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刨完碗裡的飯,陳牧準備出去看看娘子是什麼情況。
總感覺今天對方不大對勁。
剛來到院子,青蘿便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抱住陳牧的手臂:“姐夫,陪我去下棋唄。”
“沒工夫,你姐呢?”
陳牧問道。
青蘿撇了撇粉唇:“又去老王家了唄。”
“她不是今天在王姐那裡待了一天嗎?怎麼突然又去了?”
陳牧蹙著眉叉。
少女拉著他朝書房而去,一邊走著一邊說道:“說是學了一個新款式,從西域那邊傳來的,可能回來又要很晚了……哎呀,彆管她了,我們去下棋吧。”
陳牧猛地站定腳步。
直覺的,感覺青蘿這丫頭有事瞞著他。
陳牧目光帶著幾分審視:“是不是你這丫頭亂嚼舌根了,說我陪那位薛姑娘去寺院上香?”
“喂,我在你眼裡有那麼壞嘛。”
被質疑的青蘿氣的跺了跺玉足,“行,那我們現在就去王姐那裡質問姐姐,到時候惹惱了她可彆怪我!”
“哎……”
見這丫頭來真的,陳牧忙攔住她,笑道,“我就隨便一說,主要是你姐今天有點奇怪啊。”
麵對秒慫的姐夫,青蘿哼了一聲,頗為得意。
隨即無奈道:“姐姐這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想做什麼就會立馬去做,誰管得了她。”
這倒是。
陳牧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在認識的這麼多女人中,娘子看似表麵溫柔體貼,但個性極強,行事風格頗為獨立。
完全讓人琢磨不透她心裡在想什麼。
青蘿盈盈美眸一轉,笑嘻嘻道:“姐夫要不你以後拿根繩子把她綁在身邊?或者乾脆把王寡婦納為小妾,這樣姐姐也不亂跑了。”
陳牧被逗樂了:“我還真想找個繩子把你姐綁在身邊。”
“姐夫,要不試試綁我?”
青蘿那勾人的魅惑眼神又出現了,挽住陳牧的手臂,嬌滴滴道,“現在就去我房間,人家隨便你綁,好不好?”
說著,還真把陳牧朝著自己房間拉去。
“趕緊滾一邊去……”
感覺這丫頭如今是越來越放肆了,陳牧嫌棄的甩開她,語氣嚴肅了幾分,“適當的玩鬨可以,但彆太過分啊,等你姐回來,我得真說說你了。”
“哼,又裝假正經,不跟你玩了!”
纖腰一擰,青蘿氣呼呼的離開了,裙擺搖曳,像是盛開的花兒繾綣著少女的青春活潑。
“這丫頭……”
陳牧無奈搖了搖頭,回想起今天娘子的神情舉動,喃喃道:“應該不是生我的氣吧。”
女人心海底針,猜不透,猜不透。
輕歎了口氣,陳牧朝著書房而去,繼續研究案情。
另一邊,躲在回廊角落的青蘿看到陳牧去往書房,輕舒了口氣,連忙朝自己房間跑去。
進入房間,一股寒意撲來。
隻見白纖羽盤膝於床榻上,雙手結著一個繁雜神秘的法印,臉色依舊慘白如紙。
在她周身沐浴著一層白霧。
但最為清晰的還是她腹部的殷紅血液,如刺目的血色玫瑰。
“去看住你姐夫,彆讓他知道我受傷了。”
白纖羽虛弱道。
“沒事的姐,姐夫已經去書房了,我來幫你療傷。”
青蘿脫掉鞋子上到床榻,於白纖羽的身後盤膝而坐,白淨的素手抵在女人的粉背上。
磅礴的元氣散蕩而開,掀起一層層青芒。
白纖羽蹙了蹙眉,沒再說什麼。
感應到對方體內雜亂肆躥的氣息,青蘿暗暗震驚:“姐姐怎麼傷成這樣了,連靈海也差點被毀。”
靈海潤養於丹田之內,乃是修行根本。
若靈海被毀,以後怕是很難繼續修行,實力也會大損。
便是陰陽宗的那位大司命,在廢掉自己功力時也沒敢冒然損傷自己的丹田靈海。
“若讓我知道是誰,我一定殺了他!”
