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眾生平等?(1 / 1)

宿國公府。

剛剛從輞川彆院回來的高福,一回家,就看到老耿等人,你拖我拽地拉著兩車花花草草,喜氣洋洋地從外麵回來了。

不由納悶地停下腳步。

“老耿,你們這是從哪裡弄來這麼兩大車子花草,這玩意兒你彆看不當吃不當喝的,可是不少花錢,你們買個乾什麼?不過日子了!”

“老高,這不是買的,是撿的——”

見高福發問,老耿不由呲著大牙,樂滋滋地往車轅上一靠,一邊拍打著滿滿當當的板車,一邊眉開眼笑地道。

“撿的?”

高福一臉懷疑地看著老耿。

這玩意兒你也能撿?

“那當然,不然你以為呢?你瞧我們老哥幾個,哪個是有哪種閒心捯飭這玩意兒的?有錢留著喝酒不香嗎?”

瞧著老耿那得意洋洋,跟撿了多大便宜的架勢,高福就忍不住想刺撓他兩句。

“我看你就是純屬吃飽了撐的,沒事撿彆人扔的這些破爛中屁用?跟老哥幾個,喝喝酒,聊聊天,調教調教府上的幾個年輕的小兔崽子不香嗎?”

老耿聽完,破天荒的沒有懟他,反而嗬嗬一笑,露出一絲狡黠的神色。

“中屁用,我也不知道到底中什麼屁用啊?不過——”

說到這裡,老耿嘿嘿一笑。

“這可是咱家姑爺都搶著乾的事——就那臭小子的心眼子,是你這種老東西能琢磨的明白的嗎?想不明白不用想就對了,隻要咱姑爺乾的,咱就在後麵跟著乾就完事——”

說到這裡,他得意地挺了挺乾癟的胸脯。

“總之,跟著姑爺乾,絕對吃不了虧——就是咱姑爺下手太快,老哥幾個搶不過他,又不好意思跟他搶的太狠……”

瞧著老耿他們幾個意猶未儘,還帶著幾分遺憾的神色,高福不由一陣無語。

這都行?

你們都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呢,就跟自家姑爺搶上了——

不過,乾得漂亮啊!

一想到王子安那臭小子臉上吃癟的笑容,高福就忍不住眉開眼笑。

“來,來,來,老哥幾個,跟我說說——”

高福興致勃勃地湊了過去。

……

“所以,則天呢,勤儉節約,是一種美德,助人為樂,是一種品行,要發揚——”

大街上,王子安一邊美滋滋地看著自己家裡下人一車一車地把這些奇花異草,像垃圾一樣拉走,一邊還不忘對身邊的小徒弟言傳身教,諄諄教導。

武則天眨巴著一雙好看的大眼睛,兩眼迷茫地點了點頭。

她總覺得自家師父的話好有道理,可好像哪裡又有些不對。

因為,她發現不止一家了。

不少往外扔花草的家丁,都跟盯賊似的,眼神憤恨地盯著他們,瞧著那架勢,如果不是顧忌什麼,都有把花草當場砸他們頭上的意思。尤其是,每當自己師父家裡的家丁,好心好意地主動上門詢問的時候,對方那眼珠子都是紅的——

“師父,明明我們是助人為樂,可我瞧著,他們怎麼好像並不樂意,甚至對我們很仇視?”

不懂就問,小武栩是個勤學好問的好學生。

啊,這——

王子安不由微微有些尷尬,乾咳一聲。

“徒兒啊,我們但問耕耘,莫問收獲——我們做善事,不是求彆人的理解,更不是圖彆人的回報,咳,秉持本心就好——”

王子安說著,拉了一把自己的小徒弟。

“走了,走了,沒啥好看的,乖,咱回家——”

武則天:……

雖然師父說的好像真的很高深的樣子,可總感覺哪裡還是有些不對啊。

“但問耕耘,莫問收獲——”

人群中,一位身披僧衣,相貌俊朗的年輕和尚,聞言不由低宣了一聲佛號,扭頭看向身邊一位年齡稍長,風神玉秀,麵如冠玉的僧人。

“師父,前麵就是傳說中的長安縣侯嗎?真是好深的慧根,好高的修養,若是能入我佛門,定然又是一位有道的高僧!”

