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你們王家意欲何為(1 / 1)

王儼是王家長房嫡子,從小就萬人追捧,到後來又是王家家主,所到之處,大家都是禮敬有加,何曾被這麼罵過?

尤其是像這樣,當麵指著鼻子罵的情況,更是從來不曾有過。

此時直接快給罵得張口結舌麵紅耳赤,渾身顫抖,險些當場昏厥過去。

“你們自以為詩書傳家,人才輩出,高人一等,其實有家無國,早就為了私利而忘記了道德人心,書都讀到了狗肚子裡去了!須知天道有輪回,你們做過的惡事,早晚有一天會遭到報應的——相信距離這一天不遠了!”

真是痛快啊!

李孝恭等人,恨不得擊節讚歎。

這些年,在朝廷上可是沒少受這些世家門閥的醃臢氣。

甚至他懷疑,當年突厥拿下,兵臨長安,都有這些世家背後的手腳。

大概是被罵得久了,產生一定抗性。

王儼反而沒有了最初的憤怒。

但眼神卻越發冰冷。

“王家如何,你還沒有資格說三道四——”

說著,他很明智地直接避開王子安,衝著李孝恭拱了拱手。

“王爺,你既然奉旨而來,還請秉公而斷——這王子安,強闖我王家府邸,殺我王家青壯,還請王爺派人那些這無知小兒,以正朝廷法紀……”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們毒殺老夫女婿的事怎麼不說?”

不等王儼說完,程咬金就蹦起來了。

“不殺你們的人,難不成要伸著脖子等著你們殺?你們一個個強弓硬弩,我女婿赤手空拳,還不允許反抗了?你們殺人不成,反被人殺,那是學藝不精,活該去死,還有臉在這裡給人扣大帽子了!”

程咬金說著,還拍了拍王子安的肩膀。

“子安彆怕,有老夫在——”

這個女婿,是無論如何都得保下的!

程咬金心裡給明鏡似的。

“程老匹夫,你休要血口噴人。我們王家詩書傳家,何曾做過毒殺他人之事,若真是給這無知小兒下了毒,為何他此刻一點中毒的跡象都沒有,反而衝到了王某家中!”

王儼冷笑著說道。

王通那孩子向來機靈,應該不會留下什麼明顯的把柄吧?

沒有證據,你們說個屁啊!

程咬金眨巴眨巴眼睛,他也不知道這件事的具體經過啊,隻是聽程處默他們派人回去報信的人說了一個大概。

但對付這種局麵,他多有經驗啊?

當即把眼一瞪!

“那還用說,當然是你們王家的人蠢啊——”

王儼險些被他一口氣給嗆過去。

眼看著兩個人又要吵起來,李孝恭不由一臉苦笑,把兩個人拉開。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這件事一問便知——你們王家那位叫王通的年輕人在哪裡,喊過來對質一下不就好了……”

“王爺難道不覺得與這種草民對質,是對我王家的羞辱嗎?我王家冠纓之家,族中子弟,向來恪守祖訓,溫良恭儉,與人為善,豈會作出毒殺他人之事——更何況,王通乃是我王家子弟,前途無量,根本沒有理由殺他一個小小的百姓?”

說到這裡,王儼淡淡地瞥了王子安一眼。

“反倒是眼前的這個無知小兒,出身鄉野,滿眼銅臭,一門心思謀取暴利的小人,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輩——更何況,外麵,我王家之人,屍骨未寒,證據確鑿,王爺你遲遲不肯動手,莫非要包庇於他?”

李孝恭不由氣結。

這狗東西,竟然敢如此放肆!

當下,他不由冷哼一聲,沒好臉地說道。

“既然如此,這事老夫不管了,你們有本事到陛下麵前去說——”

說著,他掃了一眼王子安,若有深意地道。

“跑了和尚跑不了廟,不管是誰,隻要是敢作奸犯科,就彆想逃過朝廷的律法……”

說完,他大手一揮。

“來人,先把王子安帶走——”

“走了,走了——”

一聽李孝恭這話,程咬金、牛進達等人,一擁而上,拉著王子安就走。

他們多雞賊啊。

就在剛才,他們就已經通過門窗,周遭建築的縫隙裡閃爍寒光,那分明就是床弩的箭矢!

若不是自己讓王儼這狗賊投鼠忌器,說不準,一出門,迎接王子安的就是一陣床弩發射的箭雨,

李孝恭,程咬金等人要走,王儼也不敢強留,隻得悶哼一聲。

“既然如此,王某定當親自前去找陛下討個說法——我就不信,這偌大的朝廷,還沒有了個體麵——”

王儼話音未落,就見一個宮中的內侍,帶著兩個禁軍侍衛,快步的走了進來。

“陛下口諭,王儼接旨——”

雖然心中頗有些不以為然,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該有的姿態還是要有的。

王儼當即率領已經聞訊趕來的王家子弟拱手施禮。

“陛下說:王子安乃是平定突厥的第一功臣,前腳大軍報捷,你們後腳給他酒中下毒,究竟意欲何為?”

王儼聞言,不由激靈靈打了個冷戰,額頭的汗水馬上就下來了。

他雖然私底下不怎麼把皇帝看在眼裡,但皇帝扔過來的這個帽子他不敢接!

這潛台詞,分明就是在說,你們難不成是突厥的奸細,想要為突厥報仇嗎?

這要是扣上了,王家瞬間就會被打落塵埃,被萬人唾棄,百年世家,瞬間崩塌。

“草民不敢,草民冤枉——”

王儼下意識地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

他知道,這恐怕就是宮裡那位的警告了,若是他再不肯識趣,以那位狗皇帝的性情,恐怕敢真的敢大張旗鼓的來一次審查。

到時候,彆管結果如何,對王家的名聲,都是一次致命的打擊。

他剛想分辯,就見前來傳旨的內侍,已經笑眯眯地收起了架勢。

“臨來的時候,陛下曾叮囑我說,王家詩書傳家,世代冠纓,都是忠貞良善之輩,隻是家族大了,難免會出現那麼一個兩個的不肖子弟,也是情有可原,讓我轉告你,不必擔心,隻要把人交出來,陛下自會秉公辦理,不會牽連他人……”

王儼聞言,黑著臉,默默地點了點頭。

他知道,這恐怕就是陛下的條件了。

若是平時,他估計還能硬抗一波,但現在——

他恨恨地看了一眼王子安。

也不知道這狗東西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竟然混了個軍功第一。在這個風口浪尖上,就算是自己不甘心,恐怕也是沒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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