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七章生死(二)(1 / 1)

黃庭大千 鳳鳴鴻 2240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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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隊隊甲兵戰卒衣甲簌簌作響,

在一眾首領、大將的簇擁下,姒伯陽身穿甲胄,腰間懸掛劍器,邁步走入內室。

“……姒伯陽!”看著眾星拱月一般,威風凜凜的姒伯陽。姚紀麵皮不禁一抽,下意識握緊拳頭,從牙縫裡擠出這三個字。

這雖是兩人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見麵,可姒伯陽與姚紀二人,卻對彼此一點也不陌生。

都已經決定刀兵相向,要是連對方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豈不是笑話。

迎著姚記憤恨的目光,姒伯陽神色淡漠,拱手一禮,道:“小婿,拜見嶽父,”

姚紀怒視著姒伯陽,冷笑道:“哈哈,姒伯陽,你可真會惺惺作態,假仁假義。我都要殺你了,你還認我這個嶽父?”

姒伯陽皺眉道:“為何不認?你畢竟是妃雲的生父,豈是想不認,就能不認的?”

姚紀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道:“詭辯,”

一聽這話,姒伯陽麵色冷了幾分,道:“嶽父,我自問對你上虞氏,已是仁至義儘。為了北上援軍,我山陰兒郎死傷無數。”

“為了早日到達戰場,我不惜拋下步軍,隻帶三千騎兵,星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來援。隨後以三千騎軍,衝擊呂氏中軍。”

姒伯陽聲音低沉道:“來時三千騎兵,如今隻剩千餘騎。若非我不計代價來援,擊退了呂氏兵鋒,嶽父……你現在安有命在。

“可是,你又是怎麼回報我的?”

姒伯陽淡淡道:“一邊設宴伏殺我,一邊派人襲擊我的部曲。嶽父,不得不說,你做的實在太絕了!”

說話間,姒伯陽在一眾首領、大將的注視下,走到姚紀身前,伸手將插在牆壁上的懸翦劍,徐徐的拔出。

“懸翦,”

姒伯陽指尖撫過劍鋒,錚的一聲劍鳴,懸翦劍的劍鋒銳氣,遊弋於外,如有無數棉針,刺的他不壞仙體隱隱作痛。

這是他金丹四轉後,純陽元神與金丹相合,煉就的不壞長生仙體。可是如此強橫的仙體,都經不住這口傳世神兵的神鋒。

“嗬嗬,好劍,果然是好劍呐,”

姒伯陽打量著懸翦劍,隨手抖出一朵劍花,劍氣凝而不散,道:“這劍,很是不錯,不愧是古越八劍之一,列入傳世之品。”

說著,他看了一眼跪坐的姚紀,輕輕道:“先前的會宴之上,裝扮你的那人,手上要是有一口傳世之兵傍身,我就危險了。”

“兩位‘叩天門’級數的大高手,再加上一位手持神兵的地祇。這等強悍的陣容,我不一定能活著回來。”

姚紀眼瞼低垂,哼道:“我何嘗不知道,若是帶著這口傳世之兵,成事的機會,無疑會大上許多。”

“隻是祖宗傳下的神劍,關乎一族首領的正統地位,不能有任何意外。一旦出了差錯,我就是上虞氏的罪人。”

姒伯陽點了點頭,譏諷道:“是啊……如此說來,確實不能有任何意外!”

“可惜了這口傳世神劍,落入爾等昏聵之人的手中,隻能成為你們的自戕之器。”

瞥了一眼臉色愈發難看的姚紀,姒伯陽不緊不慢道:“要非我來的正是時候,一旦這劍沾染了你的血,豈不成了弑主之器。”

“嗬嗬……”

姚紀冷笑一聲,道:“要殺就殺,要剮就剮,何必如此辱我。”

話音剛落,姚紀目光如刀子一般,劃過姒伯陽身後的一眾首領、大將,驀然嗤笑,道:“哦……是了,你這時還不能殺我。”

“你現在,正是需要彰顯仁德的時候。這個時候,你若是把你的嶽父殺了,捫心自問,你就不怕你身後的那些人離心離德?”

“嘖嘖,一個連自己嶽父都能殺的人,你能指望,那些氏族首領信服你?”

