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什麼?那分明就是我家小姐的!”溫仙瑤的貼身侍女琴衣也跑了過來,一邊跪下幫溫仙瑤擦了血,一邊怒聲嗬斥。
原本她都計劃好了如何讓小姐的翡翠,被那鄉下來的‘偷走’了。
可還沒來得及施展呢,竟是突然被唱了這麼一出?
溫家的族親們都從大廳裡走了出來,個個都是滿臉懵逼。
動大腳指頭想也知道,溫仙瑤也絕對不可能偷溫枯的東西啊。
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一個是沒見過世麵的鄉下丫頭,要偷,也絕對是溫枯偷溫仙瑤的啊。
她竟是愚蠢至此,連這種謊話都敢編。
徐玉也走了出來,聽溫枯此言,她的雙頰都微微發紅,躁得慌。
溫枯壓根兒就不理睬眾人,隻是淡淡的掃了琴衣一眼,“你鼻翼上的紅痣,很特彆。”
琴衣,“……”這話,她不是很懂。
溫仙瑤被琴衣扶著,渾身是血,骨頭都散架了,幾乎凝了一身力氣,才衝著溫啟極委屈的叫了一聲,“爹……”
溫啟這才回過神來。
他立刻從懷中掏出一顆丹藥,丹藥一出,頓時整個院子都彌漫出一股藥香,眾人不禁咽了咽口水,看著溫啟手中的那顆雪白的丹藥,眼放精光。
那是一顆高品質的療傷丹,千金難求,一顆下去,哪怕是五臟俱損的內傷也能迅速修複。
整個溫府也隻有三顆而已。
溫啟碾碎了給溫仙瑤服的,溫仙瑤一服下,慘白的臉色頓時好看了許多。
而後琴衣才將人扶到一邊休息。
溫啟做完這一切,便到了溫枯跟前,與她隻有兩步的距離。
“重傷姊妹在前,轉移話題誣蔑姊妹在後,你怎生的這般冷血無情,歹毒至極!”
若不是宮裡下了旨意,他說什麼也不會把這災星接回家的。
剛一回來,就把他氣成這樣!
溫枯,“怎麼生的,你心裡沒點數?要不然現場表演下?”
溫啟,“!!!”
粗鄙不堪,令人發指!
人群中,卻有少年低低的笑聲,“嗬嗬,這個姐姐有意思了,不愧是有過十七個未婚夫的人,真特彆。”
隨身侍從,“殿下,您可彆蹚這渾水喲……”
……
溫啟的心口起起伏伏,怎麼都咽不下這口氣。
盯著跟前的溫枯,看著她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便想起十八年前,那個帶著一身黑霧降臨到他家的女嬰。
他此刻真是後悔,為何自己當初竟是大發慈悲的放過了她。
溫啟懶得跟她費唇舌,隻見他捏緊了拳頭,高嗬一聲,“來人!”
李嬤嬤便急匆匆的上前去,在溫啟跟前跪了個端正,“請老爺吩咐。”
“召孽獸出,今日我必是要懲罰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逆女!”
溫啟雙手負在身後,眼裡一絲溫情都沒有,於他而言,溫枯這幅模樣,就算是送進宮裡去了,也必是會給他們溫家帶來禍患的。
不好好教導,早晚惹出大禍。
更何況,她重傷瑤兒,誣蔑瑤兒,害他浪費了一顆高品質的療傷丹,他自然不會輕易饒了她。
孽獸,那是溫家的懲罰之獸。
在溫家,隻有犯重罪之人,才會接受孽獸的懲罰。
在眾人的記憶裡,上一次孽獸出,還是大小姐溫闌婼與人私通的時候……
那事也過去五年了……若不是孽獸出,他們都快要記不起,還有溫闌婼這麼個人了。
聽見‘孽獸’的時候,徐玉的眼神也閃爍了一下,更多的是覺得臉上無光。
她一共就兩個女兒,小女兒溫枯是個災星,大女兒溫闌婼與人私通丟儘了臉,偏偏今天又叫人都想起來了。
全怪這災星,若然她不回來……這事大家都會慢慢忘記了。
趙纖梅一聽,心頭卻是一喜,麵兒上卻憂心忡忡,抽泣著在溫啟跟前說道,“老爺,她好歹也沒犯與人私通的肮臟事,請孽獸出,是否重了點?”
私通那兩個字她說的輕飄飄的,可大家都聽得清楚啊。
徐玉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子。
溫啟更是氣憤不已。
“你就是心軟,她這幅德行,若不好好教導,定會比她那大姐更為肮臟不堪!”
他瞥著溫枯,好似在看一坨垃圾。
溫枯卻是滿臉無所謂,她的手中仍是拽著那隻翡翠,壓根兒就沒理睬溫啟的暴跳如雷。
目光輕悠悠的往溫啟身上一掃,“翡翠是我的,太子也是我的,罰我,你想清楚了?”
溫啟,“冥頑不靈!”
溫家人更是覺得她臭不要臉。
唯雲娘有些擔心她,這一回來就和溫家這麼剛……她怕小姐應付不來。
溫啟話落,李嬤嬤也不敢拖遝,立即取了寒牢鑰匙,去放孽獸出來。
可知她前腳剛一走,後腳便有侍衛急匆匆的進來。
“老爺,外麵有一老婦人求見,自稱是清明鎮泰躍的娘。”
溫啟,“什麼玩意兒?”
侍衛有些尷尬,他的目光在眾人之中掃了一圈,隨後落在溫枯身上,“她說是……是溫枯小姐的第十七準婆婆。”
侍衛此話一落,眾人嘩然。
溫枯身上那點子破事,大家多少也是聽過一些。
前不久,她不是剛剛才克死了第十七位未婚夫嗎?
這下好了,人家親娘都找上門來要說法了嗎?
溫啟本就已經被溫枯氣的頭疼,現在又來這麼一個人,他愈發的沒耐心,揮了揮手,“給些碎銀子,打發了去,我哪有時間什麼人都見。”
一個村婦找上門來,不就是要錢的嗎?
溫啟見多了這樣的人。
趙纖梅一聽,卻趕緊挽住了他的胳膊,“老爺,那老婦人是我請來的,原本是怕枯兒回來,家裡沒個熟人,她不習慣……”
溫啟素來是最寵愛趙纖梅的,聽她此言,便又改了口,讓侍衛將人帶進來。
趙纖梅便掩了掩袖,隱著眼底的針芒。
不消片刻,眾人就見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跟隨侍衛進了來。
她穿著得體,可身上卻沾了血,眼裡也布滿了血絲。
她剛一進來,趙纖梅就開了口,可卻還沒說出一個字呢,就見那老婦人一把朝溫枯撲去,抱住她的腿又哭又嚎。
趙纖梅冷冷一笑,等著看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