬咽了咽口水,湊過去:“嘿嘿,月姐,我也想吃呢~”

幾人趕在一點前,把所謂的“違規物品”全部交到值班室。

離開的時候,霍繁錦和岑喬喬對著兩個行李箱依依不舍,讓值班小哥哥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下午一點半。

郝大誌和另外兩名教官開始抽查內務,從底樓一路往上。

“我怎麼老是疊不好?煩死了……”岑喬喬泄氣地坐在床上,滿眼無奈。

江扶月完成最後一個步驟,四四方方的豆腐塊呈現在幾人眼前。

柳絲思:“我也好了。”

霍繁錦蹭過去,左摸摸,右揉揉,“我靠!這就是傳說中的豆腐塊啊?你們倆怎麼會?”

還沒教呢……

江扶月:“自學。”

“嘿嘿……月姐,教教我唄?”

岑喬喬立即探出頭:“還有我!我也要學!月姐教我!”

……

砰砰砰——

野蠻的敲門聲傳來。

“檢查內務!”

江扶月起身開門,與郝大誌目光相接,又順勢錯開,“教官請進。”

瞥了她一眼,郝大誌才邁步入內,身後還跟著另外兩名教官。

“地板臟,衣櫃亂,鞋沒有擺放到固定位置,床單有褶皺,被子……倒是疊得不錯,但朝向有問題!”

霍繁錦:“報告!”

“現在不是集合列隊,說話不用打報告。”

“教官,這些規矩你們也教過,那我們怎麼知道?”

郝大誌麵無表情:“我不是正在教嗎?”

“……”草!

“都給我聽好了,隻說一遍,《大學生軍訓期間內務規定》第七條明確提出連隊宿舍物品放置方法,具體如下——”

“床鋪應當鋪墊整齊。被子豎疊3折,橫疊4折,疊口朝前,置於床鋪一端中央。戰備包(枕頭)通常放在被子上層,也可以放於被子一側或者床頭櫃(床下櫃)內。光是這點,你們宿舍除了這兩張床,其他通通不合格!”

郝大誌指著一號和二號,“誰的床位?”

江扶月和柳絲思站出來。

“你們倆會疊豆腐塊?”

“會。”

“誰教的?”

柳絲思指江扶月:“她。”

江扶月則說:“網上視頻教程。”

說起豆腐塊,她就忍不住想起謝定淵。

兩人去月桂山莊度假那段時間,同住一個房間,謝定淵的強迫症體現在生活各處細節上,包括疊被子。

不疊也就罷了,隻要疊了,就必定疊成這種豆腐塊兒,每條折痕都筆直清晰。

郝大誌與另外兩位教官對視一眼:“疊得很標準,既然這樣那你負責把同宿舍其他人教會,有問題嗎?”

“沒有。”

“好。這是床鋪的部分,下麵講蚊帳的掛法。整齊是前提,白天可以將外側兩角移掛在裡側兩角上,並將中間部分折疊整齊;當然,也可以取下疊放。但是有一點,整間宿舍每個床位必須保持整齊。要麼全部掛,要麼全部收。”

“經常穿用的鞋置於床下的地麵,或者放進床下櫃裡,且鞋子放置數量、品種、位置、順序,應當統一。”

“洗漱用具通常放在宿舍內,毛巾統一晾置在繩、架上;暖瓶、水杯、墨水、膠水、報紙等物品的放置應當統一。另外,便攜式折疊寫字椅放置位置應當統一,可以集中放在室內適當位置,也可以分散放在各自床下一端。”

“……”

“差不多就是這些,聽明白沒有?”郝大誌抬眼掃過幾人。

不管懂沒懂,點頭就對了。

郝大誌離開前,突然回頭,目光準確無誤地落在江扶月臉上:“你叫什麼名字?”

“江扶月。”

他點點頭,輕嗯一聲,大步離開。

教官離開後,四人準備午休。

霍繁錦打了個嗬欠:“好困。”

岑喬喬:“剛疊好的被子,不忍心打開,我多穿一件衣服就這樣睡會兒。”

……

宿舍沒有單獨的洗手間,整層樓共用一個廁所和一個大澡堂子。

江扶月午睡一直都有簡單洗漱的習慣,立即拿上毛巾、盆子,去到公共區。

衝澡不方便,也沒熱水,她隻能接盆涼水,將就著擦擦身體。

動作麻利地搞定,再換上乾淨衣服,江扶月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又重新活過來。

離開的時候迎麵撞上一個女生,手裡也拿著盆,裡麵放了張白毛巾。

江扶月目不斜視,與其擦肩而過……

“月姐!”突然,對方開口叫住她。

江扶月回頭,目露詢問:“你……有什麼事嗎?”

“剛才在食堂……謝謝你。”

原來是那個被郝大誌掀碗的女孩兒,看著有一丟丟眼熟,應該不是培雅班的。

“舉手之勞。”

“我叫任曉秋!大一金融係的!今天如果不是你幫忙,我一定會很丟臉。”她抿了抿唇,鼓足勇氣道:“所以,真的很謝謝!”

女孩兒目光真誠,眼底還流露出幾分忐忑,帶著小心翼翼的味道。

江扶月擺手:“小事,不用這麼客氣。”

說完,抬步離開。

下午兩點,午休時間,宿舍很安靜。

整個房間,除了風扇轉動的聲音之外,隻剩綿長規律的呼吸。

疲困之下,大家都睡得很死。

就連對噪音敏感的岑喬喬也不受風扇影響,沉沉酣眠。

霍繁錦甚至還做了個夢……

窗外,夏蟬聲聲,驕陽似火;屋內,正當好眠,一切恬靜。

突然,尖銳的哨聲驟然響起。

“緊急集合!全部下樓!快——”

下午又是艱苦與汗水交織。

入夜,筋疲力竭地倒在在床上,軍訓第一天才徹底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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