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宸瑜捏著她臉蛋，磨了磨牙低聲道：“那原本是給你找的老師，想不想搶回來？”

“嗚……窩、窩不要……”小家夥幼圓的貓瞳微微睜大，小臉被捏的鼓了起來，口齒不清的道。

她從小就被爺爺們逼著學習各種琴棋書畫。

古箏丹青。

才不想再學呢嗚嗚嗚。

……

結果自家哥哥似乎不這麼想。

霍宸瑜眉頭微擰，看著口齒不清的小家夥，道：“哥哥就問你想不想？”

葉桑：“不……”她不要！

“不。你想。”小少爺想也不想打斷她，睨了眼眉眼滿是得色的沈瑤，眼角微微上彎，滿是譏誚。

搶他妹妹的老師？

經過他同意了麼。

“不要不要不要~”小家夥瘋狂搖著頭，抱緊他大腿死活不讓走。

“嗚……”她現在看到丹青就想哭，真的不想再體驗這種民間疾苦了。

霍宸瑜看著被死死抱住的腿，唇角抽了抽徹底恨鐵不成鋼了起來。

這可是霍堯的女兒。

不說雷厲風行，心狠手辣，但性格也不該軟成這樣吧。

小少年蹲下身子，捏著小家夥臉蛋，低低嘟囔了句：“蠢。”

跟軟包子似的。

一點脾氣沒有的嗎？

*

葉老先生撫了撫胡須，高深莫測地看了眼霍老爺子，笑道：“也不是我不想收你家孫女為徒。”

“收徒這種事情看緣分，和出身也沒什麼關係。”

“這小丫頭長得可愛，正合我眼緣，更何況在丹青上麵也算是有天賦的了。”

“你家那個小孫女才五歲吧？”

五歲的孩子懂什麼？

他是來教徒弟的，不是養娃的。

霍老爺子不服地道：“五歲怎麼了？我孫女雖然小了點，但丹青這種事你還想一撮而就嗎？不得慢慢教？”

雖然他也知道自家孫女一看也不是學這東西的料。

但小姑娘家家不要麵子的嗎？真讓寶貝孫女知道自己被拒絕，可能會傷心到哭的地步。

葉老爺子懶得跟這個護犢子的人浪費口舌。

他看到沈瑤的時候眼裡多了許笑意，又望向小姑娘旁邊的男孩身上，眸光頓了頓，問：“這是……？”

剛才隻注意到了這個小徒弟，根本沒發現原來還有一個男孩。

葉老爺子有些納悶。

這小孩的存在感是有多低啊。

“這是你弟弟？”兩人長得其實還是挺相似的，都屬於比較乖的長相，葉老先生猜到並不奇怪。

沈瑤點了點頭，“是。”

葉老先生不由來了幾分興致，他問：“會墨畫嗎？”

言安沉默著搖頭。

不會。

“我可以學……”頓了頓，小男孩低聲說了這麼一句。

他不會畫，並非沈言安笨。

而是因為沈瑤從五歲畫了將近一年的時間才有這番成就，而他連丹青筆都沒摸過。

葉老先生不信邪，乾脆直接讓他現場來了一遍。

他絲毫沒有考慮過，這對於一個連畫筆都沒摸過的五歲孩子來講這是有多困難。

沈言安無法，隻能趕鴨子上架學著剛才沈瑤的模樣，輕輕在宣紙上落筆。

然而，因為沒控製好力道，硬生生暈染開了一團黑墨。

瞬間，葉老爺子臉色都黑了。

沈言安捏著畫筆的力道微微收緊，隻聽葉老先生氣道：“我就不該讓你試。”

“本來以為姐姐有這種天賦，弟弟就算再不濟也應該會畫出點普通景物。”

沒想到一上來就出現這種辣眼睛的錯誤。

這對葉老爺子來講簡直就是難以忍受。

“嗬。”他想起來這男孩之前的話，頓時忍不住諷刺道：

“我看除了這瑤丫頭，其他都不合眼緣。”

葉老先生顯然將他當成了那種打腫臉充胖子，不會還要逞強的人了。

他冷笑道：“連這種最基本的都不會，還大言不慚說可以學。”

“以後你還是彆碰畫筆了吧孩子。”

“對你和丹青都有好處。”

葉桑呆呆看著這場鬨劇，突然想起來……

小說裡有過關於沈言安的一段描述。

年少成名，商業鬼才。

小說裡明明確確寫過。

這個小男孩對於墨畫的天賦應該是極強，他從小就熱愛這些東西。

但是後來，因為葉老的羞辱，讓他從此以後再也沒碰過畫筆。

明明……

言安什麼都沒做錯。

但就是有一群人無緣無故將這些事怪罪到他身上。

小家夥在旁邊看著，腮幫子不由微微鼓了起來，幼圓的貓瞳滿是惱意。

她不會罵人。

但跟著霍堯久了，耳習目染之下多多少少也會幾個詞語。

小家夥拖著奶腔，對著正準備囂張離開的葉老先生，脆生生底氣不足喊了句：

“老、老頭！”

霍堯：“……”

沈初塵：“……”

他們聽到了什麼？

小姑娘見這麼多人都朝自己看過來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露出柔軟的發頂。

接著又想到了這個人剛才的話，葉桑不由挺直小腰板，氣鼓鼓抬起小臉，語氣擲地有聲：“我會。”

她從小跟著爺爺長大。

三歲被拎著學習各種東西。

其中一個爺爺在丹青的造詣上有多高她並不清楚，但小家夥平時跟著他的時候，有事沒事就聽到爺爺歎氣說：

“我也不是針對誰，我是說在座各位都是辣雞。”

“好歹我也是丹青界的第一人。”

她被逼著學習的那段時間，一群爺爺時不時都要開口感歎一句他們年輕時候的豐功偉績。

嘰嘰喳喳在耳邊說什麼，他們曾經那可是第一，各種領域的第一人。

小家夥有時候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但不妨礙她說自己爺爺是第一嘛。

……

葉老先生還沒來得及生氣，就聽到她這番大言不慚的話，頓時怒極反笑：“小孩，你說什麼？”

她會？

一個看著才四五歲大的小孩，竟然已經不知天高地厚到這種地步了？

葉桑呆毛豎起來，貓瞳眨了眨，將言安護在身後，鼓著腮幫子脆生生道：

“我就是會。”

她學著自己爺爺當時的語氣，拖著稚嫩的童音，奶聲奶氣道：“人、人家也不是針對誰。”

葉桑小小聲道：

“……我是說在座各位都是辣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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