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微微表情呆滯了下，眼淚沾染在卷翹的睫毛上，微微扁著小嘴，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樣。

很顯然，段靳衍這是平時第一次欺負小孩。

“妹妹可真是難哄。”

看小家夥仿佛被全世界背叛的小表情，段靳衍沒忍住輕笑出聲，懶洋洋彎了下唇角，“那我實話實說……”

葉桑圓溜溜的貓瞳泛著淚花，白嫩嫩跟果凍似的臉蛋微微鼓起像是小河豚，瞧著怪可愛的。

少年俯下身，捏著她白嫩嫩的腮幫子，瑞鳳眼上挑，拖腔帶笑，“哥哥是人販子。”

他笑，“再哭就把你賣掉。”

葉桑：“……”

她這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要把自己賣掉。

小家夥微微呆了幾秒，看著眼前笑得溫柔多情的少年，小奶腔控製不住溢出哭聲，“哇——”

“粑粑……”

“桑桑要粑粑。”

小家夥嗚咽著擦著眼淚，從地上爬起來就要往外麵跑，跌跌撞撞的模樣這是連哥哥都不要了。

段靳衍：“……”

他彎了彎眉，還沒來得及笑，就察覺到兩道格外冰冷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

“你給惹哭的？”兩個年紀不大的孩子在進行了一番毫無營養的交流以後，聽到小家夥那道熟悉的哭腔，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看向罪魁禍首段靳衍。

霍宸瑜要笑不笑地反問，“你平時在學校不做人也就算了，在沈家欺負一個五歲大的孩子？”

“你良心過得去嗎？”

在場三個小少年都不是什麼好人，霍宸瑜雖然看沈言安不爽，但他更反感段靳衍。

這個人論起手段深得沈初塵真傳。

平時也沒個正經，說話懶懶散散，背地裡手段比誰都狠。

這種人連接近他家妹妹，怎麼看都不安全。

一直安靜著的沈言安同樣站了起來。

那眉眼精致跟個瓷娃娃似的小男孩麵無表情看了段靳衍一眼，稚嫩的聲線偏軟，聽上去比霍宸瑜還要空洞：

“你做個人不好麼？”

“……”段靳衍被他們倆合夥懟了一頓倒也不惱。

他似笑非笑看著兩個人，懶懶的嗓音有些拖腔帶調反問，“還真心軟了啊？”

向陽而生這四個字，在段靳衍字典裡還真沒出現過。

因此在看到這兩個同類心軟，小少年覺得這種畫麵格外諷刺。

……

而那邊跌跌撞撞跑開的小家夥還沒走幾步，就直直撞上了剛從外麵回來的沈初塵。

葉桑微微睜大貓瞳，對上男人低頭時那雙狹長漂亮的桃花眼，以及眸底的錯愕。

小家夥委屈巴巴摸著眼淚，直接撞在他結結實實的腿上。

結果一個沒站穩，再次趴地上去了。

剛從外麵殺人放火回來，邁著六親不認步伐的沈某人：“……”

他不可置信看著坐在地上的小團子，緋紅的唇角微微一抽。

這到底是哪裡來的蠢貨？！

“你……”

男人語凝片刻，一雙狹長的桃花眼掃向地上的小家夥，語氣有些涼颼颼，“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不是說過，走了就彆回來麼？”

忽略掉沈初塵那不善的語氣，眸底閃過的絲絲笑意是怎麼都騙不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