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姒想象不出來對方帶孩子的樣子。
她閉了閉眼，整理了下亂糟糟的思緒，低頭看向懵懵懂懂的女兒，女人心底微微歎了聲，轉頭抱著小姑娘就走。
傅顏看著自家被逐漸有些暴躁的小叔叔，試探的軟聲開口：“小、小叔叔……”
“咱們要不還是先想辦法弄張票吧。”
不然現在就算追上去也進不去賽場啊。
傅寒沉默了幾秒，看著手裡的草木棒，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向現實低頭了。
……
回到比賽現場的時候，女人神色還有些驚魂未定。
她一把摟緊女兒，想到傅寒唇瓣略微抿了更緊了。
“麻麻。”葉桑將小腦袋埋在她懷裡，小奶音軟軟，手裡還拿著沒吃完的棉花糖。
葉姒摸了摸她小腦袋，歎了口氣，等小姑娘把棉花糖吃完以後，這才拿著小棍丟到了塑料袋裡，準備一會兒出去的時候丟掉。
她原本是不打算告訴女兒的。
但就算不告訴，她的身世也是無法磨滅的。
葉姒微微摟緊了懷裡的小朋友，輕輕抵住她額頭，想了想，聲線柔柔，帶著幾分猶豫和試探，“……桑桑知道我們要你來這個世界的目的是什麼嗎？”
女人眉眼纖柔，嫣紅的唇瓣漂亮，鼻梁挺巧，垂下眼時美好的宛如一幅畫卷。
葉桑晃了晃小腦袋，不明白媽媽為什麼要和自己說這個。
她小奶音軟軟的道：“不知道~”
她隻知道自己要讓爸爸們好好做人。
其他的，沒有人告訴過桑桑。
葉姒輕輕揉了揉她小腦袋，纖長的睫毛略微顫了顫，旋即開口道：“他們都說，神愛世人。”
她看向懷裡的小姑娘，問道：“桑桑覺得呢？”
小家夥猶豫的抬了下頭，小手還攥著應援棒，晃悠著小短腿，一雙眼眸清澈，“……麻麻，什麼是神？”
葉姒：“……”
這種問題來問小姑娘，確實有點難為人。
她乾脆也就換了種說法，“桑桑知道這個世界和我們以前和爺爺住的世界有什麼不同嗎？”
小姑娘眨了眨眼，滿是不解。
隻見葉姒一眼不眨注視著她，旋即緩緩地道：“三千小世界，每個世界都有一定的秩序。”
“我們呆的地方屬於一個世界，這裡同樣也是一個小世界。”
她怕女兒聽不明白，“這個問題，桑桑懂嗎？”
這個道理小姑娘還是聽得明白的，她乖巧點了點頭，小奶音軟軟拉長，“懂~”
“每個世界，都在神的掌控下。”
“神的性格，在我們看來應該是乾淨善良的。”葉姒陷入回憶般，神色恍惚了一下，“但傅寒不同……”
“他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善良，什麼是愛世人。”
葉姒本來也是避世不出。
直到他們研究所裡被送來了個特殊的人。
所謂的神。
葉姒喃喃自語道：“他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善念。”
“我和他相處了十幾年的時間，發現性格惡劣所在，根本沒用。”
後來……
陰差陽錯之下，兩人發生了關係。
葉姒明白。
自己這種行為相當於瀆神。
她不敢讓對方發現桑桑的存在。
在小姑娘一歲左右時，便送到了那些天下第一的高人身邊。
剩下的時間一直都在試圖糾正傅寒那些不正確的三觀。
然而她發現根本沒用。
這個人哪裡像是神，毒舌、冷漠、狡猾、各種負麵性格都有。
葉姒拿對方沒有任何辦法。
最後在和那群老頭商量之下，試圖將那些負麵人格單獨分離開，一個個調教改正，讓他們好好做人。
在將那五個負麵人格放到小世界以後，當時的葉姒本來想親自下場。
結果發現，即便是那些負麵人格被分離，傅寒這個神經病依舊不正常。
一旦自己進那個小世界，葉姒毫不懷疑對方也會接著跟著進去。
無奈之下，其中一個老爺子提出了讓桑桑過去的主意。
當時對方的原話是這樣子的，“反正桑桑也是他們親閨女，誰過去不都一樣。”
“而且我覺得……”他頓了頓，“如果放桑桑過去，效果可能比你要好一點。”
畢竟，相處了這麼久，小姑娘什麼性格他們看得還是明白的。
天生就是個小太陽，沒有誰比她更合適了
事實證明，他們說的確實沒錯。
……
“聽懂了麼？桑桑。”葉姒歎了口氣，伸出手輕輕在葉桑麵前晃了晃，狐狸眼略微一眨，擔心孩子被這件事嚇傻了。
小姑娘回過神來了，捧著小臉，靈動的貓瞳眨了眨，問了個問題：“那麻麻……”
“霍爸爸他們，會和那個壞叔叔變成一個人嗎？”
對上小朋友一眼不眨，仿佛自己隻要回答“會”就會哭出來的表情，葉姒哭笑不得了起來。
她道：“想什麼呢。”
“既然分離開了，那他們每個都是獨立的人格。”
葉姒摸了摸下巴，嘟囔了句：“雖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拍了拍小姑娘腦袋，輕聲道，“但桑桑要是不喜歡他，那就不用理他。”
反正葉姒也挺討厭對方就是了。
這幾個神經病現在也一個個正常了許多，他們到時候就可以順理成章的離開。
女兒要是不喜歡對方，那就不接觸。
被媽媽猝不及防告訴了這麼多，小家夥表情還是有些呆，她捧著小臉，眨了眨眼，小奶音嘟囔道：“桑桑不喜歡他。”
即便對方真的是她親爹。
“那就不喜歡，咱們去找其他幾個爸爸玩。”葉姒輕輕揉了揉她小腦袋，知道小孩子都很情緒化，麵對不喜歡的人不管什麼身份都難以讓她喜歡的起來。
比賽的時間很長，甚至中間還有不少打廣告的插進去，把葉姒看得那叫一個昏昏欲睡。
葉桑見此摸著屁顛屁顛的跑到了隔壁觀戰席。
幾個老父親早就不耐煩了。
後排的沈初塵和顧晟已經頭靠著頭睡著了。
慕琛盯著他們倆看了好幾秒，“……睡的真香。”
不知道的還以為幾年沒睡過覺呢。
“粑粑。”
葉桑小布包揣的鼓鼓的，她在走道四處看了看，旋即一把撲到了已經快睡著的霍堯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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