姚紀整理了一下衣袍,捋了捋散亂的頭發,道:“是……你可以憑你的實力,強壓這些首領低頭,讓這些人對你俯首帖耳。”

“但是,你就敢說這些人中,就沒有人想著取你而代之的?”

“現在的你,勢頭正強,當然不用擔心,某人的小心思。可是你能保證,你會一直這麼強勢下去?”

見此,姒伯陽沉默片刻,倏然轉過身,麵向眾位首領、大將,道:“列位,你們如何看,姚紀所言呐?”

“……”

見姒伯陽麵色莫測,各部首領心頭一跳,不禁暗罵姚紀多事。尋死也就罷了,還要在死前,在姒伯陽心裡種下一根倒刺。

如果姒伯陽把姚紀的話放在心上,那以後各部首領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以如今山陰氏的勢力,被他惦記上絕非好事。

章安氏首領甘籍橫了姚紀一眼後,悠悠道:“那就要看姒首,是相信背信棄義的姚紀多一些,還是相信我等部族多一些了。”

對甘籍所言,姒伯陽哈哈一笑,道:“承蒙列位不棄,推舉伯陽為盟首。與列位首領相比,我這位嶽父卻要致我於死地。”

“誰對伯陽真心,誰又對伯陽假意,一目了然。”

姒伯陽稍稍俯身,道:“嶽父,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這臨死,還要離間我等氏族之情,屬實是……人性本惡啊!”

“哼哼……”

姚紀譏誚道:“是啊……人性本惡,我的今日,就是你姒伯陽的來日。”

姒伯陽點了點頭,輕輕道:“你放心,再這麼樣,你都看不到那個時候了。”

姚紀眼睛一眯,道:“你敢殺我?”

見姚紀不為所動,姒伯陽抿了抿乾澀的嘴唇,道:“我為何要殺你?”

“自今日之後,你將不再是上虞氏首領,你已經被我等罷黜了。”

“我會給你找一個地方,讓你好好的休息一下。你也可以在休息的時候,看著我如何打垮呂氏,如何完成你未競的功業。”

姒伯陽低下身,在姚紀的耳邊,道:“你可以好好看看,我是否會淪落的,你今天這般模樣。”

姚紀冷笑道:“你不殺我,不怕遺禍無窮?”

姒伯陽起身,淡淡道:“你可以試試,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不過你要記住,你一定要記住,你隻有一次機會。”

“這一次,我之所以不殺你,是因為我要服眾。不僅是各部首領,還有上虞氏的百姓,都不希望我就這麼殺掉你。”

“我要讓各部首領,上虞氏百姓心服口服,所以留你一命。但是下一次,你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姚紀一眼掠過過姒伯陽身後眾首領、大將的臉色,諷刺道:“你可真是坦率,”

姒伯陽冷著臉,道:“沒有什麼坦率和不坦率,為君之道,有時候一定不能坦率,但有時候卻非要坦率不可。”

“先前在大軍集結的時候,當著三軍將士的麵,該做的我都做了,現在不需要我再做什麼了。”

“說實話,在打入官邸之前,我一直以為你會殊死抵抗到底。以你的實力,就算不是我的對手,也能讓我頭疼一陣。”

“沒想到,你會這麼識時務。莫不是,你這是算準了,我不會動你,所以……將我一軍?”

“不過,你就不怕我一時氣不過,把你砍了?”

說完,姒伯陽也不理會姚紀難看的臉色,對眾首領、大將,幽幽道:“所以說,家事難斷呐……”

