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四濺,空氣中全然是濃的化不開的血腥。
溫枯是極怒的。
昨天她離開郡仙宮時,曾放出了好幾隻符咒火蝶。
但由於隔著結界的緣故,那些火蝶所感知追尋到的東西,並不能第一時間傳遞給溫枯。
而此刻,溫枯站在這郡仙宮之中,終是能感知到那些火蝶的氣息。
她將那尾戒攥在掌心裡,已經握的發燙了。
秋濃癱在她腳下,一邊吐著一邊撐著力氣說道,“我們這裡根本就沒有你要找的人!”
她不能讓這個邪修發現天殺井,那是郡主的秘密……絕對不能泄露的。
她抵死不認,“那枚戒指,也隻是我無意中在神殿得到的而已,你的仇人不是那神殿殿後嗎?你來找我們做什麼!”
“我告訴你……那殿後或許根本就沒死,你害的她一無所有,她不會放過你的!”
她現在全然是在轉移話題,儘量拖延時間。
紫微殿那邊,郡主若然發現她久久沒有回去,定然是會生疑的。
郡主的疑心那麼重,定然很快就會察覺到不對勁的。
隻要郡主一來,這賤人就死定了!
郡主身邊,可是有那麼多高手啊!
這個邪修若然是強的逆天,也不會假冒冥母上來……這說明她對天宮還是有所忌憚的。
秋濃又恨又惱,她甚至在想,待郡主將這賤人拿下,到時候她一定要將這賤人剝皮抽筋,方才能泄心頭之恨!
不,這都不夠!
一定要將她千刀萬剮剁成肉醬才是!
本就是個肮臟的邪修,壓根兒就不配存活在這世上!臭水溝裡的老鼠都比她乾淨!竟還敢上天宮來找事情!
……
被斬斷的左手就落在她旁邊,神經還沒死,在地上跳動著。
斷手下麵就是一灘混著內臟碎片的血水。
秋濃還被溫枯踩在腳下,折磨的緊。
她咬著牙,全然靠著心中滿是恨意的腦補撐著。
而她的廢話,溫枯一個字都懶得聽。
薑楚顏不來找她,她也終會找上去的。
此刻,她在仔細感受著自己火蝶的氣息。
很弱很弱,弱到若然不集中全力,甚至壓根兒就察覺不到。
難怪……在郡仙宮外她丁點兒都察覺不到。
這樣弱的氣息,被那結界一擋,半分也剩不了。
她沒殺秋濃,不過留著還有點用。
待感覺到火蝶的氣息濃了一些,溫枯便又一把拎起了快癱成肉泥的秋濃,直往火蝶氣息的方向趕去。
秋濃見她竟是在往天殺井的方向趕,整個人都愣了好半天。
她卻像隻弱雞,全然被溫枯壓製。
……
天殺井。
四周都是無儘的黑暗。
滿地都是殘破的肢體。
血流在地麵,鋪了厚厚一層。
還沒凝固之時,又是一層新鮮的血液湧了上去。
屍塊兒被血淹沒,像是凝在了泥裡。
不知過了多久,濕漉漉的牆壁上亮起了一盞燈。
燈油是皮脂的味道,光不亮,是幽藍色的,像鬼火一樣。
那光之下,整個井內,是一片血色地獄。
死人,很多很多的死人。
還有活人,不多……寥寥幾個而已。
他們全身都是血,頭發淩亂,身上的衣裳早就被血浸透,半乾半濕,黏糊糊的沾在身上。
淩亂的頭發糊在臉上,即便是在幽藍的燈火下,也看不清他們的麵目。
隻能瞧見,每個人的脖子上都有一根鎖鏈。
嬰兒臂般粗的鏈子。
鎖鏈上,還有一個金屬牌子,牌子上刻著他們的名字。
名字都被血染了,隻能依稀看見幾分。
井頂上,是以特殊金屬做的柵欄,將整個井口都封的死死的,柵欄下麵全是鋒利的倒刺,倒刺上還掛著幾具屍體。
那些屍體的脖子上也都綁著鎖鏈,他們被柵欄倒刺刺了個穿,死狀驚恐。
這些都是受不了天殺井的殘酷,想逃跑的人。
可聖羽又如何會給他們丁點兒逃生的機會?
她曾站在那柵欄外麵,冷聲說道,“我說過,隻有廝殺到最後的那個人,才有資格活著。”
“想逃跑的人,你們死後,靈魂都不得安寧,本仙主會將你們的魂碾儘,讓爾等永世不得超生。”
“你們本就是天宮乃至六界的罪人……是本仙主大發慈悲收留了你們,你們理當為了本仙主而戰鬥。”
“去吧,廝殺到最後的那一人,從今往後,便會有享之不儘的榮華富貴等著你。”
給她當狗,能不富貴嗎?
天殺井中的人……隻是為了活著而廝殺而已。
誰也不是為了她口中所謂的榮華富貴。
血水和屍塊中,最不起眼的角落裡,是一個瘦巴巴的小姑娘。
她手中緊緊的握著一把長刀,背靠著牆壁,一雙眼睛如鋒利的老鷹一樣,時刻盯著四周的動靜。
她已經七天七夜沒合過眼了。
她不敢閉眼。
在這裡,哪怕隻是眨眼的功夫,就有可能被殺掉。
她怕疼,也怕死。
她還想見見外麵的陽光……見見……心口那隻蝴蝶在星光下飛舞的樣子。
她的身上已是好幾個洞,有舊的,結了痂,卻因泡在腥臭的血水裡,發炎生膿了。
舊的傷口又癢又疼,她卻不敢撓。
她知道,越撓就會越嚴重。
她見過一個姐姐……本來很厲害的,可她自己摳掉了身上的傷疤……沒幾天就死了。
新的傷口還在流血……流在身下的血池裡,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血還是彆人的血。
最開始受傷,還很疼很疼。
時間一久,好似都變得有幾分麻木了。
女孩雙眼又乾又紅,裡麵全是血絲,眼珠子瞪的老大,將她原有的靈氣幾乎都消磨殆儘,隻剩恐懼與殺戮了。
唯心口那隻火蝶,依舊被她貼身收的好好的。
好似隻有感覺到它,她才覺得……自己還是個人,不是魔鬼。
脖子上是重重的鎖鏈,上麵的牌子上刻著兩個字——阿奴。
那是她的名字。
她其實,並不喜歡這個名字。
“阿奴,你當真不吃些的東西嗎?”此時,有人的聲音傳來了過來,女孩前方不遠,還有一個人影,正蹲在血池裡啃著一塊肉。
是從剛死之人的大腿上割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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