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靳衍：“……”
這兩個人是當他死的嗎？
說話就說話，還一個個指名道姓當著他的麵說。
少年嘴角扯了扯站在旁邊懶懶散散的，掀起眼瞼，就這麼要死不活看著她。
他像是剛從飯局出來，沒什麼精神，葉桑偏頭回避了他的目光，壓低聲音和蘇瑞瑞講道：“你錢帶夠沒？”
“……沒。”
蘇瑞瑞僵硬著身子，並不是很想麵對段靳衍那涼颼颼的眼刀子。
葉桑和他打著商量，“那你跟你家裡打個電話？讓他們送錢過來？”
蘇瑞瑞翻了個白眼，反問道：“那你怎麼不讓你爸給你送錢過來？”
“……我這不是怕挨罵嗎。”小姑娘縮了縮脖子，軟乎乎道。
蘇瑞瑞：“……”
說的就跟他不怕被罵一樣。
大抵是覺得這一男一女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畫麵委實刺眼，段靳衍懶懶眯了眯眸子，冷不伶仃笑了聲，道：“說完了？”
語氣有些涼，激的蘇瑞瑞條件反射後退了一步和葉桑保持距離。
葉桑見此，也沒說什麼。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人今天就是來找茬的。
東西是她砸的，這一點葉桑沒有異議，因此少女微微偏頭低聲跟他講道，“你回家拿點錢來贖我，彆告訴我爸，快去。”
蘇瑞瑞咽了咽口水，平時再怎麼囂張的小霸王，這個時候也知道什麼叫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
把人支走以後，葉桑獨自一個人麵對段靳衍難免不自在，但這場她也沒熟悉的人，少女抬眼看向不遠處的已經嚇得魂不守舍的楊餘餘，到底沒有說話。
負責人苦著張臉，叫人把眼前的狼藉收拾了。
至於罪魁禍首，自然留了下來。
葉桑低頭指尖扣著袖扣，毛茸茸的發頂微微晃了一下，白嫩嫩的臉蛋低著，讓人莫名想捏一下試試手感。
段靳衍閉了閉眼，唇角微勾，伸出手想去拉她，結果沒想到少女躲的很快，葉桑這條件反射的動作讓他眸光微微一暗。
“……你乾嘛？”
似乎是被嚇了一跳，葉桑捏著手腕直接質問出聲。
段靳衍也沒料到她反應這麼大，指尖輕輕撚了一下，半響舔了舔唇，微笑：“你喜歡站著？”
葉桑挪動了一下步子。
她當然不喜歡。
不過比起站著，她跟討厭和段靳衍呆在一起。
大概是前不久剛分了手，又遇見，還是在這種情況下，怎麼都覺得尷尬。
“損失費我們會賠。”半響，少女揚了揚腦袋，下巴微抬，黑發垂在腰間，垂著眼，語氣帶著距離感，然後嘀咕了一句：
“我爸爸不讓我和你玩。”
聲音冷冷淡淡的腔微微端著。
那模樣，倒是把霍堯平時的態度學了個十成十。
段靳衍覺得她怪可愛的，瑞鳳眼彎了彎，聲音低低，“是嗎？”
他笑了笑，唇角勾了勾，“其實你還蠻可愛的……”
葉桑小步退後了一下，伸出手下意識推了他一下，“你離我遠點。”
段靳衍挑高眉梢，周圍人好奇打量的目光都在往兩人身上落，他沒有被人圍觀的習慣，因此捏住葉桑手腕，順勢把人拉進了旁邊安靜的包廂裡。
葉桑將手腕抽了回來，抬眼看著他。
段靳衍眯了眯眼，低眸聲音溫溫，摸了摸她小腦袋，問：“為什麼要和我分手？”
“……”
這個問題問的好。
少女指尖撥弄了一下發尾，然後眼眸清澈，有些不明白的道，“我不懂。”
她神色過於茫然，以至於段靳衍聲音不由自主放柔了幾分，怕嚇到她。
葉桑想了想，聲音清澈，半響軟綿綿問道，“段靳衍，你是不是喜歡我的？”
段靳衍瞧著少女貓眼清澈不諳世事的模樣，不禁輕笑了一聲，沒有否認。
曾經在學校的時候，還有人問過她，像葉桑這種乾乾淨淨的女孩，和另一個燦若驕陽的女孩比，他更喜歡哪個。
當時他還笑問了句，“比如？”
室友道：“比如你妹妹那樣的。”
段靳衍其實覺得這兩者沒有可比性。
但，頓了頓，少年還是回答了：“我喜歡第二種。”
比起這種乾乾淨淨的女孩子，他更喜歡熱情明媚一點的呢。
思之。
“其實……”段靳衍盯著她，聲音很輕帶著幾分呢喃：“……我還是挺喜歡你的。”
這種話，說了誰會信呢。
他這種人，多情也似無情的。
喜歡的人這麼多，能做他的唯一那才是了不起。
但葉桑沒有這個精力，也不想浪費這個時間，畢竟世界這麼大，她也還小，沒必要吊死在一個不可能的人身上。
因此小姑娘認認真真瞧著他幾秒，半響才吐出兩個字來：
“是嗎？”
這似笑非笑反問的語氣還是跟著沈初塵學的。
段靳衍挑了挑眉，唇角彎了彎，覺得她很像那種剛出生的幼崽，一出生除了蠢呼呼的學人虛張聲勢以外什麼都不懂。
“你學你爸爸學的倒是挺像。”他笑了一聲，語氣輕柔，難得正經。
葉桑：“……”
她覺得這個人可真是太討厭了。
和這種高智商的人講話費解的就是，你在他麵前就仿佛沒有秘密一樣，三言兩句就被戳了個穿。
段靳衍微微湊近的那幾秒，呼吸繾綣，一股冷香聞起來極其舒服，少年身形格外削瘦，膚色有些蒼白，身上一股淡淡的冷香，讓葉桑很想一把撲進懷裡。
少女麵無表情的按耐住那蠢蠢欲動的心，後退了幾步，儘量不要被他蠱惑。
段靳衍卻沒她的想那樣多，看少女微微後退的那一步，少年垂落的指尖不著痕跡輕輕撚了一下，垂下眼，遮住眸底的那絲絲不虞。
葉桑坐在一旁不安的等著，輕輕晃了晃小腿，這是她小時候一貫的動作，閒的沒事就喜歡晃著小腿，擺明是無聊極了的。
也是。
這裡對她而言也沒什麼娛樂設施，這種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哪裡呆得下去。
“不想在這兒了？”他似乎察覺到什麼，唇角帶著淡笑，偏頭懶懶反問了她一句。
葉桑低低嗯了一聲。
段靳衍掀眸，唇瓣微微動了動，淡淡凝望著她。
小姑娘明眸皓齒的，睫毛宛如小扇子垂落，臉蛋白白嫩嫩，一小團安靜坐在椅子上，看上去無害又乾淨。
段靳衍笑容逐漸收斂，麵無表情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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