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啟看她那副完全把這裡當自己家的模樣,心頭愈發的惱怒。
他溫府的一磚一瓦,一水一米,這個小畜生都不配!
溫枯隻是慢條斯理的翹著二郎腿,看著倒在血泊裡的徐玉,“你要休了她?”
徐玉有氣無力的抬頭看了她一眼,下意識的彆過頭去,她不想讓溫枯看見她如此狼狽的模樣。
她一定是來看笑話的!
往後便好用這次的事來羞辱她不是?
趙纖梅坐在旁邊,看著溫枯就渾身不得勁兒,她趕緊說道,“枯兒,這是大人的事,與你無關的。”
“我跟他說話,讓你插嘴了?”溫枯一眼掃過去,眼神鋒利的宛若刀子劃過。
趙纖梅當即一副委屈極了的模樣,她張了張嘴,正想向溫啟說什麼。
卻見溫枯已經從懷裡掏出一張白紙來,“要休妻就快些,彆浪費時間。”
趙纖梅,“?”
徐玉也是氣的吐血,她就知道,溫枯便是趁機來給她添堵的。
秦嬤嬤也是急了,掙紮著爬到溫枯腳邊,“二小姐……這可使不得啊……”
若然郡主不再是溫府大夫人,那大公子和闌婼小姐……
秦嬤嬤的手上也沾了血,把溫枯的裙擺都弄臟了。
溫枯垂眸看了她一眼,叫雲娘把人拉到一邊去。
自始至終都麵無表情,冷血的很。
“叫你寫休書,聾了?”溫枯終於正眼看了溫啟。
“你這個逆女,現在竟是教起你老子做事了?”溫啟極力的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他現在隻要多看溫枯兩眼,就想炸。
“還不算太蠢,我是在教你做事。”溫枯的手指落在白紙上,輕輕敲著,“早點休了這個蠢女人,耳根子也清淨不是?”
溫啟,“!”
他一口氣堵住心口,便揚起了鞭子,可看見溫枯身上的鬥篷,那鞭子始終不敢落在她的身上。
“要寫休書就趁早,過時不候。”
溫枯說這話的時候,連頭都沒抬。
“老爺,看來姐姐也是不願再伺候您了,不如就此放她自由,讓她和枯兒自立門戶去吧,也省得老爺為她們操碎了心。”趙纖梅哪裡會放過這大好的機會,趕緊在一旁煽風點火。
溫啟本就失了理智,現在被雙雙刺激,氣的他當真拿了筆,寫了休書。
溫枯就坐在那兒看他寫。
休書內容極其難看,什麼嫉妒,惡毒,不侍夫君,不善子女等等,完全把徐玉寫成了一個毒婦。
休書寫完,溫啟更是毫不猶豫的在上麵落下了自己的名字。
而後又命人把徐玉拉起來,讓她落字。
那一刻,徐玉的心頭滿是失望和絕望,她就像是牲畜一樣被人操控著,完全失去了自由。
一個是她的夫君,一個是她的親生女兒,兩個人一起逼著她往絕路上走。
秦嬤嬤也閉了眼,想著她們所有的指望,就要完了。
可偏偏這個時候,又聽見溫枯開了口,“你急什麼?”
這話是對溫啟說的。
“休妻歸休妻,有些賬也得好好算清楚呢。”
“畢竟從此之後再遇也是路人,彆不清不楚的。”
溫啟一眼就瞧出她不懷好意,他的聲音頓時也冷了許多,“有什麼好算的?”
“嗬……”溫枯冷笑一聲,依舊如大爺一樣坐在椅子上。
雲娘則是從袖中掏出一本賬冊,翻開就念。
“虞天元五十六年,西境郡主阿耶玉兒下嫁虞國溫啟,改名徐玉,所攜嫁妝如下:京城東,南,西,北府宅各一處,絲綢珠寶商鋪五十間,牛羊馬各一千匹,黃金十五箱,白銀一百箱。”
“另:純淨靈石五塊,極品療傷丹三顆,極品聚靈丹五顆,洗髓丹兩顆……”
雲娘念了一大堆,嘴巴都念累了,最後乾脆把賬冊往桌子上一拍,“太多了,你們自己看吧。”
他娘的生僻字太多,好多都不認識,一些什麼丹藥靈寶的簡直拗口死了!
當初大夫人嫁給溫啟的時候,她可是親眼見識過,那紅妝十裡的盛況。
她的嫁妝那簡直是多到離譜!多少人羨慕嫉妒的眼睛都紅了!
溫啟當年是什麼呢?不過是虞國一個不起眼的小將,溫府能成躋身四大家族,那全是沾了徐玉的光!
溫啟越聽臉越黑,那賬冊他也是一眼都不想多看。
有多少人曾在背地裡說他是靠妻子上位,他已是記不清了。
他花了二十餘年才擺脫了這個標簽,現在這個逆女竟敢將此事重提?
趙纖梅的臉色也愈發的難看,就是因為徐玉有這些嫁妝,所以這麼多年來,她都一直隻能是個側室。
一時間,整個屋子都安靜的落針可聞。
溫枯連眼底都是冷意,如一條毒蛇般盯著溫啟,“既是要休妻了,記得把嫁妝一並歸還。”
此話一出,連徐玉都震驚了。
她不是沒想過帶著嫁妝離開溫府,可是她的嫁妝早就被溫啟用了大半……
而剩下的,溫啟也不會還給她的。
她甚至連提都不敢提,以前是因為愛他,之後是因為怕他,再後來,為了孩子她全忍了。
她現在震驚的是,溫枯竟然會有她的嫁妝單子,還那麼詳細!
她甚至懷疑是秦嬤嬤給她的,可秦嬤嬤也是滿臉懵逼。
他們哪裡知道,溫枯想要什麼情報得不到?
“枯兒,你這就說笑了不是?”趙纖梅見勢不妙,立即帶著溫和的笑臉,“姐姐她嫁進溫家這麼多年,吃喝拉撒都是要用錢的,再說了,夫妻本為一體,哪裡分得那麼仔細的?”
這一次,溫枯也終於理她了。
她剛一伸手,趙纖梅便似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站起身來就要往溫啟身後躲去。
偏偏溫枯的速度卻極快,一把扯住了她脖子上的項鏈,用力一扯,就見一顆顆極純的珍珠滾了滿地。
每一顆珍珠都有大拇指頭大,圓潤光滑的沒有半點瑕疵。
“這串項鏈,也在嫁妝冊子裡。”溫枯敲了敲冊子,手指落在‘極品東海珍珠項鏈’幾個字上。
“再者,已然休妻,還談什麼本為一體?”
溫枯就差把嘲諷兩個字印溫啟腦門兒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