年齡稍長的僧人,回頭看了一眼自己這個最中意的徒弟,態度溫和地點了點頭。

“長安侯確實非常人也——可惜年紀輕輕,就深居高位,恐怕不是我佛門清苦之地能夠容納的下的,不過有機會的話,倒是可以與其結個善緣……”

年齡稍長,風神玉秀的僧人一邊低聲與自己的徒弟交談,一邊不急不緩地信不前行。才走出不多遠,就聽人群中有人驚呼。

“快看,前麵的,那就是玄奘大師和他的高徒辯機——”

很快,兩位俊朗的和尚,就被身邊虔誠的信徒簇擁包圍。

兩個人大概也見慣了這種場景,也不緊張。而是溫和有禮地宣了一聲佛號,然後,很快就找了一處高敞的地方,就地演說佛法。

人群竟然是越聚越多。

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是深信佛法,有多少人是因為這兩個和尚長得好看,又有多少人看著這裡人多,心懷不軌。

遠遠地看著這邊人頭攢動,似乎有僧人在聚眾傳道,王子安忍不住皺了皺眉,邊都沒湊,拉著武則天頭也不回的走了。

防微杜漸,從小做起,可不能讓自家這小徒弟中了這些禿驢的毒!

“則天呢,記住,千萬不要信這些禿驢的胡說八道——都是一些假大空,忽悠愚夫愚婦的東西——”

“站住——”

王子安這邊正給自家小徒弟洗腦呢,就聽得後麵忽然傳來一聲音調有些怪異的斷喝。

聞言,不由下意識地回頭一看。

啊,這——

隻顧著教育自家小徒弟了,竟然沒注意,不知道什麼時候,身後不遠處竟然跟上來幾位身穿袈裟,昂首闊步的和尚。

中間一位高鼻深目,白須飄灑,瞧著頗有幾分唬人的氣勢。周圍幾個,也一個個精神內斂,很有些得到高僧的意思。最讓王子安有些意外的是,這些和尚後麵竟然還跟著幾個官員,瞧那架勢,對這幾位和尚,尤其是對這個洋和尚還頗為尊敬。

想來,剛才讓自己站住的就是這個洋和尚了。

“禿——咳,大師是在叫我?”

王子安眉毛一挑,看著後麵的幾位忽然冒出來的和尚,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的神色。

他倒是對佛教沒什麼特彆的偏見,但奈何自己的這位小徒弟,好像是跟佛教有孽緣,絕對不能沾染啊。

“不錯——”

幾個和尚見王子安停下腳步,也紛紛止步,麵色不虞地看向王子安。

“施主緣何無故詆毀我佛門,今日若不給我們一個說法,恐怕是說不過去吧——”

瞧著對方這氣勢洶洶的架勢,原本還因為背後說人壞話,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王子安,不由心頭不快,不耐煩地皺了皺眉。

“你們算什麼東西?憑什麼氣勢洶洶地攔住我的去路,要我給你們個說法?我給的著嗎?”

說完,拉著武則天,轉身要走。

結果,他這邊剛一動身,呼啦,不僅幾個和尚圍過來了,就連跟著的幾位官員也搶了過來,攔住了去路。

“這位公子,在下乃是鴻臚寺主薄張謙。你可知道,站在你麵前的這幾位高僧是誰?中間這位乃是專門為陛下進獻仙藥的天竺的神僧那羅邇娑婆,旁邊陪同的無一不是我們長安城的得道高僧,一方主持——”

作為鴻臚寺主薄,張謙雖然不知道王子安身份,但深知長安水深,也不敢輕言得罪,所以,說話還算客氣,甚至隱隱有點化王子安的意思。

那羅邇娑婆?

王子安不由意外地看了這洋和尚一眼,這就是個吹牛皮說自己二百多歲了,把李世民忽悠的亂吃仙藥,以至於早死的天竺大和尚?

要是你,那可就真不能讓你就這麼過去了啊!

想到這裡,原本想息事寧人的王子安,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這個大神棍,就在他心裡琢磨著怎麼揭穿這老家夥的鬼話的時候。

中間的洋和尚那羅邇娑婆,已經忍住站了出來,操作生硬的中原話,宣了一聲佛號,打斷了張謙的介紹。

“南無阿彌陀佛——我佛雲,眾生平等,我等皆是我佛坐下一弟子,些許世俗身份何足道哉——”

說著,又麵色一沉,看向王子安。

“我佛慈悲——施主,我佛主張眾生平等,是何等的慈悲為懷,為何到了你這裡就變得如此不堪——還請施主能為貧僧等人解惑。”

說著,這老和尚板著臉,一動不動地擋住王子安師徒的去路。

其他幾位和尚,雖然沒有說話,但明顯,臉上也隱隱有些怒色。

這個年輕人,竟然當眾大肆詆毀佛門,站在他們的身份上,想要不聞不問都沒有辦法。

王子安衝那位提醒自己的官員笑了笑,然後轉過身來,目光嘲弄地看著幾位大和尚。

“我佛慈悲?你們怎麼慈悲?你們以為坐在寺廟裡,念念經,頌頌佛,就算慈悲了?這天下百姓,苦難深重,無數百姓流離失所,食不果腹,甚至賣兒鬻女,你們怎麼慈悲的?”

