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全然是冷漠至極的態度。
“還以為白帝殿下是來替聖羽郡主洗白的……”
“還洗白呢，這分明是親手往恥辱柱上釘啊！還壓根兒就沒想讓她下來那種。”
“奇怪了，白帝殿下與她有仇嗎？”
“有什麼仇？不過是秉公辦事而已，誰都知道，白帝最是公正無私的。”
在眾人低低的議論聲中，聖羽整個人都癱坐在了地上，眼睜睜的見著天兵帶走了‘秋濃’的骨頭架子，她張了張嘴，卻迎上了白帝森冷的目光，竟是半點聲都吭不出來了。
不消片刻，方才去的天兵便又回來。
跪在天帝與白帝跟前。
“陛下，那仙骨經過仔細查驗，的確是聖羽郡主的貼身仙婢秋濃。”
郡仙宮的大火早已熄滅，長公主聖瀾又親自帶人再度去檢查了天殺井。
即便是被一場大火燒過，那井依舊散發著陰森恐怖之氣，血池被燒的乾涸無比，裡麵的殘肢也被燒成了炭，唯一條條刻著名字的鎖鏈還未被燒化。
聖瀾看著眼前這一幕，隻覺得心驚肉跳。
聖羽看著乖巧懂事，骨子裡卻是惡毒成這般……視人命如草芥，枉她是高高在上的仙郡。
她微微閉了閉眼，隨後長歎一口氣，命人將殘肢和那些鎖鏈全都打撈起來，帶去了天帝跟前。
成炭的殘肢堆成了小山，那些鎖鏈匆匆一掃，至少也是上百的。
每一條，都是一個鮮活隕落的性命。
而這些‘見不得光’的東西，此刻便全然呈現在了所有人眼前。
“這也太殘忍了……”
有人已經忍不住乾嘔起來，實在是那味道太過刺鼻，畫麵又甚是驚悚惡心。
溫枯則是一邊捂著小桃子的眼，一邊往後退，“啊呀，這可真是……殺豬場都不帶這麼血腥的，罪過，罪過啊！”
“我們良善之人見不得如此殘忍的畫麵。”
小冥主更是跟著雙手合十，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沒想到堂堂天宮之中，還發生這等毫無人性之事，本王見了都心生悲憫。”
那母子假惺惺的樣子，看的聖羽心裡一陣作嘔。
是的，最惡心的就是這個賤人，在這裡演什麼戲呢？嫌她現在還不夠難看嗎！
……
“我的天呢，今兒可真是見識了一場大戲啊！”宋致等人全然是看熱鬨不嫌事大。
“大腿就是大腿啊！這不動武也是能‘宰’人的嘛！”
她雙眼放光，愈發的慶幸當初在黑河的船上，沒有跟大腿打起來。
步無邪一直盯著溫枯，隻靜靜點了點頭。
此刻，若然天帝撤去一身光芒，估摸著所有人都能瞧見那比鍋底還黑的臉了。
“聖羽。”
這一次，他喊的是聖羽的全名。
帶著明顯的怒意。
聖羽原本是跌坐在地上，被天帝叫了名字，她又立即跪直了身子。
剛乾涸下去的眼，眼淚竟是說來就來。
“父帝……這一切羽兒都不知情的，我郡仙宮中什麼時候有那樣一口井我都不知道的……”
“父帝，您是最清楚我的性子的，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歹毒之事來，還請父帝明察秋毫啊！”
話落，聖羽甚至當場磕了幾個頭，特用力那種。
她淚眼婆娑，看起來無辜極了。
天帝心有不忍。
白帝卻冷笑一聲，“一句不知情就是無辜了？彆浪費本帝時間。”
話落，隻見白帝掌心微動，掌心裡頓時升騰出一抹銀白色的仙力來，他輕輕一揮，便要直往聖羽的眉心裡入侵。
“天！竟是當眾神識審判嗎？”
眾人皆驚……誰都知道白帝殿下在做什麼。
一個人的精神意識是絕對不會撒謊的。
而仙與神的精神世界，便叫做神識，神識處於識海之中，和仙魂共存。
神識審判，便是以仙力入侵對方的精神世界，直接獲取最真實的答案，這過程誰也做不得假。
即便聖羽哭成狗，她的神識也半點謊都無法撒的。
而神識審判，隻有強者對弱者方可實施。
被外力入侵神識，本就是一件極危險的事，稍不注意，被審判者的精神世界便會受到損傷，輕則意識混亂，重則精神錯亂。
後期想要恢複……都是極困難的。
所以即便是在天宮，也不會輕易觸動神識審判。
畢竟……這對審判者的仙力要求也極高的。
仙力不夠……也是沒辦法入侵他人神識的。
而此刻……白帝僅僅是因為覺得浪費時間，就對聖羽開啟了神識審判嗎？
溫枯都眯了眯眼，她看著那個漂亮的不像話的男人，眼底都是審視。
這到底是真的正義淩然，還是純粹就是為了報複天帝挖了一個大坑坑他？
溫枯很果斷的選了後者。
那位白帝……看起來可不單純。
她隻是站在一旁，隨他去了。
反正聖羽做的那檔子事，全是真的。
眼見著白帝的仙力就要沒入聖羽的眉心，天帝卻及時出了手。
他擋在了聖羽跟前，一身光芒閃耀，隻聽得‘砰’的一聲，白帝的仙力落在天帝身上，激出一片火花來。
“聖羽為本帝養女，無論事實真相如何，她現在都還是天宮郡主，身份尊貴，豈能是白帝動死刑的？”
“自有天獄司會好好審問的。”
話落，他一揮衣袖，將白帝的那一道仙力全然打散了。
於情於理，天帝都不可能讓白帝在眾目睽睽之下審判聖羽的。
那可不止是在審判聖羽，而是啪啪的打他天帝的臉，打天宮的臉！
白帝站在一旁，麵上無波，他衣發飄然，聲音卻是冷了許多，“天帝既是要護著，本帝自不再插手，隻是腦子被吵的疼，不想再見著這麼個哭哭啼啼虛偽的玩意兒。”
他口中的玩意兒指的是誰，大家自然心知肚明。
聖羽的臉上火辣辣的疼，她這輩子還從未被如此羞辱過。
好在……父帝說什麼也要護著她。
她便是陡然生了幾分底氣來。
袖下的拳頭握的緊緊的，聖羽全然壓著心中的怒火，卻是乖巧對天帝道，“父帝，羽兒甘願入天獄司接受審查，以證羽兒清白之身。”
白帝，“你清白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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