少女內心後悔萬分,早知道姐姐此去烏山有凶險,自己也應該陪著她一起去。
……
時間流逝極快。
當白纖羽蒼白的臉色恢複些許紅潤後,她周身的白霧才漸漸褪去。
“行了,差不多了。”
白纖羽收功舒了口氣。
回頭望著額頭密布汗珠的青蘿,柔聲道,“你之前也受了傷,彆損耗太多靈力。”
“可是姐姐,你的傷勢隻是剛穩住而已。”
青蘿擔憂道。
白纖羽搖了搖螓首,看了眼房間的時漏,疲憊道:“已經是寅時(淩晨三點)了,你姐夫還在等我,傷勢以後慢慢養再是,彆讓他太擔心。”
“不可能,姐夫肯定早就睡了。”
青蘿撇嘴。
白纖羽笑了笑,也沒辯解。
看到青蘿房間裡正好有自己準備換洗的衣裙,便將染了血跡的裙子換下。
在換衣的期間,青蘿看到了對方的腹部的傷勢。
是一道長約七寸的傷痕!
如猙獰的蜈蚣趴在白淨平攤的小腹上,格外恐怖。
“這是什麼武器傷的?”
青蘿吸了口寒氣。
白纖羽換完衣服感覺頭腦一陣眩暈,扶住桌子穩了穩,幽幽開口:“我沒看清他的長相,實力不低於那個和尚。明日我會用靈鳶將情報傳送過去,進行調查。”
“姐,你就在我房間休息吧。”
看著姐姐強撐著身子,青蘿心疼不已,上前扶住她。
“不行,你姐夫會擔心的。他這幾天為了查案子本來就很累,我不想給他添麻煩。”
白纖羽深呼了口氣,努力將自己虛弱的一麵隱藏起來,走出房間。
繞過走廊,看到對麵房間的燈光已經熄了,黑黝黝的一片,青蘿撅起小嘴:“看吧,我就說他已經睡了,這家夥總是那麼沒心沒——”
正說著,她聲音戛然而止,繃圓了杏眸。
隻見深暗的房屋門前,一道身影正來回踱步走著,時不時朝著院門口張望。
月光如潮,摟著一抹孤寂。
男人不停地搓著手對嘴哈氣,小聲嘀咕著什麼,模樣頗為滑稽。
從情形來看,顯然在外麵等了很久。
“相公啊……”
白纖羽柔柔的眼波裡彌漫著笑意,低聲歎息,對身旁少女說道,“你回去休息吧。”
青蘿神情複雜,默默的退去。
屋門前。
陳牧用力跺了跺有些發麻的腳,不停的嘀咕著:
“不應該啊,以前沒這麼晚過。”
“如果不回來,她也會提前說的,今天沒說,說明肯定會回來的……”
“該不會知道我在外麵拈花惹草,生氣了?”
“一定是青蘿這丫頭告密。”
“……”
正低聲埋怨著多嘴的小姨子,陳牧似有感應,猛地抬頭望去。
隻見不遠處,一道纖美的身影置身於月下。
月光如流水一般,靜靜地瀉在女人的身上,仿佛給她披上了一層淡淡的清冷的光輝。
“夫君,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休息。”
白纖羽緩緩走來,素雅嫻麗的雪靨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看到娘子回來的陳牧,內心鬆了口氣,打了個哈哈:“有點內急,剛出來解了個手,你回來啊。”
“嗯,我回來了。”
女人走到陳牧麵前,抬起纖纖玉指,把額前碎亂的長發挽到耳後,柔聲道,“你知道我會回來的,對嗎?”
“這不是你的家嘛,回來很正常啊。”陳牧聳肩。
他偷偷觀察著女人臉色。
雖然娘子臉色稍有些蒼白,並未有其他生氣的症狀,暗暗舒了口氣。
還行,沒對我生氣。
正想著,他的手忽然被女人握住。
感受著手掌傳來的極致冰涼,白纖羽眼眶裡似有晶瑩閃爍,聲音無限溫柔,同時帶有一抹平日裡極罕見的調皮:“我回來,是因為相公在這裡呀。”
呃……
陳牧有些奇怪的盯著她:“怎麼感覺怪怪的,你平日裡也沒這麼肉麻啊。”
“今晚床上睡,夫君與我一起,好嗎?”
女人柔聲說道。