王子安說著,鄙夷地掃了他們一眼,冷笑一聲。

“你們就坐在你們溫暖的廟宇裡,吃著這些窮苦百姓的供奉,念著你們所謂的佛主,屁事沒做,這就叫慈悲了?你們這叫作孽!”

“你——我們那是在為信徒修來世,消孽障——”

洋和尚那羅邇娑婆被王子安的“歪理邪說”說的不由氣結。

“屁的來世啊,今世都修不了,還修的什麼來世,又指望什麼修來世?”

此時,見王子安這麼一位俊美無儔的年輕公子,竟然跟幾位長安城裡的大德高僧起了衝突,周圍的人群不由圍了過來,而且越聚越多,就連玄奘那邊聽講佛法的都忍不住開始向這邊移動。

啊,中國的老百姓,信佛的虔誠度眾所周知啊。

敢這邊給大雄寶殿裡的和尚上完香,轉身就能跑旁邊的道士廟宇裡麵去燒香的主。

你讓他們在聽佛法和看熱鬨間去選擇,這還用選嗎?

當然是先看熱鬨啊!

反正佛祖又不會生氣——

見人群越聚越多,王子安臉上的神情越發溫和,態度越發有禮。

掃了一眼幾位大和尚,似模似樣地單手豎在胸前,行了一禮。

“幾位大師,既然你們說佛門講眾生平等,為何你們的佛祖高坐大雄寶殿,為你們的佛又分三六九等,等級森嚴?既然你們說眾生平等,你們的寺廟裡麵,為何又有主持,有沙彌,層次分明?”

說到這裡,王子安微微提高了聲量。

“你們和尚,安居在寺廟之中,不勞作,不納稅,以香火的名義,吞噬著信徒的血汗錢甚至是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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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叫慈悲了?你們這叫作孽!”

“你——我們那是在為信徒修來世,消孽障——”

洋和尚那羅邇娑婆被王子安的“歪理邪說”說的不由氣結。

“屁的來世啊,今世都修不了,還修的什麼來世,又指望什麼修來世?”

此時,見王子安這麼一位俊美無儔的年輕公子,竟然跟幾位長安城裡的大德高僧起了衝突,周圍的人群不由圍了過來,而且越聚越多,就連玄奘那邊聽講佛法的都忍不住開始向這邊移動。

啊,中國的老百姓,信佛的虔誠度眾所周知啊。

敢這邊給大雄寶殿裡的和尚上完香,轉身就能跑旁邊的道士廟宇裡麵去燒香的主。

你讓他們在聽佛法和看熱鬨間去選擇,這還用選嗎?

當然是先看熱鬨啊!

反正佛祖又不會生氣——

見人群越聚越多,王子安臉上的神情越發溫和,態度越發有禮。

掃了一眼幾位大和尚,似模似樣地單手豎在胸前,行了一禮。

“幾位大師,既然你們說佛門講眾生平等,為何你們的佛祖高坐大雄寶殿,為你們的佛又分三六九等,這就叫慈悲了?你們這叫作孽!”

“你——我們那是在為信徒修來世,消孽障——”

洋和尚那羅邇娑婆被王子安的“歪理邪說”說的不由氣結。

“屁的來世啊,今世都修不了,還修的什麼來世,又指望什麼修來世?”

此時,見王子安這麼一位俊美無儔的年輕公子,竟然跟幾位長安城裡的大德高僧起了衝突,周圍的人群不由圍了過來,而且越聚越多,就連玄奘那邊聽講佛法的都忍不住開始向這邊移動。

啊,中國的老百姓,信佛的虔誠度眾所周知啊。

敢這邊給大雄寶殿裡的和尚上完香,轉身就能跑旁邊的道士廟宇裡麵去燒香的主。

你讓他們在聽佛法和看熱鬨間去選擇,這還用選嗎?

當然是先看熱鬨啊!

反正佛祖又不會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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