很顯然,姒伯陽因為姻親關係,不能對姚紀下殺手,至少不能在眾目睽睽下殺手。

當然,姒伯陽也不是沒有所得,在姚紀被罷黜首領之位的情況下。姒伯陽作為姚紀的子婿,可以理直氣壯的接管上虞氏。

至於姚紀的其他子女,能在姒伯陽入城的時候,撿回一條性命已是不易。要是敢與姒伯陽爭權奪位,轉頭就會被‘消失’。

正是因為這一層利害,姒伯陽才會容忍姚紀活著。

在姒伯陽沒把上虞氏整個榨乾,完全並入山陰之前,不管姚紀想不想死,姒伯陽都不會允許姚紀真的死了。

或許對姚紀而言,直接殺了他倒是個解脫,讓他就這麼看著上虞氏擁有的一切,慢慢被姒伯陽篡奪,未嘗不是一個折磨。

如此想著,姒伯陽將懸翦劍收入鞘中,隨手掛在腰間。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渠溝。既然你不領我的情,那就彆怪我心狠手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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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姒伯陽長驅直入,攻破上虞氏城邑的時候。諸暨氏城邑之中,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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須知,呂諸戰死之後,本命魂燈也隨之熄滅。隻是呂氏各大宗老,都不願相信呂諸這位地祇,會這麼輕易的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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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沒過幾日,隨著白禮這些殘兵敗將歸來,呂諸戰死的噩耗,終於被徹底的證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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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諸暨氏,實是到了生死存亡之時。精銳大軍折損,神魂大將戰死,實力前所未有的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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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個時候,由於失去了呂諸這位首領,諸暨氏的權力結構,也極其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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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呂諸這等強權者的鎮壓,諸暨氏的宗老家臣們誰都不服誰。誰都不認為對方比自己,更有資格坐上首領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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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大敵當前,有姒伯陽這樣一位強敵的存在,讓高層們頗為顧忌,不敢擅自內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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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怕,此刻的山陰氏,早已血流成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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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邸正堂之內,呂氏宗老們默默的看著公案上的堪輿,白禮等重臣也都沉默不語,等待著呂氏宗老們先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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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禮沉聲道:“諸位,大敵當前,須臾必爭,咱們已經沒有時間,可供咱們浪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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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可以相互推諉,可是當姒伯陽那小兒的大軍,兵臨城下的時候,咱們還能去與那小兒推諉?”

?

“連上君都敗與那小兒之手,憑咱們這些人,絕不是他的對手,咱們應該慶幸,姒伯陽與姚紀不是一條心。”

?

“不然,咱們一點勝算都沒有。山陰氏與上虞氏等氏族聯手的厲害,你們現在都應該知道了吧!”

?

“姒伯陽兩方聯手還在其次……”一位呂氏宗老陰冷道:“我記得,呂因齊就是死在山陰氏的手上。咱們上君,還是死於其手。”

?

“我看,是那山陰氏與咱們相克,要不然怎麼屢屢壞咱們的大事?咱們和山陰氏,是要不死不休啊!”

?

“哼……上君……”

?

白禮咬了咬牙,道:“咱們上君,就是為姒伯陽所殺,大業因其而壞,咱們與山陰氏的仇,本就是不死不休。”

?

“咱們上君的遺體,還在姒伯陽的手上。大軍潰敗之時,我幾次想去搶回屍身,都沒能成功。”

?

一位呂姓宗老歎道:“上君……上君的遺體,竟落在姒伯陽那小兒手上,誰知那小兒手上,有什麼邪門外道的法術。”

?

“怕就怕,那小兒以術法,汙穢了上君的遺體!”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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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伯陽兩方聯手還在其次……”一位呂氏宗老陰冷道:“我記得,呂因齊就是死在山陰氏的手上。咱們上君,還是死於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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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是那山陰氏與咱們相克,要不然怎麼屢屢壞咱們的大事?咱們和山陰氏,是要不死不休啊!”

?

“哼……上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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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禮咬了咬牙,道:“咱們上君,就是為姒伯陽所殺,大業因其而壞,咱們與山陰氏的仇,本就是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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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上君的遺體,還在姒伯陽的手上。大軍潰敗之時,我幾次想去搶回屍身,都沒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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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呂姓宗老歎道:“上君……上君的遺體,竟落在姒伯陽那小兒手上,誰知那小兒手上,有什麼邪門外道的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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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就怕,那小兒以術法,汙穢了上君的遺體!”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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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伯陽兩方聯手還在其次……”一位呂氏宗老陰冷道:“我記得,呂因齊就是死在山陰氏的手上。咱們上君,還是死於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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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是那山陰氏與咱們相克,要不然怎麼屢屢壞咱們的大事?咱們和山陰氏,是要不死不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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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上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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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禮咬了咬牙,道:“咱們上君,就是為姒伯陽所殺,大業因其而壞,咱們與山陰氏的仇,本就是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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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上君的遺體,還在姒伯陽的手上。大軍潰敗之時,我幾次想去搶回屍身,都沒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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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呂姓宗老歎道:“上君……上君的遺體,竟落在姒伯陽那小兒手上,誰知那小兒手上,有什麼邪門外道的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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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就怕,那小兒以術法,汙穢了上君的遺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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