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初塵冷不伶仃的一句話，嚇得人一個激靈，葉桑纖白的指尖微微收緊，轉頭就看到風塵仆仆趕來的沈初塵此時正拿著手機，冷笑連連地看著她。
那冷颼颼的表情，讓少女條件反射的往段靳衍懷裡縮，錯愕的眼神不亞於是見鬼了。
“……”段靳衍眼皮子抬了抬，在看到沈初塵時表情也出現了一瞬間的微滯。
莫約是沒料到以這種方式被人撞見，導致即使是他這種臉皮厚的也有些短暫的茫然。
少年怔了一下，低頭看著魂不守舍的葉桑，抬手拍了拍她腦袋，聲音懶懶安撫，“乖啊。”
葉桑翻了個白眼沒理他。
她現在被沈初塵看得後脊發涼，貓眼遲疑地轉了轉，猶猶豫豫低頭的想過去又不敢過去。
最終還是沈初塵出聲了，他聲音有些抖，控製住直接上前把兩人分開的衝動，冷笑著開口道：
“愣著乾嘛？滾過來。”
葉桑在原地踟躕了幾步，不放心回頭看了看段靳衍，緊接著邁開步子趕緊跑到沈初塵的身後。
“爸爸。”
她聲音乖乖的，知道沈初塵舍不得打她，故而得寸進尺的挽住他胳膊，想認錯。
沒想到這一回沈初塵一個眼神都沒分給自己，冷冷看著段靳衍，皮笑肉不笑反問：
“這就是你說的段保國？”
葉桑顫了顫小身板，麵對沈初塵的靈魂質問，她微微張了張小嘴竟出不了聲。
看著被嚇得一聲不敢吭的小姑娘，沈初塵桃花眼泛著陰冷，餘光晲了她一眼，“你回屋。”
葉桑纖白的指尖一點點攥緊，沒動。
開玩笑。
以沈初塵的性格，她怎麼放心把段靳衍一個人拋下。
在葉桑看來，她家男朋友就是個可憐無助的小白兔，讓他獨自麵對沈初塵？
怎麼可能。
小姑娘背著手，躲他後麵，軟綿綿的開腔，“我能不走嗎？”
沈初塵：“嗬。”
一聲冷笑，葉桑微微抿了抿唇，從沒覺得這麼煎熬過。
設身處地想想，她這麼做確實不地道的很，瞞著父母和彆人戀愛，一句實話也沒有。
跟防賊一樣。
誰看了不生氣？
沈初塵見她還不動彈，火氣更甚了，他冷笑著耐心告罄地道：“在我還沒發火之前，回屋裡去。”
“聽到沒有？”
葉桑不敢再頂嘴，隻好不放心的回頭看了段靳衍好幾眼，隨後才邁開步子往家裡走。
她是真的怕沈初塵直接動手，亦或者用些彆的手段。
因此在回到屋裡時，還不放心的拉開窗簾往樓下看。
可惜黑漆漆一片，沒有路燈什麼都看不清，葉桑快要急死了，她抿了抿唇，想跑出去，結果發現房間門被反鎖上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吩咐的。
葉桑快要氣死了。
……
而另一邊，在葉桑等得著急時，沈初塵見她走了，反而冷靜了下來，他徑自盯了段靳衍幾秒，旋即冷笑了一聲。
“行。”
“你還挺能耐的。”
段靳衍看著正在氣頭上的沈初塵，知道自己這事情做的有些缺德，因此唇角動了動，沒有反駁。
沈初塵也不在乎他態度。
男人從兜裡捏著打著火機，咬著煙，煙霧繚繞，深深吸了口氣，心情還是無法平靜下來。
他問：“談了多久了？”
段靳衍聲音懶懶，回答道：“一個月。”
沈初塵拳頭都硬了。
“你提的？”
他冷笑了一聲，繼續問。
段靳衍沒有反駁，大抵是怕他去逼問葉桑，因此點頭，“我提的。”
沈初塵笑得更冷了。
他狠狠抽了口煙，怎麼都沒想到最後自家孩子能便宜了段靳衍。
說起來，他真的是從沒懷疑過段靳衍，不提對方那性格，就葉桑怎麼就眼瞎的看上了他？
男人看起來似乎挺冷靜的，隻是那陰惻惻的臉色有些風雨欲來的味道，他深深吸了口氣，冷淡道：
“知道葉桑多大嗎？”
“十七。”段靳衍回答的挺順暢。
沈初塵扯了扯唇角，徑自點了點頭，毫無征兆的猛地揪住他衣領，拳頭狠狠朝他肚子砸了過去，眼底的怒意和冷意幾乎將人釘在原地，“你他媽還知道她才十七？”
艸。
段靳衍這態度讓沈初塵還沒消下去的火氣再次騰了起來，他一拳砸下去覺得不解氣，狠狠踹向對方肚子，力道大的饒是段靳衍都忍不住抽了口冷氣。
疼的低哼了一聲，仍舊一聲不吭。
沈初塵看到他就來氣，下垂的手攥緊，狠狠砸到他臉上，力道大的幾乎是往死裡打，他咬著牙，一字一頓道：“她是你妹妹。”
他氣得聲音都有些抖，在夜風裡卻格外地清晰，“老子疼了十二年的閨女。”
“你哪裡來的膽子向她下手？”
段靳衍知道他這是下死手了，低低抽了口氣，扯了扯唇角，出聲道：“打人不打臉。輕點。”
沈初塵桃花眼狠戾，驟然陰沉下了臉色，他一絲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揪住段靳衍衣領，速度極快，又是一拳狠狠落在他臉上。
……
全程下來段靳衍除了回答幾句話以外，其他都是被動挨打的，沈初塵沒下死手，但一點力道都沒手下留情。
沈初塵根本沒辦法冷靜下來。
任誰能想到，自己疼了十幾年的閨女，最後便宜了這麼一個狗玩意。
老實說。
段靳衍配嗎？
沈初塵想過自家孩子以後的另一半是什麼樣，但唯獨沒考慮過段靳衍。
現在猝不及防告訴他，女兒談戀愛了，對象是段靳衍這條狗。
晴天霹靂莫過於此。
……
晚間的夜風格外涼，落在臉上吹的人思緒稍稍平靜了幾分，沈初塵煩躁又嘔血的心平複了幾分，閉了閉眼，看著被自己打的唇角泛著血絲，眼角腫著，狼狽不堪的少年，冷笑了一聲。
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甚至嘲諷地冷笑著開口道：“要不是怕那小兔崽子生氣，我今天直接弄死你。”
少年聲音有些沙啞，指腹蹭了蹭唇角，毫不在意，甚至輕笑著開口道：“您舍不得桑桑難過的。”
“滾。”沈初塵語氣冰冷。
旋即又皮笑肉不笑地問：“那逆女看上你哪裡了？”
“看上你比一般人賤？”
“一會兒段保國，一會兒買醬油。”
沈初塵語氣嘲諷，冷笑聲不斷，“行，都還挺會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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