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景總怎麼會忽然……(1 / 1)

“景……繼寒……”

時蘇有些木然的看著他,她堅定的認為這隻是一場夢而己,出口的聲音幾近喃喃。

儘管她剛剛倒下去的時候頭撞在地麵,現在還疼的她腦子裡嗡嗡的響,耳邊的聲音太嘈雜了,她的一方小世界仿佛都被身上男人死死的護住,哪怕是一個燈盞的碎片也沒能傷到她。

可她現在身上有太多太多的血,幾乎要將她身上淺色的衣料浸透了。

但是她沒有受傷,連一點割傷都沒有,沒有這種疼痛,是不是就說明,這隻是在做夢?

“救護車來了嗎……”

“快,快把人拖出來,老太太和他孫子孫女都在下邊……”

“那是景總?他剛才不是還在前邊?怎麼會忽然在這裡?!”

“快救人——”

好像是過壽的老太太一家就在正中央,好像這地上的血味過於濃重,被砸傷的不僅僅是一個人。

那群人還在說什麼,時蘇聽不清。

她隻努力的想要將手抬起來,但最終也隻能動一動手腕,因為壓在兩人身上的燈太重,燈盞碎了,但那上邊的金屬也還是又大又重,何況從三層樓那麼高的天花板墜下來。

所有人都清楚這裡今晚恐怕要出人命了。

時蘇顫著手,抓住景繼寒的手臂,想要說話,卻發現有無數的東西堵在喉嚨裡,仿佛出口就要是驚恐的嗚咽。

終於,在有人手忙腳亂的將兩人身上的燈推開,將她身上的人扶了起來,時蘇迅速爬起身,見景繼寒好像已經閉上了眼睛,她顧不上已經掉了的高跟鞋,顧不上滿地的碎片,踩著地上的碎片轉身就要跑過去。

“等等……”

時蘇仿佛聽見景繼寒的聲音,她陡然跑上前,看見已經被醫生扶到擔架上的男人,看見他身下的擔架幾乎頃刻間就被染紅。

“把她帶上……”男人閉著眼,臉色疲倦慘白,似乎已經再無力氣,卻能準確的找到時蘇聲音的方向,微微抬了抬手,示意把她也帶走。

兩個醫生隻匆匆的看了眼時蘇身上的血,一時也分不清她是也受傷了還是怎麼了,索性直接真的把她也扶了出去。

被送上救護車時,時蘇踉蹌著撲到被推進車裡的擔架旁邊,看見男人頸後汩汩不斷流出的血,伸手死死的抓住他的肩,仿佛這時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又恨又急的罵道:“景繼寒你是不是瘋了,你不要命了?!”

“小姐,小姐你輕點拉扯他……”車裡的醫生護士見她這副渾身染血衝過來不像是要哭求救人,反倒像是恨不得在他身上補一刀的咬牙切齒的架勢,趕緊上前要將她拉開。

時蘇不放手,切著齒,驚魂未定,嘴上卻是狠狠的罵道:“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死,我跟你沒完!”

景繼寒臉色慘白,勉強睜開眼看見她這副凶神惡煞似的表情,忽然咳了一聲,聲音低啞到幾乎是用著氣音說:“很好,我跟你也沒完。”

他是腦袋被砸糊塗了嗎?

他有什麼跟她沒完的?

不是連她的名字都不想提?不是看不上她現在的種種行徑?

男人又閉上了眼睛,沒再吭聲,時蘇撲在車內的擔架上幾乎是用吼的:“景繼寒!”

景繼寒喘了口氣,閉著眼有些費力的說:“還沒死,你留著力氣等我死了再吼……”

旁邊準備急救的醫護人員都一臉怪異的看她,本來以為這位小姐是受傷了才帶上車,結果吼的這麼中氣十足,明顯是沒受什麼傷,最多是腳上剛剛踩到了碎片。

時蘇也不再說話了,向後退開沒去耽誤醫生的救治,但卻有些脫力的向後靠坐在車裡,從紫金花酒店趕往醫院的一路上,警車的鳴笛和救護車的鳴笛交錯在一起。

景繼寒沒有再發出過聲音,時蘇不斷的轉過眼看向正在被醫生緊急止血的男人,努力的去看向他胸口的起伏,哪怕有幾秒沒看見他明顯的呼吸起伏,她都心塞到仿佛自己要窒息了一樣。

終於到了醫院,時蘇顧不上自己大庭廣眾之下頂著一張滿是血跡的臉,剛才在車上她就發現自己的鞋少了一隻,乾脆把另一隻也脫了,光著腳一路跟著急救床跑向急救室門口。

直到醫護人員將她攔住不讓她進去,時蘇才停下,目光直視著將被推進去的男人。

她知道現在這種時候求醫生一定要救他的命這類的話很無用,可人在有些時候是控製不住自己想要說廢話的衝動。

景繼寒閉著眼被推進急救室之前,低聲說了句:“放心,死不了。”

時蘇剛到了嘴邊的話瞬間被她咽了回去,沒再出聲。

眼見著急救室的門開了又關上,時蘇站在外邊,恍然的表情被身後那些匆忙的腳步聲和哭叫聲打亂,回頭就看見同樣被送進這家醫院的其他傷者。

那些哭叫著的人群裡有不少是今晚在宴廳裡看見的那些人,漂亮的晚禮裙都染著血,無比的慘烈。

不知道影片方的人有沒有受傷,她此刻卻隻能像根茫然的漂浮在海麵上的木頭一樣杵在這裡。

驚恐。

茫然。

不解。

種種情緒淹沒著她。

醫院一樓大廳裡此刻有些亂,人也多,即使她現在身上有不少血但是醫護人員也暫時顧不上她。

等到終於有人發現她一臉慘白還渾身是血的站在急救室門前時,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之後。

“小姐,你的腳是不是被割傷了?我送您去診室包紮。”一位護士過來要扶她。

忽然的,急救室的門開了,時蘇第一時間轉過頭向門裡看,看見景繼寒被推了出來,趕緊又走上前去。

但男人此刻是昏迷的。

醫生見她竟然還在這裡,走到她麵前安撫道:“傷者背上的碎片需要取出來,傷口需要消毒,也需要做縫合處理。當時血流不止是因為傷口很深,但幸好沒有傷到神經與骨骼。他打了麻藥,大概四五個小時後才會醒,醒了就沒什麼大事了,請放心。”

時蘇在這一刻才終於平複了心跳的速度,看著閉眼昏睡的男人,有些怔然的點點頭,護士要帶她去包紮腳上的傷口,她也還是點點頭。

仿佛離了身的魂魄終於又重新回到了身體裡,終於得以順暢的喘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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