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凶什麼凶呀。”

沈言安：“……”

對上小姑娘那委屈巴巴的反問，以及澄澈的貓眼，讓人就是有再大的火氣也發不出來。

言安當然清楚。

眼前的這一切都和葉桑沒有任何關係。

但他就是忍不住遷怒。

小男孩抿著泛白的唇角，聲音極輕，“……誰讓你實話實說了？”

真是蠢死了。

連說謊都不會的嗎？

……

葉桑後退一步，絞著裙角淚汪汪看著他，腦袋歪了下，竟然聽到了他那句類似於喃喃自語的話來。

小家夥扭過頭頓時眼巴巴看著他，“鍋鍋在說什麼呀？”

——誰是你哥哥了？

小男孩心底忍不住反駁。

趙圓見這兩個人竟然視若無睹的對視，甚至無視了自己。

他一瞬間怒從心頭起。

拿起桌子上的墨汁想也不想砸了過去，怒罵了一聲：

“賤人！”

沈言安瞳孔微微緊縮。

他下垂的指尖一點點攥緊，閉上眼，這一刻，沈言安的思緒是前所未有的冷靜。

左右不過被砸一下。

再壞又能壞到哪裡去？

這些他早就該習慣了不是？

然而——

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落下。

他怔然睜開眼，隻聽到一陣奶聲奶氣的哭聲響起“嗚嗚嗚”

小家夥一屁股坐在地上，落了一身的黑色墨水，她抽搭搭掉著眼淚委屈巴巴注視著言安。

那幽怨的眼神簡直像是在看“負心漢”

其實按照葉桑的位置，這一下她是可以躲過去的。

然而。

小家夥這會兒難得想起來了自己身後還有人。

她要是躲了。

沈言安被砸一下會很疼吧。

在那一盒墨水砸過來的時候。

葉桑幾乎是出於本能的擋在了這個小男孩的麵前。

因為是站著的原因，玻璃瓶子好巧不巧砸在腦門上，疼的葉桑眼底眼淚啪嗒啪嗒直掉。

看著原本玉雪可愛的小家夥如今腦門上一道紅印子，白色小裙子被弄上一身的墨水，剛才還事不關己的蘇瑞瑞當場就怒了。

“趙胖子！你找死！”

他不管不顧的抬起腿，一腳狠狠踹在趙圓屁股上，力道之大，直接把小胖子給踹翻了。

然而反應過來的葉年年也跟著撲了過去，把趙圓死死按在地上。

葉年年臉色難看，“你敢砸我妹妹？！”

臥槽，氣死他了！

這個胖子到底哪裡來的勇氣欺負他家妹妹！

“嗚……”正在哭的不能自己地小家夥沒想到他們能打起來。

她甚至看著蘇瑞瑞一個左勾拳，葉年年一個右勾拳，兩人直接在幼兒園上演男男混合雙打。

“哇！蘇瑞瑞好厲害呀！”

“葉年年也是！”

“桑桑好可憐哦，被趙圓欺負。”

“我聽我爸爸說，趙圓的爸爸是霽月學校的校長誒……”

“那他們會不會被直接開除掉呀？”

小朋友們聞言紛紛陷入了一種迷之沉默。

好像……還真不排除這種可能誒？

*

沈言安冷眼看著這場鬨劇，那安靜的態度仿佛是個局外人一般。

冷靜的不像話。

隻是……

當他看到蹲在地上，哭得淚汪汪的葉桑時，那雙平靜的眸子難得泛起一絲波瀾。

“為什麼不躲？”他記得他是這般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