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枯都懶得理他。
她黑眸沉沉,看著院子裡蹦躂的玉兔們,下意識離白帝遠了幾步。
這個時候,溫枯又並不想靠他那麼近。
膩膩的,她犯惡心。
就等下一次將小冥主帶過來,看個仔細了。
若然小冥主也無法看他的仙魂……溫枯甚至決定要親自到他的識海中去看看。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就目前而言,她的實力也頂多隻恢複到前世的七成而已……按照常理來說,隻有當她的實力高出白帝許多的情況下,方才可以強行進入他的識海一探究竟。
很明顯,現在的溫枯怕是做不到,她還得另覓他法。
院裡起了風,方才還陽光絢爛,不過片刻間又沉了下去。
一片片星雲都像是被染黑了。
“奇怪了……最近這天宮的天兒,怎麼竟也這般反複無常起來。”白煙嘟囔道,“瞧這風吹的,怕是要下雨了……這雨都敢下到咱們北宮來了哦。”
他在那兒自言自語,沒人理他。
白帝抬著眸,望著沉沉的天,背卻靠在玉門上,方才締結了師徒契,耗了他不少仙力,本就疲乏了一夜,他也有些累了。
便揮了揮衣袖,吩咐道,“安排吾徒花花入住沁香園。”
白煙,“那個地方嗎?”
他屬實是有些意外的……沁香園,就在殿下院子的隔壁,不僅仙氣濃鬱,其內還種了不少仙植靈物,那可算是北宮中最好的一塊兒了。
殿下竟是這般舍得。
果然……因為愛情!
他立即點點頭,“屬下會將一切安排妥當的,殿下儘管放心。”
溫枯問都懶得問那是怎樣的地方。
反正她現在也沒打算立刻離開天宮。
北宮清淨,偌大的宮中連個伺候的仙婢都沒看見,見的最多的也是白煙和那一群玉兔而已。
溫枯喜歡清淨,暫先留在此地,也可。
她隨白煙離去的時候,白帝還靠在玉門上直直的看著她的背影。
少女如墨的長發飛舞著,背影融進花雨中,在漫天陰雲之下,似要與黑暗為伍。
白曦動了動唇,“本帝何故要收你為徒?”
這話隻說給了他自己聽,現在冷靜下來,怕是連他自己都覺得鬼使神差的……他怎麼就收了她為徒?
估摸著是稍微順那麼點兒眼緣罷。
……
白帝的識海之中,扶淵的神魂盤腿而坐。
那是一片白茫茫的,宛如混沌的世界。
在扶淵四周,是一個巨大的銀光牢籠。
每一根牢柱上,都以銀光刻著繁複的符紋。
那是白帝施的封印,想將扶淵完全控製在其中。
待溫枯遠去時,白帝又才回到了房間。
他盤坐在寒冰玉床上,渾身銀芒微閃,仙魂從識海中浮現,就站在那巨大的銀光牢籠之外,盯著扶淵。
扶淵雙眸微閉,能看見他的神魂比方到他身體裡時,好似結實了許多。
“神殿大殿下。”牢籠外,白帝負手而立,一雙鳳目直直凝視著扶淵。
此時,才見得他那雙異瞳,終是微微拉開一條縫隙來。
“聽聞神殿開殿之祖扶蘇,乃上古時期的後天神祇,若說他之魂,神力十足,本帝倒沒什麼異議……”
“你的魂……那神力卻強到能占據本帝的仙身。”
“大殿下,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一連問了多句,扶淵都不帶搭理他的。
白帝素來都是高高在上,鮮少將上界其他勢力的人放在眼裡的,所以對於這位神殿大殿下,他了解的自然也甚少。
扶淵不理他,他也不生氣。
兩人昨夜在識海中一番較量,都損了不少元氣,白帝也懶得再費力氣去計較。
他隻說到,“曾經三十三重天那位至尊的存在……也名扶淵,你們連名字都一樣,便是難免讓人不多聯想了。”
在說這些的時候,他一直都在觀察扶淵的神情。
卻見得對方甚至連睫毛都沒動一下。
全然是一副毫不關心的模樣。
白帝則繼續說道,“多年前,三十三重天莫名崩塌,便是那聖尊自此也煙消雲散,再無半點蹤跡,本帝瞧著你,總是隱隱會想起那人來。”
扶淵終是睜開眼來,與白帝眼神交彙,“你說了一堆廢話。”
白帝卻淡淡一笑,“本帝瞧你神魂不全,倒是好奇到底因何緣故?”
他更好奇,若然這神魂是完整的,又該是怎樣真實的麵目以及駭人的力量。
扶淵不會給他解釋,他每千年便會受天雷劫,自打出生以來,神魂就從沒全過。
即便是不全的神魂,也並不影響他活在這世上。
“總之……你暫時也無法脫離本帝的識海,而本帝,自然也有時間好好查探。”
他這一生都在追尋大道自然,天人合一的境界,若然神殿大殿下真與三十三重天那位有關係,於白帝而言,是好事。
那位聖尊,是正道至強的傳說。
曾經,便隻是得其一言點撥,便有人當場悟道,連連跨升數個境界的。
在天宮,白帝的確已是戰力值頂級的存在……可在三十三重天跟前,他終究還是要低上一大截兒的。
自然,於他而言,他很想和三十三重天那位,談經論道。
哪怕隻是與那位多說上幾句話,甚至便可抵數百年,上千年的修為。
三十三重天的崩塌,這些年來,可謂一直是白帝心頭的遺憾。
扶淵又微閉起了眼,懶得理他。
“那個女子……本帝已收她為徒,便是看在她的份兒上,你沒什麼與本帝多說兩句的?”
白帝不死心。
最煩的就是這種一言不發,半天嘴裡翹不出一個字的。
有關溫枯的事,扶淵從來都是比誰都更積極的。
他隻是懶得看白帝,聲音卻冷如寒冰,“你若動她半根汗毛,我自讓你生不如死。”
白帝,“彆忘了,你現在可是困在本帝的識海牢籠之中。”
話落,就見得扶淵的異瞳刷的一下睜開,迸射出冷冽無比的殺氣。
“那我亦能完全取代你,這世上將再無白帝,在本王麵前作死的……還從未有一人活著。”
那一刻,連白帝也有些出神,他分明能瞧見,他布下的牢籠,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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